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說時忬她是應家嫡女，她最不缺的就是錢。
    但是桑司檸，你記住。
    時忬對你的心思，哪怕是花在一條狗身上，那條狗都不會忘了她的大恩大德。
    真的…”
    夏梔用力擤了一把鼻涕，把用過的紙團，丟進垃圾桶裏。
    “你說大哥對你不好，沒錯，大哥從小就是個直性子，他愛不愛一個人，一眼就看得出來。
    可正是因為他對你不夠好，時忬才更想替他彌補你。
    用她的話說，你遠嫁東城不容易，愛跟錢，你總得得到一樣吧？
    既然在愛這方麵，她幫你勸不了大哥，家裏凡是她能做主的錢，哪一筆沒有按時劃進你賬戶？
    那裏邊，也包括她每個月在應姠集團，兢兢業業，起早貪黑，勤懇工作，她身為執行總裁，她應得的工資。
    她一分沒要，她都給你了…”
    言至於此，夏梔已然泣不成聲。
    “時忬她才23歲。
    23歲，正是如花似玉，玩物喪誌的年紀，可她在家裏的主卡副卡，都是空空如也的。
    那麽這些錢，她都花到哪裏去了呢？她花在奶奶，大哥，秒渺，你，我，茗星，心月，包括我們各自的父母隨從身上。
    而她自己，什麽都沒有。
    我是真的很好奇，她這樣毫無保留付出的原因，我就問她為什麽？
    她說她是家裏最小的一個，她還年輕，她沒錢可以再賺，但要先把家裏人顧好…
    桑司檸，難道她的這句‘家裏人’，是沒有帶上你嗎？
    做人真的不要太貪心。”
    聽到這裏，在場眾人連聲歎息。
    他們想不通，時忬這麽好的姑娘，她的命運，怎麽就能如此坎坷？
    遇上的，淨是些豬狗不如的人渣！
    邢嘉善抹去眼角的淚痕，抬手，他愛惜地摸了摸，坐在他前邊，時忬發絲光滑的小腦瓜。
    時央早在聽到沈茗星那句：‘要不是看在大哥的份上’時。
    已經繃不住的黯然神傷了，他是真的控製不住自己，因為心疼時忬，流個沒完的淚水。
    “哥哥…不哭…”
    時忬癟著可憐巴巴的小嘴，懂事地幫時央擦掉眼淚，努力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說出4個字來。
    “好~忬兒乖，哥哥不哭。”
    時央為了不讓時忬擔心，光速抹掉眼淚，捧起女人的小臉，跟自己貼了貼。
    “我們忬兒最乖了，哥哥明天，帶你去買新衣服，好嗎？我們買很多很多漂亮的新衣服，好不好？”
    時忬衝他甜甜的笑著，又乖巧地點了個頭。
    封清凝看在眼裏，也跟著心滿意足的笑起來，有時候，她真羨慕這兄妹倆，對彼此竭盡全力的付出。
    感覺隻要看到他們，整個世界，就都是美好的。
    桑司檸心中，那為數不多的良知，在聽過沈茗星跟夏梔，一番坦言相告的話後，終是來之不易的被喚醒了。
    她哭著朝向主位的封清凝，三跪九叩。
    “奶奶，檸兒知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算計忬兒，不該下此狠手。
    如今，一切都遲了！
    我自知罪無可恕，無論應家往後，將要給予我怎樣的懲罰，我都心甘情願的接受。
    我隻求奶奶，看在秒渺的份上，能不能允我最後兩個要求。
    我發誓，我絕不讓您難做。”
    封清凝仰天長歎，看向桑司檸一雙炯炯有神的眼裏，有哀其不幸的憐憫，也有怒其不爭的恨意。
    “你說吧。”
    桑司檸頓了頓，用衣袖擦去臉上的淚痕。
    “第一，待到應家對我的懲罰結束，請允許我孤身前往，位於極東之地的陵墓。
    我想去到那裏，為應家仙逝的數位列祖列宗守墓，借此洗去滿身的罪孽。
    也算我還了忬兒，對我的恩情。
    第二，待到忬兒康複後，能不能…讓我再見她一麵？
    我想，我欠她一句抱歉。
    可我想等到她清醒時再說，這樣或許，我還有能讓她，把我對她做過的事，親手還回來的機會。”
    封清凝秀眉一挑，似乎沒有想到，她的請求內容，僅此而已，便試探性的詢問。
    “就這樣？”
    桑司檸點頭，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
    “就這樣。”
    封清凝闔起雙眼，唉聲歎氣，惋惜不已。
    “檸兒，你既然還肯叫我一聲奶奶，還能說出這番話來，說明你心裏，是還留有一絲善念在的。
    當年，從你一意孤行，決定要跟在時央身邊起，我就告訴過你，應家的每一個人，包括我在內，都是為了忬兒活著。
    對此，或許你這一輩子，都無法完全理解其中的緣由，但要學會尊重。
    尤其是時央，他為眾人之長，是應家的男主人，亦是忬兒不能失去的人。
    那時，你信誓旦旦的對我說：‘隻要有檸兒在一天，忬兒就永遠安然無恙。’
    當我在心月口中聽聞，你對忬兒做出那樣可怕的事，我甚至一度懷疑，我是不是聽錯了。
    一個人，怎麽能犯下這麽離譜的大錯？
    我也曾對你說過：‘你若想成為時忬，跟她一樣受人愛戴跟歡迎，就要試著擁有一顆海納百川的心。’
    但事實證明，你沒有，你也做不到，這就是你跟時忬之間，最大的差距。
    你以為應家嘔心瀝血，花了數十年培養的她人中龍鳳，萬裏挑一，我們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麽？
    是因為她天生，就不是平凡人。
    她有她的使命，而這種特殊的使命，不是一個普通人努努力，就能像她一樣，輕鬆完成的。
    所以檸兒，你能走到今天這步，怪不得別人。”
    緩了一口氣，封清凝接著道。
    “你說要去極東之地守墓，我看在秒渺的份上，便依了你。
    可你要見時忬，這一點，我做不了她的主。
    她才是應家當之無愧的主母，我若強人所難，是在倒行逆施。
    但我會幫你轉達這個請求，她若答應，自然會去見你。”
    桑司檸聞言，感激不盡，再度對封清凝行了個叩拜大禮。
    “多謝奶奶成全，檸兒受教了。”
    後續，桑司檸受刑時，時央等人，已經帶著時忬先行離開了。
    他們怕時忬看到藤龍鞭，會受到驚嚇。
    據說那天，桑司檸一共，被沈連溪抽了24鞭，差點沒命。
    也不知是她福大命大沒死成，還是有人暗中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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