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寒潭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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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斯心存報恩之念,下定決心願從此追隨姬玄等人。
此刻他身體狀況糟糕,也無力單獨折返,便也一起隨行。
他心存感激,隻是怕拖累眾人,頂著虛弱仍是忍不住再三感謝,姬玄忙勸止,讓他趕緊調息恢複要緊。
他身子緩得一緩後,才將將掏出一個小布袋,抖出幾塊殘損靈石,握在手中,也不再繼續客道,抓緊在巨象之上打坐,吸納調養起來。
有風冥雪吸納寒氣庇護,大大消減了周圍寒意,慕斯雖感先前入體寒氣難以抵禦,此時卻也能勉強運功抗衡,嚐試驅散體內寒氣了。
巨象頂著嚴寒又行了一陣,才不過數裏,已然寒氣劇增,迫得無法前行,姬玄甚至覺得全身都快變成了寒冰一般,漸似要失去知覺。
一行之中,除了風冥雪無甚變化,也隻剩那小疾風虎,靈活依舊,時而超前,時而綴後,竟是全無影響。
這疾風虎多生於寒風淩冽之地,不畏酷寒,且越猛烈的風,越能發揮其禦風疾行的本事。
此時寒氣愈盛,慕斯先前已不知被寒氣侵襲了多久,第一個抵擋不住,漸漸身體又開始僵痹起來。
待姬玄察覺到各人異狀,風冥雪卻早已洞悉,傳了一道意念後,巨象就此停步,讓除姬玄外幾人入閣樓躲避。
明靜雲雖不情願,此時卻也沒有辦法,隻得隨眾人一起進了閣樓。
她對這個來曆不明的慕斯沒太多好感,入了閣樓後不免暗中留意,心下提防。
且說這慕斯雖比眾人年長,卻從未見過閣樓內這種異世天地。
他甫一進入,不免震驚良久。
原以為不過是一座可抵擋風雪的尋常房屋,豈料其內竟別有洞天。
更是大地無盡,繁星滿天,空中飄著數不清被禁錮的凶獸......
他猛一見到,一時不免呆在當地,生出恍如隔世之感,良久毫無動作。
幾人躲進閣樓空間,此刻都心係外麵陰水寒潭的姬玄與風冥雪,便各自分散在門口不遠處就地而坐,彼此間少有言語。
此刻外界嚴寒,明靜雲尚且抵禦不住,姬玄又哪裏承受的住,不出一刻鍾,已然身體外結了一層寒冰。
可是此行他卻不能退避,隻有咬緊牙關,拋出五行玄陣繞身,全力催動火元素陣法,死命抵擋,漸漸雙眼迷離,意識渙散起來,隻剩下無意識的催動陣法。
風冥雪看了一會兒,思索道:
“哥哥這陣法精妙,似乎蘊含天地至理,隻是此刻你礙於修為,防禦尋常的攻擊尚可,似這般燃盡火焰之力,終是不能勝過這風寒。”
此時象背上雖隻剩他二人,但姬玄此刻意識模糊,已無法顧及其他事,對她的話更是充耳不聞。
風冥雪知他已到了極限,皺了皺眉,心念轉動下,一道意念送出:
“風起於寒,若能納之導入這五行陣法中,或可生生不息......”,想了想,又傳了幾句導氣的口訣過去,靈識更是有意引導起姬玄體內真氣。
姬玄此刻凍的腦際仿似都僵住了一般,並無法細想,隱隱覺得似有人在幫助自己將寒氣導入五行玄陣,用以消弭身體寒冷,不假思索下,已隨著風冥雪的靈識,疏導起周身寒氣來。
不知時光遠近,姬玄迷迷糊糊中,隻覺周身似有數個巨大圖幅冉冉升起,構成奇異的五彩線條,似陣法非陣法,仿似重新交織成一片天地。
隻見天地間一縷火苗似風中殘燭,被卷入五彩天地,五彩天地隨即變化,之後似有一輪冬日暖陽遠遠升起,緩緩驅散了周身寒意......
風冥雪見他已能領悟,便收回靈識,長籲一口氣後,護住身下巨象,繼續前行。
不時掐幾個法訣,點向前路,那漫天寒氣似乎也詭異的運轉起來,漸漸引導出一條道路來。
直到此刻,她才施展這般手段,倒不是她先前有意保留,隻是這般施法消耗雖不大,她體內卻波瀾萬狀,漸漸有了靈力不穩。
......
姬玄腦中天地重聚,漸漸不再感覺到寒冷。
雖不能完全引導全部寒氣入陣,此刻卻身體漸漸恢複,腦際五彩線條交織的天地也緩緩消去,又重新恢複成眼前白茫茫的冰天雪地。
待他能再次看清周遭事物,已來到了一處廣闊無垠的深藍冰海之前。
冰海內無數巨大的冰錐衝天而起,隱隱似構成某種排列。
眼前之水微微隨著寒風湧動,卷著水浪簇擁著條條冰錐,冒出蒸騰水汽,隻是這水汽比風更冷,帶著徹骨寒意。
這番五行玄陣籠罩在周身數丈,已好過先前,姬玄估摸眾人應已好轉,便又都將他們喚了出來。
幾人見到眼前情景都是大為驚奇。
慕斯更是表情震撼,良久方開口道:
“此地應是陰水寒潭了,隻是與先前大不相同,這......”
幾人都沒來過此地,不免都扭頭望向他,聽他下文。
慕斯見眾人看向自己,微有躊躇道:
“我多年前曾來過這陰水寒潭,那時並不是這般模樣,如今這......不知為何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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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玄不免探問,聽他續道:
“先前此地雖也有些陰冷,但寒氣卻都集中在一個百丈深潭中,黑漆漆的,深不見底。曾經有傳聞說此潭水之冰寒,剝肌裂骨,侵髓蝕魂,從無人敢入。但卻不甚大,隻是百餘丈而已,可一眼望到邊際,不知怎的,此時會變做這汪洋大海般......”
“況且......這般寒氣外溢,彌漫數十裏,竟令我們一行半途僵斃數人,在下更被困......”
姬玄聞言猜測可能跟其他兩處險地變故有關,卻不好多說,聽他語氣似這寒氣來的突然,有些不解的問道:
“慕斯大哥,你們怎麽會要來此地,你又是怎麽被困在那冰雪石隙之間的?”
先前他見慕斯狀態不佳,不好詳細詢問,此時已然無礙。
在他想來,這慕斯既曾經來過,本不應毫無準備,被困在冰雪中,倒可能是突發了變故所致。
慕斯倒也坦然,雖是心有餘悸,仍詳述了一番。
原來月餘前,天雲城內備戰戒嚴,鬥獸表演也被迫暫時關停。
場主見不得白白養著許多人無事可做,便派人去各個凶獸出沒之地抓捕野獸,他們一行人,便被派到了這陰水寒潭。
一隊人謹慎前行下,幾日間已臨近寒潭數十裏。
初時並無異狀,隻是覺得少了許多凶獸蹤跡,便向深處探入,由於行進的緩慢,數日也隻是在外圍打轉。
突然一日,隻覺寒潭方向似天地崩裂般地動山搖,他也有些修為,遙感到一股寒氣,竟似肉眼可見的一堵氣牆,從遠處衝擊而來,席卷而至......
姬玄聽了此言,推算時間,猜測或許跟雷雲峽穀的變故有關,想他突遭寒氣侵襲,尋得石頭縫隙躲避,能活下來已是不易。
此時卻聽慕斯唏噓道:
“我當時見到這景象,那異變極快,以為已不能活......剛巧身側一塊巨石有處容人的縫隙,萬念俱灰下隻當便死在這了,這處石隙便是在下的葬身之所了......天可憐見......所幸後來被公子所救......”
眾人這才知道他原是存了必死之心,想來也是命不該絕,可見此人頗有造化......
姬玄又問了幾處細節後,幾人便站在原地,見此刻寒潭風平浪靜,不免眼望茫茫潭水,一時倒沒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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