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雲化雨,氣數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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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卻見他抬劍起,雙目閉。
    “殺星,殺人,不過斬運,滅運,無運。”
    嗡。
    一聲錚錚鳴聲響徹雲霄。
    轟!
    烈日如火,雲霧似水。
    劍光劃過雲霧。
    一片萬裏雲層驟然之間,宛若無根浮萍,又如失水之魚,墜空下來。
    雲虛虛實實,懸浮空中,為離塵,遠地,而近天。
    但今日,此氣數盡皆被一劍斬去,消去氣數,化雨水雨點墜落大地。
    漫天雨水,絲毫不講道理地降落下來,沒有天象可預測,沒有天機可道明。
    仿佛就是自然之理,這片萬裏雲層本身就是化雨而下。
    順著風向,竟飄轉回籠。
    從日月山回轉,先是淅淅瀝瀝,再到嘩啦嘩啦,最後到轟隆一聲的傾盆暴雨。
    四下弟子紛紛抬眼觀向長空。
    目中驚然。
    “這是哪位前輩在施法?”有境界不高的弟子納悶抬頭,雨水來得猝不及防,沒有絲毫預兆。
    要知道道宗內,也是遵循著四季更替,這般不過冬日時節,茫茫大雪沒有看到,反而變成了夏日烈烈暴雨,瞧起來就是違背了天時四運。
    也有人影從高山洞府中一步走出,看向那忽然下起的天地大雨,漫天暴雨化作了白茫茫一片天幕,使得人肉眼看不見前方,也看不見後路。
    但本身此處就是修煉聖地。
    自然也能看到那暴雨中蘊含的一絲絲劍氣。
    “是劍脈的人?”
    “這般氣象,當真心驚,也不知道是哪位劍脈親傳的劍意。”
    有青年踏空無形水波上,滴水不沾身,看到眼前雨落紛紛,不由喃喃道。
    陸清修行入門時是金秋,講道三月轉眼到新的一年深冬時節。
    他睜開雙目,看向前方這一場雨,雨水在下,大日在上,雨幕遮擋著日光的傾照。
    那橫貫四周的雲層,除去自己腳下站著的這些雲霧,雖是雲霧,實為大陣幻形,再無其他。
    “果然如此,我的思路是對的,雲層化雨是由此過來。”
    “若是再繼續修煉,那些雨水隻怕也變成了殺人雨,滅運水。”
    陸清目光靈光連連浮動出來,卻是透過這些雨幕,看到了那些消去的氣數。
    天降雨,無殺伐,但轉眼而變,又包含著功伐之道,陸清看向這一劍,心中又有一絲感悟忽而出現。
    “雨,也是天下水道的一種,雲,也和水元大道息息相關,二者氣數卻截然從根本不同,一在天,一在地,落地而下凡塵,不能重回天,氣數已斷,這一劍,斬斷了連天氣數。”
    “若是換作是修士,天下修士氣數,我見過有潛龍暗藏於淵,尚未飛翔九天,也見過絕大多數的灰白氣運,不得鎮壓不得氣數凝聚,此類倒是好斬斷,但執劍者也需要小心謹慎,氣數天機之變,不可牽扯到自身……”
    陸清靈台衍化千萬遍,也不如現實當中揮斬這一劍,天與地,雲與雨。
    他知曉這一劍不能輕易動用,都說窺天機者,容易受天機反噬,河邊行走者又哪能常年不濕鞋。不過陸清自己也心裏自有計較。
    這一道劍,斬運,卻也斬身,他用的時候也未必需通通斬斷,其中道韻力量把握還需細細斟酌。
    “不過此劍下一次練習,還需要尋一個無人之地才是。”
    陸清耳目放開,神識掃過中,便已經聽到四周傳過來的聲音。
    知曉自己這一番動靜也是大了些,萬裏雲層的範圍也是先前陸清沒有預料到的一方麵。
    雨幕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陸清收回這一把長劍。
    事實上,不用他收回,斬向萬裏蒼穹厚雲之後,這一把體內法力凝成的靈劍,也似被劍光中的一劍氣震碎。
    斬劍之餘,自身劍身劍柄上麵寸寸斷裂。
    陸清目光移到它身上。
    “在這之前,還需要尋一把好劍才是。”
    陸清心想,自己手裏的法器當中,有攻防一體的,也有單純的防護的,不過都是側重於輔助防護一麵,殺伐無雙的法器,既然自己也有了這一道劍式。的確需要尋一把好劍才是。
    不然的話,每次斬一劍,那豈不是每次都要毀一次長劍?
    靈力化出來的長劍,徒有其形, 而無其神。
    這次是陸清有所準備,輕鬆愜意下試著這一劍,若是在比鬥鬥法當中,一絲一毫的偏差就會拉開天大的差距。
    陸清知曉,那些從血與火中曆練出來的修士,別的不說,實戰經驗是要比自己要毒辣許多。
    但他又不會瞎了道心,平白無故去和他們比鬥,隻是存在這一樣的可能罷了,畢竟有些時候不是我來就山,通常就是山來就我。
    在修真修行當中,尤其如此,大道當前,爭鬥定起。
    卻不知,這一劍光氣勢震撼人心,但也是藏在他眼裏。雨水外在才引人目光,這一場忽然而至的雨水,還是讓許多弟子們抬起目光來,關注到了這一場雨。
    道場之內,有無形的阻隔避開塵世天地當中的轉變。
    外麵轟隆隆下著雨水時,殿內的諸多弟子也同一時間,聽聞了那一道劍光雷聲,下意識循聲望過去。
    原以為是擂台中的鬥爭,卻不料並不是。
    此時擂台上,坐而論道,表麵上要比鬥法來看,溫和許多。
    實則若是道心不堅者,尋不到自身修行道心所在者,極為容易被他人烙下同道痕跡。
    日後修行,輕則生出心魔心劫,重則走在他人道途當中,而無了自身修行根基。
    個中凶險,不比鬥法來得容易。
    一聲轟鳴聲出現。
    也打斷了擂台上的兩方端坐雙方。
    一人麵色略有怡然,後聽聞雷聲,循聲望過去,神情肅然一變。
    一人神情思索,看見外麵雨幕連連,麵容有幾分蒼白茫然。
    台下的諸多弟子看見這一幕,心頭已經有了一番揣測。
    細細看過去,還有不少弟子眼底閃過一次嘲弄之色。
    既是笑他們,也是笑自己。
    不管這個覃天賜如何天驕,對麵請教者如何胸有計較,其實兩方都隻是托了一個坐而論道的名稱罷了,更多實際不過是坐而論法。
    萬法萬象皆可道,唯有大道難以述。
    他們到底還是同樣處於一個同等的大境界,不破金丹入元神,不繼續往上,還談不上一者碾壓另外一方的道。
    此時忽然出現的雷鳴聲音,最先吸引過去的是他們的視線。
    “這一道劍……”
    有人喃喃自語。
    外頭分明是萬裏雨幕傾盆下,但這名弟子卻看到了其中的那一道劍光。
    “好一道劍氣!”
    也有弟子目光猛的一凝,伸手,最外麵那一滴雨水落入他手掌心。
    一絲冥冥的感覺傳入他心間。
    “這是什麽劍法?”
    “何人使出來的這道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