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千一覺醒來，第一眼就見到一張布滿皺紋且麵無表情的人影站在床邊。
    就著從客廳分來的一點點光線看起來還是挺驚悚的。
    而且她昨晚睡前是把整個地下室都翻了個遍的，那麽這個老婆婆隻有可能是從上麵下來的。
    “阿婆早，我是華千，在先生家暫住一段時間，打擾你們了。”她習慣性地露出了一個乖巧的微笑。
    老婆婆並沒有要和她交談的意思，卻指了指床邊放著的幾套衣服。
    華千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才看見，有些驚訝，伸手把衣服抓了過來。
    裁剪得當，麵料柔軟，最重要的是尺寸正好。
    “謝謝阿婆為我準備的衣服，”華千眉眼彎彎，“你和先生是什麽關係呀？”
    雖然她知道這些衣服中肯定有男人的手筆，但是老婆婆的出現顯然給了她逃脫被囚禁的現狀的契機。
    華千選了一套銀白色的家居服換上，跟著一言不發一問不答的老婆婆走到客廳。
    茶幾上已經為她準備好了早餐——令人感動的是，華千看到了煎得很完美的雞蛋和吐司，外加一杯冒著氣泡的冰營養液。
    謝天謝地，算是她進副本之後見到的第一頓正常的飯。
    老婆婆顯然沒打算在地下多留，她甚至不避諱華千地用指紋打開了螺旋樓梯上的暗門。
    “阿婆，我想和先生說話，你能現在為我傳達一下嗎？”
    老婆婆的身影沒有絲毫停滯地離開了地下，暗門也隨著她的身影關上地很快。
    華千一下子蹙起了眉頭，事情沒有她想象地那樣容易，她現在甚至都不知道男人到底還在不在樓上。
    這個油鹽不進的老婆婆就像是個啞巴一樣，令她沒辦法得到任何有效信息。
    而她上樓梯時的身手又實在不像個老態龍鍾容易製服的老年人，相反矯健地令華千感到絕望。
    她不是不能趁著下次老婆婆下來地下時殺了她逃出去，可即使她費力的成功了呢？一樓可是還有個她完全打不過的男人。
    房子外麵，甚至也有可能有想殺了她的那一夥人，可以說是毫無退路。
    華千腦海裏的方案瞬息萬變，但是最後她隻是惡狠狠地咬了一口雞蛋和吐司。
    真是令人絕望，無論是生產者還是消費者，攝入的營養液都一樣難喝。
    這一層已經被她翻了個遍，隻有書房給她翻出來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如今已經牢牢地印刻在了華千的腦海裏。
    方舟的兩大勢力——保守派和激進派。
    原來這座方舟的能源一直處於虧損的狀態，若是一直在宇宙中遊蕩，遲早有一天方舟會成為宇宙中漂浮的一團垃圾。
    激進派希望方舟全力尋找停泊星球，但是這樣會耗損比當前要多百倍和千倍的燃料，如果沒有賭到合適生存的星球，可能會加速方舟的覆滅。
    而保守派則希望維持現狀，因為方舟的日常虧損比例也不算太大，暫時還沒有到馬上就隕落的階段，他們認為能撐多久是多久。
    至於換血儀式，確如華千當時所猜測，從一開始就是激進派設立的一個徹頭徹尾的祭壇。
    激進派希望用生產者的持續死亡來進一步增大方舟的能源虧損，以此逼迫保守派妥協。
    但是如今掌權的卻是保守派，他們僅僅為換血儀式設定了時間和人數的限額便化解了勞動力大量虧損的慘劇。
    而現在的換血儀式不過是小部分的生產者性命的損耗，既能節省生產者消耗的能源，又不會影響方舟的正常產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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