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妻管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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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過安檢那一刻,夏懷武緊了緊掛在脖子上的一塊玉佩。
    那塊是夏灼灼的。
    從家裏出發之前,她給了他。
    他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小七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這一次,他不會再犯糊塗!
    夏灼灼目送夏懷武離開,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旁邊的司慎行是跟她一起來送別夏懷武的。
    他也派了兩個人,跟著夏懷武一起去海島。
    瞥見她臉色的神色,司慎行開口道:“如果難過,舍不得,我現在就讓他回來。”
    沒有夏懷武,他也可以再選別人擔起大任。
    夏灼灼搖搖頭。
    “我沒有舍不得。”
    她也並不難過。
    因為她跟夏懷武沒有親密到這種程度。
    她隻是在想,如果當初夏懷武沒有把她弄丟,那她還是現在的她嗎?
    係統還會選中她,讓她穿越上百個平行空間,學習那麽多技能嗎?
    而她自己,到底是更想做現在的自己,還是一個從小被夏家人嗬護長大的夏家七小姐?
    夏灼灼的腦子很亂。
    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現在,然後向前看。
    “沒有舍不得,那你的表情怎麽看起來……不太高興?”
    夏灼灼聳了聳肩,說:“因為我在想,夏懷武走,我派誰去查古武堂?”
    司慎行往她麵前靠近一步。
    “你麵前就有一個可以幫你的人。”
    “你?算了吧,我自己來。”
    “看不起我?”
    “不是。”夏灼灼直言道:“這件事對你來說不難,但你一直沒去做,難道不是因為上頭的人已經在懷疑方局是你的人嗎?所以你才為了避嫌,最近一直沒跟他有聯係。”
    司慎行苦笑一聲。
    “什麽都瞞不過你。”
    夏灼灼再次一聳肩。
    “所以,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自己會解決。”
    古武堂不徹底鏟除,就永遠是個隱患。
    隻是眼下暗部還在隱藏鋒芒,她不適應現在在滬城動用暗部的人。
    不過,暗部的人不能動,虎頭幫的人卻也不全是廢物。
    “行,不過你也別逞強,如果覺得對付不了,隨時來找我。”
    夏灼灼沉默一陣,說:“謝了。”
    司慎行朝她伸出手。
    “我不喜歡口頭的道謝,我讓你給我買的禮物呢?買好了嗎?”
    夏灼灼一噎。
    她壓根不記得這事兒了。
    “還在選。”她說:“你什麽東西都有,我不知道該買什麽。”
    “買什麽都行,我不挑。”
    隻要是她選的,什麽都好。
    離開機場,司慎行送她回家。
    “許家那邊我已經幫你解決了。”
    夏灼灼看他一眼,問:“你許諾給他們什麽好處了?能讓他們連許菻兮的死都不追究了?”
    “我給他們好處?”
    司慎行笑了下,說:“你應該問,他們許諾給我什麽好處了。”
    夏灼灼丟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司慎行便解釋給她聽。
    昨天離開斯蒂蘭馬場後,司慎行就去了許家。
    並非是夏灼灼以為的,去許家給許父許諾好處,從而讓他不要再細查許菻兮的死。
    而是,剛到許家,他就命令霍剛砸了客廳所有能砸的東西——除了許菻兮的屍體。
    倒不是不敢,隻是因為砸屍體,很晦氣。
    許父當時就嚇傻了。
    夏灼灼也很吃驚。
    “這麽做是什麽意思?你威脅他們?”
    司慎行笑了下,說:“灼灼,你不夠壞,所以猜不到我的用意。”
    他又跟她解釋了一通,夏灼灼才明白過來。
    司慎行過去,是去問罪的。
    許菻兮的死一旦傳出去,會給馬場造成很大的損失。
    所以他很“生氣”,怪許父沒管好女兒。
    “我越是這樣,許董越不會懷疑許菻兮的死跟你我有關。相反,如果我上去就示好,按照許董那個跟許菻兮一樣的智商,說不定真會以卵擊石,哪怕知道自己撈不到好處,也要徹查這件事。”
    夏灼灼聽懂了。
    司慎行繼續說道:“他現在非但不會去繼續深查,還會幫我一起,把女兒死在馬場的消息壓下去。現在,他已經對外說,自己的女兒是車禍去世的。”
    “你還真是、真是……”她不知道該拿什麽詞來形容他了。
    “覺得我很可怕?”
    夏灼灼搖頭。
    “害死許菻兮的是我,我又比你好到哪裏去?”
    司慎行糾正她:“不是你害死她的,是她自己害死了自己。如果她沒有對你的馬做手腳,她不會死。而且,就算她化成厲鬼來報仇,第一要算賬的人,也會是夏琉璃。”
    夏灼灼不置可否地說:“你很會安慰人。以前你也是這麽安慰其他女孩子的嗎?”
    司慎行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滯,眼睛突然浮現一絲光亮。
    “你吃醋了?”
    夏灼灼耳朵一熱。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要問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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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聽司慎行說:“你放心,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人,也隻會是最後一個,所以,我沒有安慰過其他女人。”
    “我沒什麽好不放心的……”
    她別開了眼,表情很冷淡的樣子。
    但司慎行清楚地看到她的耳朵已經徹底紅透了。
    他的猜測果然沒錯。
    夏灼灼喜歡用冷淡掩飾自己的害羞。
    真不愧是他司慎行看中的女人,就連害羞都跟別人不一樣。
    車子一路開回夏家,夏灼灼讓他稍等,自己快步跑上樓去。
    司慎行正疑惑著,就見夏灼灼拎著一個袋子下來了。
    “什麽東西?”他問。
    “你回去自己看。”她把袋子往副駕駛上一丟,轉身一溜煙就跑了。
    司慎行目送她回到別墅,這才拆開袋子。
    裏麵是一瓶洗發水。
    他拿起來聞了聞,正是夏灼灼身上的味道。
    他還以為夏灼灼忘記答應他給他做洗發水了,沒想到她記得。
    他唇角極淺地牽起一個弧度,平日裏冷肅的黑眸染上罕見的溫度,像寒潭被日光拂過時泛起的亮色粼光。
    他有些理解為什麽那些電視劇裏的手下老喜歡說“我很久沒見少爺笑的這麽開心了”。
    遇到夏灼灼之後,他臉上的笑容真的比以前多了很多。
    以前的經曆導致他陰鬱、冷漠。
    現在夏灼灼的出現像一束陽光,通過厚厚的土壤,照到底下的冷凍層。
    當晚回到楓林晚,他連晚餐都顧不上吃,就去浴室衝了個澡。
    用夏灼灼做的洗發水。
    浴室裏蒸騰的水汽氤氳了玻璃門。
    他站在花灑下,水流衝刷著緊繃了一天的肌肉。
    空氣裏都是夏灼灼身上的首烏藤香。
    水流淌過他的眉骨滑落,滑過肌肉條理分明的胸膛,沒過人魚線再往下……
    耳邊滴答滴答的水聲,像是催眠的音符。
    他閉上眼睛,仿佛看到夏灼灼就在他麵前。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順著水流滑向小腹……
    他不自覺想,如果是夏灼灼的手指會怎麽樣。
    他觀察過夏灼灼的手。
    在她給杜老爺子針灸的時候。
    那雙手細長幹淨,指甲修剪的圓潤幹淨,沒有花俏的美甲,隻有健康的粉色光澤。
    如果這隻手是她的,她可能會緊張到耳朵通紅,指間冰涼。
    但很快就會在他灼熱的體溫下變得溫暖。
    呼吸慢慢變得粗重,浴室的門卻在這時候被敲得震天響。
    “啪啪——”
    “阿行,快出來!我給你帶來一個好消息!”
    該死……
    司慎行猛地睜開眼睛。
    瞥見浴室玻璃門對麵的鏡子,他一雙眼睛,眼角通紅。
    像是練功入了魔。
    “滾出去!”他說。
    外麵的聲音很快消失了。
    司慎行一拳砸在瓷磚牆上。
    水珠四濺開來,但手上的疼痛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恢複了理智。
    他近乎粗暴地扯過浴巾擦拭身體,然後穿上睡袍,黑著臉出去了。
    ……
    客廳裏。
    季恒找到司慎行私藏的名酒,正要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瓶突然被一隻大手拿走了。
    直接丟進了垃圾桶裏。
    季恒錯愕轉身,就看到司慎行一身的戾氣,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他吃了一驚,但餘光掃到司慎行的睡袍……
    下麵有明顯的鼓點。
    同為男人,他頓時明白了司慎行為什麽火氣這麽大。
    是他來得不是時候。
    隻是司慎行以前不是不鍾愛這種事嗎?
    難道是他判斷失誤?
    “你最好說出點有價值的事。”
    司慎行嗓音冰冷銳利,仿佛能割疼人。
    “阿行……別衝動,衝動是魔鬼。”
    “說正事。”
    季恒生怕真惹怒了這位活閻羅,忙說:“你不是讓我幫你追嫂子嗎?我查到嫂子之前有個男朋友,她在他那裏受了情傷,所以現在才會對你、對任何男人都沒什麽想法。”
    司慎行麵無表情地點了支煙,心裏的火氣才消散一些。
    “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季恒錯愕看他一眼。
    “你知道了?”
    “她跟我提過。”
    “那你知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
    司慎行搖頭。
    季恒更加意外。
    “你沒去查過?”
    司慎行拉開椅子坐下,吐了口煙,說:“我答應過她,不查跟她有關的任何事。”
    季恒歎了一口氣。
    “還沒在一起呢,已經成妻管嚴了。真結婚了,你該變成什麽樣子?”
    “妻管嚴沒什麽不好。”
    他的經曆注定讓他跟別的男人不一樣。
    以前他還是私生子的時候,連死活都沒人管。
    那個時候,他最希望的,就是能有個人管著他。
    現在亦然。
    當然,現在不是沒人管他,是沒人敢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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