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自作孽,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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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灼灼的臉又開始有點發燙了。
    她不是沒談過戀愛的人。
    隻是宗域跟司慎行,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宗域是個很內斂的人,因而他不會像司慎行這樣,恨不得把自己的愛意昭告天下。
    她以前沒遇到過司慎行這樣的人。
    放肆、熱烈。
    像一團火,把冰一樣的她一點點融化。
    她有點抵擋不住,清了清嗓子,別開臉,隻當自己沒看到。
    許菻兮看看夏灼灼,又看了眼看台,眼底噙著冷笑。
    得意吧,現在越風光,一會兒就越慘。
    “兩位小姐,請戴好帽子,最後檢查一下護具。”馬場的工作人員走過來提醒。
    “帽子”就是馬術頭盔,防止意外跌落時,頭部受到撞擊。
    夏灼灼把自己的頭發紮成馬尾,將馬術頭盔仔細戴好。
    那邊的許菻兮卻不當一回事。
    “我的馬術好,用不著頭盔。”
    ——她的臉型是偏國字臉的,戴上馬術頭盔會顯得臉更大。
    她愛美,也自信自己的馬術,而且,她今天的重點根本不在賽馬上,所以拒絕戴頭盔。
    工作人員有點犯難。
    夏灼灼在這時大聲開口:“許小姐,你真的不戴頭盔嗎?萬一過程中出了點什麽事,我也得被你連累。”
    許菻兮蹙眉看向馬上的夏灼灼。
    夏灼灼的頭骨生的很好,是標準的骨相美人,一張臉更是隻有巴掌大小,故而戴著頭盔也很好看。
    許菻兮更加堅定不戴頭盔的想法。
    “我說了,我馬術很好,不會受傷,用不著頭盔。而且是我請你比賽的,我如果真出了事,也與你無關。”
    這番話,在場很多人都聽到了。
    夏灼灼就不再勸說了。
    她要的隻是許菻兮的這句話。
    “那就準備開始吧!”
    工作人員見勸不動,隻好作罷,讓兩個人騎著馬站在同一條線上。
    一聲槍響,兩人同時甩出馬鞭。
    兩匹馬高高揚起前蹄,下一秒都奮力朝前麵奔跑。
    第一圈夏灼灼中規中矩地沿著外圈跑。
    她在適應這匹馬。
    而許菻兮也似乎在適應她的馬,兩個人的速度差不多。
    然而到了第二圈,夏灼灼就開始往內道跑。
    兩個人的比賽,是看誰先跑完三圈。
    內道設置了障礙物,但路程更短,能更快跑完三圈。
    她幾乎是貼著圍欄掠過。
    很快就到達了第一個障礙組合上。
    是一道水溝,接一個一米多高的木欄。
    夏灼灼毫不猶豫,帶著白馬越過水溝。
    隨後是難點,那個一米多高的木欄。
    夏灼灼似乎跟白馬融為了一體,白馬的前蹄高高躍起,在空氣跳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後,穩穩落地。
    幹淨利落,且速度極快。
    在場擅長跑馬的男士們都不一定敢在障礙組合上,跑這樣的速度。
    周圍一片呼喊聲。
    看台那邊也傳來掌聲。
    夏灼灼又到了第二個障礙組合,三個接連的木欄。
    但她都一一帶著白馬跳了過去,很快就把跑在外道的許菻兮甩開了半圈的距離。
    許菻兮心裏頓時著急起來。
    周圍人的呐喊聲,讓她嫉妒的心瘋狂滋長。
    她甚至忘記了自己的目的,也跟著開始跑內道。
    因為繼續跑外道,她根本追不上夏灼灼的速度。
    可她剛帶著黑馬跑過水溝,來到那一米多高的木欄時,黑馬卻突然發出一聲嘶吼,兩隻前蹄高高揚起,卻沒跳過木欄,而是往裏麵的圍欄發瘋一般衝過去。
    “不!不!停下來!”
    許菻兮眼底寫滿了驚恐,拚命拉緊韁繩。
    但那匹黑馬已然失去了控製,她根本無法讓它停下!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許菻兮的身子被甩飛,又重重掉在地上。
    騰空又落下,現實中其實隻是一瞬間而已,但許菻兮卻感覺時間都靜止了下來。
    她想起了夏灼灼說的那句:“許小姐,你很喜歡給人當槍使嗎?”
    隻是她的腦子來不及想更多,劇烈的疼痛就包裹住了她。
    她覺得自己的四肢仿佛已經不屬於自己了,後腦勺溫熱一片,有很多血液在流淌。
    可她竟然不覺得痛,隻是渾身開始發冷。
    她整個人開始打擺子,嘴裏吐出白沫來。
    “快!快救人!”
    工作人員第一個就衝了過去。
    夏灼灼騎著馬,是工作人員之後的第一批趕到的。
    她看了眼許菻兮。
    許菻兮沒有戴頭盔,所以頭部受到了嚴重的撞擊傷。
    留出來的血,很黑。
    這不是什麽好兆頭。
    唯一慶幸的,就是她現在尚且算神誌清楚,隻是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工作人員拿了一個工具,在給許菻兮測血壓。
    事發突然,急救工具還在送過來的路上。
    夏灼灼在許菻兮的身邊蹲下來,輕輕握住她的手。
    “許小姐,你怎麽樣?”
    許菻兮看著她,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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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眼神裏寫滿了不解和憤怒。
    為什麽?
    為什麽夏灼灼沒事?
    為什麽出事的人,是她?
    她明明安排好了一切的!
    夏灼灼卻在這時候抬了一下手,她的指間,夾著一根繡花針。
    許菻兮倏然瞪大眼睛。
    怎麽回事?!
    這根針,應該是在那匹白馬身上!
    她目眥盡裂,想要去抓夏灼灼的衣領。
    夏灼灼卻在這時候站起身。
    許菻兮抓了個空。
    夏灼灼仿佛沒看到她的動作和眼神,對工作人員說:“那匹馬得控製住,不然會撞傷其他人。”
    “可是我們得先給許小姐做急救……”
    因為馬場還未開業,人手還不足。
    這裏工作不像餐廳,不是什麽人都能來的,得有專業知識才行。
    夏灼灼說:“我去!”
    “你可以嗎?萬一受傷了……”
    “我的馬術,你剛才已經見過了。”
    的確馬術很好。
    工作人員不再猶豫,點頭說:“好,注意安全!”
    已經有人受傷了,所以要在最大範圍內減少損失,防止更多人的受傷。
    工作人員遞給她一個感激的眼神。
    夏灼灼微一頷首,便嘞韁上馬,追那匹黑馬去了。
    夏灼灼剛走不久,客人們就都跑過來了。
    許父也急匆匆從看台上趕過來。
    看到許菻兮的血越流越多,他失聲痛哭。
    “怎麽會這樣!好好的,怎麽會這樣!”
    許菻兮張了張嘴,她很想說,她是遭了夏灼灼的算計。
    但她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雖然她已經不口吐白沫了,但是一張嘴,就吐血。
    她慢慢感覺到身體的溫度在流失,這種感覺,讓她陷入了極度的害怕。
    很快救護車趕到,醫護人員進行了一番檢查後,卻麵露難色。
    “家屬呢?”
    許父連忙說:“我是家屬!我是她爸!”
    醫生說:“送去醫院估計也不行了,顱內出血,胸腔裏多個內髒破損……你還是帶她回去,好好陪她最後一段時間吧。”
    “說的什麽話!我的女兒好好的,怎麽就不行了!你們必須得給我治!”
    許父怒不可遏,跟醫生吵了起來。
    司慎行落後一步趕到,他問季恒。
    “灼灼呢?”
    “去追馬了,那匹馬亂跑,怕又傷到其他無辜的人。”
    “怎麽能讓她一個人去追!”
    司慎行眉頭一蹙,扭頭就牽過孫昭昭手裏的馬,朝夏灼灼那邊追過去了。
    孫昭昭望了司慎行的背影一眼,突然開口對許父說:“許總,節哀……今天真是無妄之災。如果許小姐不跟夏小姐比賽,她就不會出事了。”
    許父的眼神變了變。
    他想起,上次也是因為夏灼灼,司慎行才對許家動怒。
    害的他丟失了這裏百分之十的股份。
    原本,他是這裏最大的股東。
    他正要說話,隻聽季恒淡淡一笑,問孫昭昭:“孫小姐,你說話可要說清楚前因後果。明明是許小姐非要抓著夏小姐賽馬,你不說清楚,許總會誤會的。”
    孫昭昭表情一僵。
    正要繼續說話,就聽季恒再次開口:“而且比賽開始之前,許小姐不肯戴頭盔,夏小姐還幾次三番勸說……這些大家都是親耳聽到的。”
    周圍的人紛紛開口附和。
    “是啊,許菻兮不肯戴頭盔,夏小姐和工作人員一起勸她,她還是不聽。”
    “許小姐也說了,如果她真的不小心出事,也跟夏小姐無關來著。”
    孫昭昭的表情更僵硬了。
    季恒說的都是事實。
    可……
    她要正繼續說,父親孫崢躍的視線掃過來,她頓時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許父要對夏灼灼找說法的話,全都卡在了喉頭。
    在場的人這麽多,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季恒的人,但每個人都點頭了,說明季恒說的的確是事實。
    許父沒說出口的話,隻得盡數吞下去。
    他又找醫護人員吵架了。
    “醫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你們還沒開始治,就說不行,你們還是醫生嗎?”
    醫生無可奈何,也知道這些人都身份尊貴。
    所以哪怕知道許菻兮到了醫院百分百救不回來,隻是瞎折騰,浪費醫療資源……
    病人死之前最後還要痛苦一番……
    但還是答應下來,抬著擔架,帶許菻兮走了。
    許父跟著一起上了救護車。
    許菻兮被抬上擔架前最後一刻,看到了斯蒂蘭馬場裏的那家星級酒店。
    她又想起了夏灼灼那句:許小姐,你就這麽喜歡被人當槍使嗎?
    她突然激動起來。
    但隨著她情緒激動,嘴裏吐出來的血,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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