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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道之說，先前本就是照見本心。
    不管是何人論道鬥法，道心動搖都是致命的一點。
    不過眼下旁觀修士倒也沒有多少神色。
    畢竟有一就有二。
    論道雲煙界這些論道擂台論道場景看得多了。
    便也不覺得有太多震撼出現。
    雖然都是天之驕子，不過天驕和天驕之間顯然也是有著差距。
    三千天驕的排名， 有上中下，數量放在浩大的九天中無疑如同大海當中的一滴水珠，並不起眼。
    不過到了現在，諸多散修其他各道修士在這裏，自然也能清楚一二這些天驕們的背後來曆。
    “天下廣大，本就是身在自身之心，道不以天地廣大為標準，若是迷茫這一點，卻也是辜負了那一道真意了。”
    有另外一個天驕走出來，看到這一幕，輕聲說道。
    卻也看出來了幾分情形。
    天下之大，又有形大勢大之說。
    大江從形勢表麵來看，的確是碾壓山間小溪，隻是若處處要和他人比較大道，那自身的大道便同樣也會不知不覺走錯了路。
    這是不可取的。
    這個天驕有些可惜說道。
    眼底倒也隻是起了一絲輕微的漣漪。
    不過這隻是眾多的論道雲煙台的一處縮影。
    他們在這裏論道，關於自身大道，關於他人大道，又關於許多的神通妙法，又有許多的眾生修行……
    其中天陽地洲也有天驕修士擺出來了論道台。
    他們是新鮮歸來的地洲，尚未完全融合，並不是單單指的是地洲上麵，還有氣數上麵，人心上麵……
    諸多種種匯聚一起，也有一些天驕上前和他們論道。
    剛開始，敗下來的天才有些多，不過後麵顯然有了更前方的天驕進來之後，這個場麵便也被打破了。
    “天陽這一道，聽起來可真是可怕啊。”
    “萬法眾生，妙道自然，聽起來就和我等仙修的修行法有些類似呢。”
    “不止這一點吧，我還看到了神道靈道 的氣息。”
    “他們妙道的那些修士瞧上去那一股清靈自然的氣機，嘿嘿，那些靈道天驕臉色也不怎麽好看……”
    “ 他們這種手段的確算得上厲害了，一人辯眾人，要是對麵稍有不及，隻怕敗落下風也是正常事。”
    一些見多識廣的修士看過去，紛紛道明出來自己的一些見解。
    “厲害是厲害，不過對上一個人若是敗了，他們其他人也等同於敗了。”
    “這種論道 ，難怪那些天驕辯論了其他人之後，會選擇對上這些天陽修士。”
    可不是嘛。
    天驕有傲骨有傲氣，一人論道，多人論道，眾生論道，他們的那股傲氣幾乎是如出一轍的， 就算再平和逍遙的天才， 他的傲氣再內斂起來，卻也不會全然空無。
    “嘖嘖，這種場麵果然還是要潛龍天驕出手才行啊。”
    “他們修行那麽多， 這種論道，論的也不是一人之心了。”
    有老修士眼光毒辣。
    一處雲煙台中。
    麵色平和的天驕，對上了對麵一個神情同樣高傲的天陽修士。
    不過他們口中無言。
    隻有一縷縷‘心聲’‘道音’浮動出來。
    “天人自然本就是各道道心追求至高之境，你看我，可如天人？”
    那麵色平和天驕奇怪地瞧了一眼對麵，“天人修道，你們是道修，如何算得上天人。”
    他倒也不卑不亢，偏偏說出來的話語 ，卻讓對麵修士神情驟然凝滯一瞬。
    不過很快一個微笑出現在對麵修士麵孔上。
    哪怕短短時間借用了其他人的道行，可借來的就是借來的，不是自身的本就不是自己的。
    終究給他身上的氣息帶來一股不恰當的違和感。
    “又來了。”
    雲煙台外。
    有幾尊人影立身雲煙中，但路過的人影都沒有看向他們。
    卻是藏匿隱形。
    “天陽這一道當真稀奇古怪。”
    “一人論不勝，又換一人來，原先我以為這裏會有眾多天資妖孽之人，但隻能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一道人影輕巧說道，在他口中這些天陽修士卻也不過是世間一般人。
    “道兄心向高，但世間尋常人終究多，這一條道卻也是給了一個嶄新的方向，也無有魔道那等傷天害理，詭譎毒辣，想必論道之後，隻怕不少人的心思也會生出。”
    “莫著急，這些氣數之事本就不是我等年輕人插手。”
    “做好各自要做的事，其餘的，不過是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
    那悠悠開口的天驕卻也神情淡定。
    聽起來是如此，其實也不過是他們身為一方道統真傳，個中一些內幕博弈，他們不站棋盤上麵，但也偶爾會得來一些零星消息。
    這些消息正好也讓他們清楚明悟，每次氣數動蕩，他們也不過如同泛舟蜉蝣，跟著一片小舟行於大海。
    “若是如此說來，下一尊洞真，也不知曉應當是由何方出了。”
    有人影意味深長說道。
    “洞真啊。”
    後方也有幾個人影露出一絲怔然之色。
    瞳孔深處也浮現了一絲相同的向往，還有一絲無奈。
    洞真，已是站在了世人眼裏絕頂，他們目前能最大程度接觸的仙道大修。
    至於問道，那對他們來說也是傳聞中的仙人人物一般，輕易見不得。
    玄天劍脈，那個劍脈大師兄晉升洞真，已不算是同代弟子。
    何曾不令其他道宗親傳天驕想要追趕而上。
    是以就連這等重要場合，潛龍榜上的某些大派傳人，宗門行走，其實也有一些並沒有全部真身來此。
    而是尋覓著自身的一絲前路突破的緣法。
    “你的道心太薄弱了，他人的道哪怕借於你，你也擔當不起來。”
    論道台上，某個天驕看了一眼對麵失魂落魄的天陽修士，聲音平靜點明。
    對方的道法神通倒是運用得出神入化，可惜，這裏是論道，論起道心之多，自然是對麵的天陽修士宛若背後站著數百人。
    可還是那句話，凡人當中的千軍萬馬，對於禦風飛行的修行者而言，不過振袖一揮， 轉瞬湮滅。
    這等數量堆積起來，數目極為可觀，也讓人眼花繚亂，可自身的道心，又在何處？
    就算有天資最為出眾之人，修了這條天陽道，不管是妙道，有機緣自然天降，還有眾生道，他人慧光為我所用，其實本質上也不過是被動地修行，反倒會埋沒掉絕境之下爆發出來的道心威能。
    那個天陽修士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不過這樣的場麵，在後麵倒是時而有發生。
    場麵外。
    天陽一些老者也看到了和計劃中不太一樣的一幕。
    天陽道，有沒有缺陷？當然有。
    這種集合眾生修行的道，若是沒有半點缺陷，直指長生無量彼岸，他們又怎麽願意做舊紀元的老鬼老怪物。
    不過是這條道，前方有主。
    哪怕那主的影子疑似斬滅在那場浩劫中。
    但恰恰相反，目睹過上古大劫的人對魔門魔主的那種不可思議的大神通，至今還留有曆曆在目的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