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蘆葦蕩，天空陰霾中有濃煙在遠處升騰，一群黑色保安團製服的人群，端著破舊的老套筒，有人拿著大刀，慢慢的向前走著。
    小湖北抬起頭，端午抿著嘴一言不發，老葫蘆走到跟前，關心出言說道。
    “端午沒事吧，剛才磕一下疼不？”
    看著對方，變成端午的何爽搖搖頭，瞬間就想起了那個被小鬼子綁在樓頂的畫麵。
    看看四周，這群人看似在著急行軍趕路，其實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忐忑和不安！如同電影裏一樣，他們就是來收屍的，可惜最後大部分都變成了屍體！
    保安團，連三流的部隊都算不上，一個連打土匪都經常吃敗仗的地方保安團，如何能與日寇作戰。端午搖搖頭，警惕的看著四周，手裏的老套筒端的更穩了。
    老葫蘆在他身邊繼續絮叨著，邊走邊說。
    “端午，到了城裏小心點，這可比不了家裏。看見鬼子打槍躲遠點，子彈不長眼，我得把你平安帶回去。”
    平安，回家。這似乎是大家的一種執念，更是這個老男人的魔怔！
    他們都不是士兵，隻是日寇鐵騎下，無奈拿起武器的農民！
    沒過多久，前方一個聲音傳入耳中。
    “快看，我們到了！”
    端午向前貓著腰看去，遠處的高樓全是斷壁殘垣，坍塌的建築內，到處都是屍體和殘肢。一群老鴉在天空中四處盤旋，想要尋找合適的食物，保安團團長罵罵咧咧的召集所有人跟上。
    嘴裏不停的抱怨著，到了地方竟然沒有接應的部隊，所有人都慢慢聚攏。
    端午領著小湖北和老葫蘆站在一個小坡處，端午端著老套筒慢慢上了小坡前，旁邊一個人傻愣愣的從側麵快速跑了上去，站在那裏驚恐的大喊。
    “日本人，日本人！日本人來了！”
    喊聲驚動了雙方所有人，正在祭祀焚燒自己人屍體的鬼子騎兵紛紛上馬，嘴裏喊著聽不懂的鳥語向著這邊殺來。戰刀揮舞，他們眼中這群人都是屍體不是對手！
    保安團亂作一片，如同受驚的羔羊，四散奔逃。老葫蘆拉著小湖北喊著端午也躲到了側麵的建築內。端午凝眉看了一眼，然後抬起老套筒就是一槍！
    砰的一聲，槍響，一個鬼子騎兵胸部中彈從馬上落了下來，就在端午前方十米處！
    這破槍，端午罵罵咧咧，他瞄準的頭部，射中的卻是胸部，還這麽近！起身奔跑中，躲過身邊一個騎兵的揮刀，快速上前，把死去的鬼子屍體拽下馬，抽出對方的馬刀，飛身上馬。
    撥轉馬頭，端午獰笑著，大喝聲，殺鬼子！
    一夾馬腹，向著一個鬼子騎兵而去，二馬交錯間，老葫蘆和小湖北瞪大眼！小鬼子的頭顱飛出去幾米遠，血液噴射一地，無頭屍體跟隨著馬匹行出去一段距離停下！
    不遠處的鬼子騎兵看見這一幕，氣急敗壞，嘴裏嘰裏咕嚕說著不著四六的話語，放棄了屠殺其他保安團人員。所有鬼子騎兵聚攏在一起，不多不少十一個！
    鬼子騎兵的旁邊，保安團團長仰著脖，血液流著，眼中全是恐懼的睜的老大。老葫蘆在幾十米遠的建築物內，一看鬼子騎兵向著端午而來，驚恐的大喊。
    “端午，跑啊！”
    端午回頭，一臉輕鬆的笑容，看的所有人都是一愣，小湖北被老葫蘆捂著嘴，一臉崇拜的看著端午。
    端午優雅的舉刀，一夾胯下馬，向著鬼子衝了過去，戰馬發出嘶鳴，這一刻端午如同握刀的戰神，更如天神下凡！
    所有的保安團活著的人都驚恐的互相討論，各種聲音交錯中，端午和鬼子騎兵短兵相接！
    噗！
    眾人錯愕之際，端午一刀將一個鬼子騎兵斬落馬下，又一刀格開一把鬼子揮來戰刀，空中一個身影飛出，端午上了另一匹馬，同時鬼子騎兵的身影飛速落下，一同分離的還有他的腦袋！
    緊接著，所有人的目光中，端午彎腰一刀橫著斬斷了一個鬼子騎兵的腰部，半截屍體摔落在地上，那鬼子驚恐的張嘴嗚嗚出聲！
    馬蹄聲中，老葫蘆似是被自己侄子驚醒了什麽，起身大喊。
    “大夥愣著幹啥？拿槍跟鬼子幹啊！”
    他顫顫巍巍拿著槍，向著端午的方向而去，所有人被他的身姿驚醒，紛紛加入了隊伍，不到十個鬼子，大夥很快把他們包圍殺死！
    端午臉上全是血，瀟灑的從馬上下來！
    一個被活捉胳膊上流著血的鬼子，正在被幾人按壓掙紮著，嘴裏大罵。
    “八嘎呀路，嘰裏咕嚕！”
    端午拿著刀，來到老葫蘆身邊，遞給他，說道。
    “叔，砍死他！這裏是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老葫蘆一臉驚恐，身上臉上全是汗，訥訥不敢接話，更不敢接刀！
    一旁的人都看著老葫蘆，端午再次開口。麵向所有人，眼中全是傲氣和自信，更有無限的殺氣！
    “國是是我的國，更是你們的國，家不止是我的家，也有你們的家。日本子來了，占了東北，占了華北，現在要占領上海，馬上要順著長江進咱們四川了！以後大家的家人要被小鬼子隨意屠殺，家中的女人被他們隨意欺辱，糧食被他們隨意占用搶走，這裏是戰場，想逃想躲，怕死？呸！你能逃哪裏？日本子打完上海打南京，打完南京打武漢，打完武漢就是咱們四川！占了四川就是南邊的貴州雲南，中國沒多大地方給他們占了！再跑，所有人都是鬼子刀下的屍體，怕死個鳥，拿著刀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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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被老葫蘆顫顫巍巍接過，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一刀砍中鬼子的腹部，血液流出。鬼子吃痛哇哇大叫，眾人齊齊上前，亂刀砍死。
    端午開始指揮人收斂自己人的屍體，收集鬼子的武器，他開始依照記憶和詢問，把一些槍法好的集中了起來，一共十三條步槍，其中八條四四式騎槍，剩下五條三八大蓋。他給自己留了一條44式騎槍，剩下的分給這些人。
    同時拿到手的還有一把少尉軍刀，十二把馬刀，馬匹完好的有十匹。
    眾人拿著小鬼子的武器互相樂嗬嗬的看來看去，不時地說笑，所有人忙碌完集中了起來，都在一起互相說著剛才的事情，端午騎著馬從遠處回來，眾人齊齊起身，看著他。
    一個人推了下老葫蘆，老葫蘆出聲說話。
    “端午，日本子也殺了，咱們也有個交待了，回家吧！”
    端午並沒有嘲笑他們，他能理解所有人的心態，搖搖頭，他坐在馬上開口說道。
    “叔，回不去，現在走就是逃兵！鬼子殺了，誰能證明？再說，我們的任務是來增援第八十八師的，現在王麻子也死了，你說，如果我們現在走，半路上就得讓人給抓了，判一個逃兵就地槍決！”
    所有人都看看彼此，不敢言語，老葫蘆張大嘴，看著自己侄子不知該說些什麽。平時裏他在保安團，隻知道在家的大侄子淘氣，並不覺得多厲害，今天他算是第一次重新認識了這個孩子，心中忐忑，一臉的害怕和不安！
    端午下馬，把韁繩扔給小湖北，小湖北開心的接過。端午踩著鬼子的馬靴，來回走了一遍，看看眾人，才不緊不慢的開口。
    “現在想走我也不攔著，不過你們肯定半路上會被當成逃兵就地槍決的，咱們川娃子出來是幹嘛的，大家都知道，要是慫莫回頭，現在就滾！”
    他瞪著眼，一群人沒人敢動，端午冷哼一聲。
    “老葫蘆，以後你管大家後勤，你們幾個分到鬼子槍的，跟我在前邊探路，咱們現在出發去找找八十八師，若是接上頭最好。若是找不到，就是抓點落單的鬼子也行，當逃兵，呸！看看死去的人，那個不是想逃，被十幾個鬼子騎馬砍死的！老子一個人就能砍死他們，怕什麽，跟著我帶你們不但殺鬼子，還能有好東西，走！”
    眾人的手也不抖了，心也不顫了，老葫蘆更是開口勸說。
    “我侄子說的對啊！這當逃兵是要掉腦殼子地！怕個卵，端午一個人能砍死他們這麽多，咱們這麽多人，小心點說不定能多殺點鬼子，還能搜點好東西帶回去哩！”
    一旁的一個人開心伸出手，說道。
    “老葫蘆說的對，我剛才從鬼子身上搜出來的，瞧瞧，金條子！”
    眾人看著黃燦燦的東西齊齊張大嘴，口水都流了出來！
    有人大喝一聲，走，以後端午就是咱團長了！
    所有人齊齊附和！
    端午笑嗬嗬點頭，吩咐人把馬匹全宰了，至於為啥，這玩意不是古代，這裏不適合！
    收攏完隊伍，一點數，八十一人！
    端午歎口氣，果然逃跑的人最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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