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娜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身後的人就要追上來了。
    出口近在眼前，但她偷來的鑰匙竟然和這扇門並不匹配！
    薇薇安娜踩在門下的台階上轉過身去，已經做好了激活複活石的心理準備。
    尚未骨折的右手拿出了一張道具卡牌，她用牙咬著撕開。
    撕裂的卡牌化作一把淬毒的殘破匕首出現在她的手中。
    不過在此之前，高低要殺幾隻老鼠給自己陪葬！
    當薇薇安娜的匕首捅進了最先衝上來的主教身上時，光亮從她的身後膨脹了過來，裹挾著風的氣息，擠進了陰暗的地下室。
    她看見的先是道穿著銀製鎧甲的身影，不過薇薇安娜的注意立刻被鎧甲後的那道不算陌生的身影所吸引。
    薇薇安娜認得在副本之初那場下午茶時這個漂亮到令人過目難忘的女人，五王女特蕾西亞·索羅斯。
    不過月曳內部已經推測出來了她的真實身份。
    ——對方戰隊的國王牌持有者，瑪格麗特·索羅斯。
    直至公布國王牌身份的那天，月曳才發現隊裏曾不止一個人見過她，但竟沒有一個人發現她也是玩家！
    華千冷漠又居高臨下地望著狼狽的她，眼裏的平靜大於意外。
    地麵上被絞殺斷頸的主教的屍體就在地下室門口，鮮血漫過了騎士和王女的腳邊，順著台階流進了地下室。
    無論是對地上還是地下的人，都起到了一個強烈的警示作用。
    “薇薇安娜·範尼。”
    “王女殿下，求您救救我！修道院囚禁強迫我做妓女！”
    落在對手戰隊裏也比死在地下妓院裏要好！
    而且自己手裏拿的是王後牌，對方是國王牌，她不能殺自己！
    薇薇安娜立刻順著台階向上爬了幾步，帝雀沾了血的鞭子就橫在她的脖子前，將她攔在了和華千的安全距離外。
    薇薇安娜跪在台階上，雙手捧著高於頭頂舉起染血的道具匕首，道具匕首下墊著她拿出的道具卡牌。
    npc看得見物理存在的道具，但是看不見卡牌。
    薇薇安娜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她希望用自己手裏的道具換華千救自己一條命。
    華千看著薇薇安娜懇求到幾乎絕望的目光，內心不為所動。
    首先，她不會信任對手遞過來的任何東西，即使對方現在跪在她麵前。
    其次，她也不會讓帝雀碰，因為沒必要為了這點蠅頭小利暴露己方的騎士牌。
    實話說，其實薇薇安娜死在這個地下室裏對理想國更有利，華千沒有在競技場拉對手一把這樣的習慣。
    “哦？地下妓院？”
    不過她也沒有要把薇薇安娜推回去的想法，對她的道具卡完全不感興趣。
    她反而表現出了對這個地下妓院的興趣。
    薇薇安娜見她沒有接自己的道具卡，心裏微微一沉，不過見對方對妓院感興趣，明白她想要自己妓院內的情報。
    “地下有數百名妓男妓女，多是下城區拐賣來，少部分是上城區的落魄貴族。”薇薇安娜不假思索斬釘截鐵地全盤托出，“不僅有淫穢交易，還有美人。”
    華千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
    她信薇薇安娜的話，但不是信這個人。
    而是信妓院和毒品無論在哪個時空都同氣連枝的慣性思維。
    帝雀也看見了道具卡，但他依舊動也不動地持著鞭子，隨時注意著華千周身的情況。
    在華千發話之前他不會做任何動作。
    華千得知了修道院地下室的情況就夠了，並不需要再親自下去核實這個情報。
    她仍然沒有伸手去接薇薇安娜手中的道具，而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王女殿下……？”
    薇薇安娜有些摸不清華千的路數，她看起來沒有要落井下石的想法，按照目前的局勢，跟自己是站在一邊的。
    但她也不救自己，倒像是在——等？
    她在等什麽？
    薇薇安娜並沒有等待很久，就聽見了人群後傳來了一道陌生的質問。
    “五王女殿下這麽大的陣仗，是要毀了帝國百年的信仰根基嗎？”
    薇薇安娜親眼看見了麵對著自己的華千勾了勾嘴角。
    一股冷意不知從何而起，如蛛網般緩緩爬滿了薇薇安娜的心。
    見到了這個冰涼的微笑，她才意識到了華千一開始的目的根本不是地下室。
    自己的死活於她而言根本無關緊要，自己的道具更是沒有多大用處。
    恐怕她真正希望見到的人，是這道質問聲的來源。
    蟑螂一樣的神職人員循聲四散開來，主動地讓出了一條道。
    一位穿著灰白色絲綢修女服的中年女子在簇擁下快步走來，她的身後還跟著二王女貝莉卡。
    能讓二王女跟在身後，有這樣咖位的，整個修道院也隻有一人。
    ——已退位的前王後，維姬夫人。
    薇薇安娜猜對了一部分，在華千撬開了地下室那一刻，她就在拖時間了。
    地下妓院、毒品交易，甚至和帝國教會牽扯到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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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道院有這麽大的膽子，黑色產業還經營地這麽大，不用腦子想都知道背後有人。
    無論地下妓院背後有什麽人，現在這個人是誰，華千說了算。
    華千的腦海裏閃過訂婚儀式上三王子陰毒的目光，覺得自己的運氣真是好極了。
    維姬夫人拒絕她的拜訪完全沒有問題。
    華千現在有的是時間等她親自滾下來。
    因為薇薇安娜在這一局裏的存在實在邊緣，所以她甚至見到了華千的真實一麵。
    而在華千轉身時，她的神情已經變得義憤填膺。
    “天啊維姬夫人！” 看她那又氣又怒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像是無意撞破，無措地在原地等來了能做主的人。
    “修道院內居然有……居然有妓院這樣極端惡劣的蛀蟲在啃食帝國的信仰根基！您快來主持公道啊！”
    “真不愧是萊拉的女兒，一樣的裝模作樣。”
    維姬夫人的頭發貼著頭皮緊緊束成一個低發髻，吊梢眉配上她的語氣，盡顯刻薄之色。
    “夫人的話可真是奇怪，”華千半點都沒被激怒，她也沒打算被轉移話題，“您竟然不驚訝修道院地下室裏發生的肮髒事嗎？”
    從這句話開始，華千開始明目張膽地把這盆髒東西潑到三王子身上了。
    “特蕾西亞，我原以為你的母親已經是最不要臉的人，沒想到你居然勝過她。”
    兩人各說各的，維姬夫人隻是一味地企圖激怒華千，眼見貶低萊拉無用，維姬夫人立刻轉變了攻擊角度。
    “怪不得訂婚儀式也要舉辦兩次才能硬生生將你塞進維爾家，公爵是看在自己老情人的麵子上才容忍你這樣沒教養的進玫瑰莊園吧？”
    華千臉上的偽裝逐漸褪去，沒必要了。
    這兩句話足以讓她意識到維姬夫人敢這樣放肆地羞辱自己，恐怕是因為整座修道院都已經掌控在她的手裏。
    維姬夫人有本事讓今天發生的事情傳不出修道院。
    甚至她也有自信讓自己沒辦法完好地走出這裏。
    貝莉卡站在維姬夫人身後，輕輕朝著華千搖頭。
    兩人今日是私人行程，甚至連馬車都沒有帶王室標記。
    就連貝莉卡也認為現在孤立無援的是她華千。
    確實，單靠帝雀一個騎士，帶著華千從這個蟑螂堆全身而退的幾率很小。
    估計在維姬夫人眼裏，現在華千就是個撲騰的愚蠢的螞蚱。
    “夫人可真是演都不演了，你不會真的以為靠著這座妓院收買人心，就能讓凱撒登上王座嗎？”
    在薇薇安娜瞪大的眼睛裏，華千漫不經心地挑釁就像是瘋了一樣自找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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