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婧立刻跟上去。
    隻見羅小華一路走，一路左右張望，直到一家理發店門口才停下，像是在等什麽人。
    不一會兒，從東邊過來了一個婆子。
    一身喜慶的牡丹花紅棉襖。，脖子裏圍著紅頭巾，嘴角還有一顆碩大的黑痣。
    咦，這不是當時給她說親的李媒婆嗎？
    當然，她也是給羅小華說親的那個媒婆。
    李媒婆和村裏的李老太是遠房堂姐妹的關係。
    隻不過李媒婆嫁得特別遠，距離大柳樹村至少也有大半天的路程。
    她跟李老太一樣，嘴巴特會說話，所以做了媒婆這個行當。
    經常跑這附近的十裏八鄉給人家做媒拉纖。
    在清水縣城也算是小有名氣，聽說他兒子在縣城電廠上班，有房子。
    平時她就跟兒子住。
    這羅小華這不都已經結婚了嗎？還找她做什麽？
    羅文婧心中疑慮重重。
    見那兩人一前一後往旁邊的小巷子裏走去，她沒有絲毫遲疑，趕忙跟上去，躲在一旁的拐角處。
    也幸虧這裏有一個電線杆，是一個絕好的偷聽地點。
    “說吧，你這不是都嫁了嗎？又讓我打聽什麽事情？”是李媒婆的聲音。
    “我醜話可說在前頭，沒有錢，我可什麽都不幹！”
    “李媽媽，您這話說的，難道上次我少給你錢了嗎！”羅小華的聲音有些不悅。
    “行，那你說吧。我的能力你也知道，隻要肯花時間，沒有打聽不出來的事情。”
    “所以我才找你呀。”羅小華說著，突然壓低了聲音。
    “......你幫我查出來，好處少不了你的。”
    羅文婧有些著急。
    到底要查什麽呀？剛剛她隻是隱隱聽見了一個徐字。
    也不知道跟徐鎬峰有沒有關係？
    “二十塊錢，我就幫你去打探！”劉媒婆獅子大開口。
    羅小華一聽就繃不住了，差點跳起來。
    “二十塊錢！你當是搶銀行啊。”
    “搶銀行？誰家搶銀行搶這麽點啊！”李媒婆語氣不善。
    “羅小華，你說的這事情不好查，時間太長了，我不知道要打聽多久，問多少人，才能探聽得到。這中間的車馬費，口舌費，辛苦費，難道都不是錢？還得打點人...買一包糕點都要五毛一塊...不行，20我都要少了！你得再給我添一點，否則不幹...”
    李媒婆趾高氣揚，語氣很硬。
    “...而且你要先付我十塊錢定金，不然的話我也不幹！”
    “你這是打劫！”羅小華氣急。
    “什麽打劫？我本來就不是打探什麽消息的，我是做媒的，是你硬要讓我打探！”
    一聽這話，羅小華瞬間就蔫了。
    “行行行，我答應你了，最多給你添2塊。隻不過我現在沒有帶錢，回頭我準備好了，再讓人給你送信。”
    ......
    隨即兩人各自分開，分別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羅文婧想了想，跟上了李媒婆。
    羅小華那邊她隨時可以看見人，這個李媒婆可不好碰。
    一陣穿街走巷，她跟著李媒婆一路來到了西邊的十字街。
    看到李媒婆左右張望了一番，偷偷摸摸的進了黑市，羅文婧有主意了。
    本來她還擔心治不住這個李媒婆，這下好了。
    去黑市倒買倒賣，一嚇一個準。
    之前，她聽徐母說過，這裏的黑市是東邊進，西邊出。
    都是按照規定辦事的。
    羅文婧沒再跟上去，而是繞了一圈，快速到了西邊的出口。
    足足半個小時後，李媒婆終於哼著小曲兒出來了。
    兩隻手拎滿了東西。
    一隻綁住腿的活雞，另外還有一兜子雞蛋，新鮮發出來的黃豆芽。
    另一包鼓鼓囊囊的，像是布......
    “正月裏來有好風光，妹妹手巧有新糧，銀線繡出金絲線，做出個荷包......”
    許是買到了好貨，李媒婆竟然還低聲哼著曲.....
    羅文婧可沒有心情聽她唱歌哼曲兒，當即大喝一聲。
    “李媒婆！”
    “哎呀”一聲，李媒婆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兩隻手卻極力護著東西，特別是那一兜子雞蛋，不想讓它們掉在地上。
    “饒命啊，解放軍同誌，我是去逛親戚的，不是倒賣......”
    李媒婆垂著頭，不停地念叨著。
    半天沒有聽見拉槍的聲音，她這才慢慢抬頭。
    卻對上一張水靈靈的笑臉。
    意識到是眼前的女子在搞鬼，李媒婆當即就要破口大罵。
    剛張嘴，突然就噎住了。
    “你，你不是大柳樹村的、的....”
    羅文婧微微一笑，接住話茬。
    “李媽媽，你記性挺好啊！我就是羅文婧。”
    李媒婆從地上爬起來，有點心虛地賠了個笑臉。
    “你，你怎麽在這裏，嚇我一跳。”
    羅文婧笑了，“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做什麽呀？”李媒婆眼睛珠子直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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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文婧冷笑，“當然是問問你，背後做了多少坑害我的事情。”
    “你這話怎麽說的，我能背著你做什麽呀？不是給你嫁了個好人家嗎？”
    李媒婆有一點心虛。
    當初的親事是徐家的老大，那個叫徐建峰的，先提出來的。
    就是因為聽說羅文婧長得好，特意托她打聽。
    她知道羅文婧有個愛錢的老爹和老媽，而徐家的老大又願意出大價錢。
    這樁婚事板上釘釘的，成了後，她立馬就可以從中間大賺一筆紅娘費。
    就在定下要相看的時候，羅小華突然找上了她。
    當場就給了她十塊錢，說她想嫁給徐家老大，讓她安排兩人見個麵。
    本來她想要拒絕的，畢竟婚事成了一大半。
    但羅小華承諾說，隻要讓她嫁給徐家老大徐建峰，她便會從彩禮中拿出三十塊錢來給她。
    她同意了。
    那會子徐建峰正好出任務，路過這邊。
    本來是想要見羅文婧的，她直接就把羅小華安排了過去。
    也不知道羅小華跟徐建峰說了什麽，那之後徐建鋒就沒再提過羅文婧，而是要娶羅小華。
    親事成了後，羅小華果然給了她三十塊錢。還讓她幫忙應付徐建峰，不管對方問什麽，就說是就行了。
    原本以為兩人結婚，這事兒就跟她無關了，沒想到過了幾天，羅小華又來找她。
    給了她五塊錢，讓她去找徐家老三說親，把羅文婧嫁過去。
    她是媒婆，本來就是靠說親賺錢的，有人給錢讓她去辦，那她肯定要辦呀。
    隻是她有一點很納悶。
    論條件和外形，那徐鎬峰可是比徐建峰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羅小華為什麽就像腦子抽風了一樣，非得嫁給徐家老大不可呢？
    如今這羅文婧突然找上門來，難道是發現那許家老三有問題？找她算賬？
    這麽想著，她又趕緊辯白了一句。
    “...話說回來，就算是你嫁得不好，這事情也怪不到我頭上，當時是你自己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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