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秦淮搖了搖頭，唇角卻含著一抹笑。
    “謝謝鎬峰哥的關懷，我挺喜歡在暗處。”
    “再說了，沒了劉家，還不是有李家，張家，方家....”
    “我的價值就是遊走於黑暗之中。”
    徐鎬峰暗暗歎了一聲。
    “隻是也太委屈你了。”
    他抿了抿唇，又道，“不管得了多少枚勳章，都不能光明正大的上台領取。甚至獎狀上都不能有你的名字，你真的甘願？”
    秦淮撇唇，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來抽。
    深邃的眸子裏始終堅定如一。
    “總要有人行在暗處，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我若是退出來了，就得有人頂上。”
    頓了一下，他又道，“我從十幾歲就跟這些黑暗中的老鼠混在一起，身上有他們的氣息，他們信任我，換其他的人，就是多一條人命，何必？”
    徐鎬峰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當初，有一項絕密的任務，要挑選一個人做臥底。
    通過測試的隻有他跟秦淮。
    他沒有去成。
    因為上麵的人說他長相太正氣了，少了幾分痞壞，不像。
    最後選了秦淮。
    那一年他剛剛入伍，十六歲。秦淮十九歲。
    隻是誰也沒想到，他一去就是這麽多年。
    十一年，他輾轉於黑惡勢力之間。
    每一次都能夠圓滿完成任務。
    隻是這世界上的黑暗勢力好像總也打不完似的。
    所以，秦淮的身份就定格了，沒能再回來。
    當初的戰友們都娶妻生子，他最遲，也已經結了婚。
    可年紀最大的秦淮，卻始終都是一個人。
    “好了，別把事情想複雜了。”秦淮突然揚聲笑了一下。
    “你要是真覺得我辛苦，以後就叫我秦淮哥。我不叫你鎬峰哥了，怎麽樣？畢竟你小子比我還小3歲。”
    徐鎬峰回神。
    “當然可以啊，秦淮哥。”
    秦淮卻是笑著搖了搖頭。
    “不行不行，不習慣，我還是叫你鎬峰哥吧。換一個條件怎麽樣？”
    “什麽條件？”徐鎬峰很認真的問。
    秦淮卻是勾著唇笑了。
    “是不是什麽條件都可以？”
    徐鎬峰想了想，點了點頭。
    “當然。”
    秦淮哼了一聲。
    “我看你是知道我不會提過分的要求吧？”
    徐鎬峰也笑。
    “這是當然了。”
    “好了，不跟你逗著玩了。”秦淮眯著眼，吐了一個煙圈。
    “我的條件就是等你和文婧嫂子生了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得叫我一聲義父。怎麽樣？”
    徐鎬峰愣怔了一下。
    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和羅文婧生孩子這個問題。
    畢竟兩個人連圓房都沒有。
    秦淮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他，看破不說破。
    “怎麽樣？難道你不願意？”
    “當然可以了。別說一個了，將來我生兩個，兩個都叫你義父，行了吧？”
    “這樣差不多。”秦淮始終笑眯眯的，“那你要加油了，別讓我等太久。”
    徐鎬峰想到高考結束後的假期安排，心情猛然愉快起來。
    “好，想必不會等太久。”
    與此同時，羅文婧正在跟梅子珍吃著帶回來的酥餅。
    擔心梅子珍看不到自己會著急，羅文婧特意跟她說了明天要去參加高考的事情。
    “媽，要是看不到我，你千萬不要擔心，我考完試就會回來。你可以問劉通，他知道我什麽時候走，什麽時候來。”
    梅子珍基本上已經康複。
    除了很擔心她會突然消失之外，並沒有什麽其他大的問題。
    羅文婧跟她說清楚後，她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清楚了。
    就在這時，劉通過來說程中鶴打來電話了。
    兩人都去了書房接電話。
    對於程中鶴，梅子珍一直都記得很清楚。
    一接上電話，夫妻兩個就聊的很順暢。
    不過話題基本上都圍繞著羅文婧。
    梅子珍一直在跟程中鶴說著她吃了什麽？去做了什麽？
    另外還有一些她在李嬸子口裏發現的小愛好。
    “老公啊，我告訴你哦。嬌嬌喜歡漂亮的首飾，珠寶，漂亮的裙子，喜歡好吃的。”
    “你要是回來，不帶上這些東西，你就別回來了。”
    “不管嬌嬌怎麽看，我可不認你。”
    梅子珍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像一個十幾歲的嬌俏小姑娘。
    她聲音溫柔，語氣卻帶著幾分調皮。
    可想而知在過去的幾十年歲月裏，聲名赫赫的程中鶴是怎樣寵愛著他的妻子。
    電話那頭的程中鶴也很爽朗的笑。
    聲音透過話筒，回蕩在書房裏。
    羅文婧聽的有些入迷。
    若不是他們的女兒嬌嬌丟了。
    這一家三口將是何等的幸福。
    那簡直像是在天堂裏一般。
    她突然想起，前世她很渴望有這樣一對父母。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不管過了多少歲月，都不能敗壞他們之間的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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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他們的女兒，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
    她將會獲得充足的情感滋養，不用再渴求渣男的憐惜與疼愛。
    會知道真正的愛情，真正的好男人是什麽樣子？
    不會被碰的頭破血流之後，才心如槁灰。
    不過上天給了她第二次生命，並且讓她得到了這樣一對父母的疼愛。
    雖然是暫時的，假的。
    但她也已經很滿足了。
    程中鶴知道她明天要考試，所以特地打電話過來鼓勵她。
    擔心她會緊張，還特意安慰她。
    “你正常發揮就行了。萬一考不上，不是還有爸爸嗎？”
    “謝謝爸爸。”
    在梅子珍不聚焦，但笑盈盈的眼中，她不得不這樣回應程中鶴。
    掛了電話後，不知怎麽的，她有一些想哭。
    算上她那個不知道在哪裏的親生父親，她現在有三個爸爸了。
    可唯一讓她感受到父愛的隻有程中鶴。
    明明他是別人的父親。
    整個下午，她都沉浸在這樣一種悶悶的情緒裏，連麵前的書都沒看進去多少。
    直到李嬸子來敲門，說徐鎬峰來了，她才回過神來。
    今日他穿著另外一套新衣服。
    深灰色的西裝褲，上身是米白色襯衫，再配上一雙棕色的皮鞋和精致的皮帶。
    整個人都展現出一種幹練又時尚的精英範。
    恍惚之中，羅文婧竟然有一種看到霸總小說裏主人公的感覺。
    “怎麽了？媳婦？又發什麽呆。”徐鎬峰伸手在她頭上揉，唇角的笑意帶著一抹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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