“我何時說過要殺你剮你了？”綾元白挑了挑眉道。
    “……”柳月年深吸一口氣，“反正隨你怎麽處置好了！”
    “以靈魂體的形態存在，不受三千世界規則約束，可隨意進出。還有‘非我族類不可視之’，塵曲是這麽說的沒錯吧？”
    “……”柳月年越發覺得，眼前這人有些深不可測了起來，她完全看不透這人，但偏偏這人對她，對她的主上似乎更是了解甚多。
    “他不會不知道我們與他乃是同一族，讓你前來恐怕也並非不想讓我們看到你的存在。”
    “所以，你究竟是——”柳月年警惕絲毫未放鬆，但她確定了一點，眼前的人，以及抓自己來的人與主上定是相識，或許是主上口中所說的故人也說不定。
    “你覺得，封瓊羽如何？”
    綾元白避而不答，拋出了這麽一個問題來問柳月年。
    後者雖是疑惑一瞬，神色卻緩和了下來。
    “她很好，即使與我素不相識，卻還是願意幫助我，即便……她也對我有所懷疑，但卻並未刨根問底，若她……真是我的師姐該多好。”
    “要不要考慮拜入我門下？我倒是可以給你做她師妹的機會。”綾元白的語氣中帶著些許戲謔的意味。
    “……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何必出此言來取笑我。”
    “你雖不曾傷害她，但卻影響了她。”綾元白收起了戲謔的笑容，“否則以她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你的特殊之處，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你做了手腳。”
    柳月年沒有說話，某種程度上也算是默認了綾元白的話。
    “能夠影響意識，對她而言，你很危險。”綾元白接著道，“這也是——你能打斷她法術的真正原因吧。”
    “是又如何？你抓我來，就是為了讓我聽你說這些？”柳月年毫不掩飾，直接承認了自己所做的事情。
    “珩裕，拿上來吧。”綾元白忽然轉頭看向珩裕說道。
    “是。”珩裕立刻會意，轉身離開。
    片刻後，他再出來時，手中多了一個雕刻著蓮花的托盤，上方罩著一層朦朧的輕紗。
    珩裕托著托盤緩緩走到柳月年麵前，另一隻手抬起，慢慢掀開輕紗。
    “這是——”柳月年的瞳孔猛一收縮。
    淡金色的蓮花靜靜躺在托盤之中，淡淡的光芒縈繞在花蕊之上，顯得神秘而華貴，卻又給人一種壓迫感。
    “活死人肉白骨，靈魂歸位。此為——歸元天蓮。”綾元白開口道。
    “你……願意將它交給我？如果沒記錯，在這蒼空界應該僅有兩株而已，蓮華山中隻存一株。”柳月年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你有什麽條件？”
    綾元白並未回答她的話，微微側了側身，向空中揮了揮手。
    一幅景象顯示在他們三人的麵前，正是流光殿外靈蕖峰上的瑤光蓮池。
    “那是什麽？”柳月年注意到蓮池中央那朵含苞待放，散發著光暈的青色蓮花。
    “……”綾元白頓了頓，似乎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那是一道幻影，混沌青蓮的幻影，對外來說，那是我門派至寶，但——真正的混沌青蓮，隻有……”
    他的眼中閃爍著晦澀不明的光芒，似乎透過那道幻影，在看著其他的東西。
    柳月年並未聽懂他說的意思。
    “為什麽給我看這個？”
    “你走吧，歸元天蓮送你了，回去告訴塵曲，歸元天蓮功效雖強大，但對於救回她而言，卻是毫無作用。”
    柳月年一頓，難以置信的看向綾元白，他真的就這麽輕易地送給自己了？原本主上還說可能會有點難度，但現在看來……
    “還有這個。”
    看到一個卷軸向自己拋來，柳月年下意識接住。
    “離開之後，你便無法再進入這個世界了，這是我對你的禁製。”
    綾元白的眼神驟然變得一片冷漠。
    “卷軸交給塵曲，他自然知曉如何解開。珩裕，送客。”
    早在一旁等待許久的珩裕微微躬身，將手中的托盤遞給柳月年，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小姐，請吧。”
    柳月年沉默片刻，低頭看向懷中抱著的卷軸和托盤中的淡金色蓮花。
    往外走了幾步後，驀然她回頭道：“謝謝。”
    她想，她應當道謝的，哪怕並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但他和封瓊羽一樣，都給了自己幫助不是嗎？——雖然自己是被抓來這裏的，可是他也放自己走了不是嗎？
    等等，他和封瓊羽某些方麵似乎有些相似……封瓊羽，師姐……你到底是誰？
    “好了，時空裂縫已經開啟了，在下便不多言了，就此離開吧，柳小姐。”
    珩裕後退一步，將方才利用時空維序者權能破開的時空裂縫顯露在柳月年的麵前。
    柳月年定定地看了珩裕一眼，接著化為一道粉色的流光鑽進了時空裂縫中，隨後，時空裂縫消失，恢複成了原來的模樣。
    “殿下，她已經走了。”
    珩裕回到流光殿中向綾元白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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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辦的不錯。”
    話音剛落，綾元白便聽到從流光殿門外傳來的聲音。
    “掌門，你在嗎？”
    “……”
    綾元白默默將頭轉向珩裕，後者也正巧將頭轉過來，兩人對視一秒後，他壓低聲音開口道。
    “咳，珩裕，交給你了，我去一趟八神閣，溫書瑤問起來就說沒見到我。”
    說完他拍了拍珩裕的肩，閃身就消失了。
    珩裕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也早已習慣自家殿下的行事作風了。
    “溫小姐。”
    殿門打開，珩裕就看到溫書瑤站在門口，手裏似乎拿著要呈給綾元白看的書卷。
    “誒，原來是客卿大人。”
    看到是珩裕出來，溫書瑤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禮。
    “掌門他……”
    珩裕微微搖頭，淡淡開口：“掌門並不在此處。”
    “好吧，那這些書卷就先交給客卿大人你吧，等掌門回來了再由客卿大人轉交即可。”
    珩裕點點頭，接過溫書瑤手中的書卷。
    溫書瑤又行了一禮便告辭了。
    潛龍山莊。
    “師姐，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蹲在角落裏的慕尋湊到司洛身邊來小聲問道。
    從地牢的最深處離開以後，他們幾人又來到了有許多邪修守衛把守巡視的外層地牢。
    “他們大概是每隔一刻鍾的樣子就會輪換守衛，那時是最危險但也是唯一的機會——如果不想驚動他們的話。”明未央忽然插了一句。
    很快她就聽到了司洛的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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