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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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懷夕的手指微微顫抖,銀針在傷兵潰爛的傷口上方懸停了一瞬。
    柳如靜的目光如芒在背,那句“姑娘有些眼熟”讓她險些失手紮錯穴位。
    “夫人謬讚了。”
    許懷夕刻意壓低聲線,讓聲音顯得沙啞,“小女子初來乍到,怎會與夫人相識?”
    柳如靜緩步走近,華貴的皮袍擦過地麵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她假裝檢查傷員的狀況,實則借機靠近許懷夕。
    一縷熟悉的幽香飄來——是柳如靜在沈家時常用的熏衣香。
    “實在是太像了……”
    許懷夕心頭狂跳,針尖差點刺穿自己的手指。
    她強自鎮定,繼續為傷員施針:“是嗎,可能我的長相和大多數人都差不多。”
    帳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柳如靜又看了看他手底下的傷員。
    “他的傷如何?”
    帳簾掀起,沈雲岫抱著一疊幹淨布走進來。
    看到柳如靜,他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複如常,恭敬地行禮後站到許懷夕身旁。
    許懷夕借著接布的動作用指尖輕觸沈雲岫的手背,傳遞警告。
    沈雲岫的眼神立刻警覺起來,手指不著痕跡地移向腰間暗藏的匕首。
    柳如靜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小姑娘,你這想好有些配不上你!”
    說實話柳如靜不喜歡醜男人,即使是現在阿那也模樣也還不錯。
    丟下這句話之後,柳如靜就準備離開。
    沈雲岫還想與許懷夕說兩句話,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鎧甲碰撞聲。
    沈萬墨帶著四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闖了進來,臉色陰沉如水。
    “母親,”他冷聲道,“王爺說到處都有可疑的人,你還是先回去,現在外麵都很危險。”
    沈萬墨不再理會她,銳利的目光直刺許懷夕:“我剛才查了疏勒王室記錄,去年根本沒有婚嫁!”
    他猛地抽出長劍,“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許懷夕的手悄悄摸向腰間的銀針包,卻被一名士兵眼疾手快地扣住手腕。
    沈雲岫剛要動作,另外三把彎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搜他們!”沈萬墨厲聲命令。
    士兵粗暴地扯下沈雲岫的假胡須,又用濕布擦去他臉上的偽裝。
    當那張棱角分明的麵孔完全顯露時,沈萬墨的瞳孔驟然收縮。
    “沈雲岫!”他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個名字,“我早該想到是你!”
    柳如靜看向他們的眼神也有種詭異的喜悅感。
    沈雲岫冷冷地與沈萬墨對視:“兄長,好久不見。”
    這句“兄長”像一把刀刺進沈萬墨胸口,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閉嘴!你不配這麽叫我!”
    他轉向許懷夕,粗暴地扯下她的頭巾,“讓我看看這位西域醫女是誰...”
    當許懷夕的真容完全顯露時,沈萬墨倒吸一口冷氣:“果然是你!”
    他轉向沈萬墨,“她就是當初那個啞巴賤婢啊,今天……了”
    當初他沒有睡到她,甚至還被她擺了好幾道,今日倒是……
    不過阿那也王爺很痛恨知情不報的下屬,他……
    當時候在處死之前再讓他好好玩玩。
    比起突厥女人他還是更喜歡王朝的女人。
    “帶走!”沈萬墨不耐煩地揮手,“押去見王爺!”
    士兵推搡著沈雲岫和許懷夕向中央大帳走去。
    “雲岫,”許懷夕借著人群遮擋,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若情況危急,我腰帶裏有...”
    他們都沒有意料到沈萬墨他們會早突厥部落這邊。
    “別做傻事。”沈雲岫低聲打斷她,“活著才有希望。”
    中央大帳比想象中還要奢華。
    地上鋪著厚厚的獸皮,四角點著鎏金燈盞,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香料味。
    帳內正中央,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倚在軟榻上。
    正是突厥王阿那也。
    他右耳掛著金環,渾身散發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王爺沈萬墨單膝跪地,“抓到了兩個奸細,是沈見徳的兒子和...和一個女人。”
    阿那也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掃過沈雲岫和許懷夕:“抬起頭來。”
    沈雲岫昂首與他對視,眼中毫無懼色。
    阿那也盯著他看了許久,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金牙:“沈雲岫!北疆軍中最年輕的軍師,以三千破我兩萬大軍的鬼謀算子。
    他竟對沈雲岫的履曆如此熟悉!許懷夕心頭一凜,暗叫不好。
    阿那也站起身,緩步走到沈雲岫麵前:“你知道嗎?我懸賞千金要你的人頭。”
    他繞著沈雲岫走了一圈,像在欣賞一件戰利品,“但今天見到你,我改主意了。”
    他猛地轉身,對沈萬墨下令:“把他們關起來,好生招待,不得用刑!”
    沈萬墨震驚地抬頭:“王爺!他們是奸細,應該...”
    “你在教我做事?”阿那也的聲音陡然轉冷。
    沈萬墨立刻低頭:“不敢。“
    柳如靜上前一步,聲音柔媚:“王爺,這沈挽恙詭計多端,留著他...”
    “如靜,”阿那也捏住她的下巴,“你今天的表現很反常啊。”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莫非...舊情難忘?”
    柳如靜的臉色瞬間慘白:“妾身不敢,隻是擔心王爺安危。”
    阿那也冷哼一聲,鬆開手:“都退下吧。萬墨,你留下。”
    士兵押著沈雲岫和許懷夕退出大帳。
    臨出門前,許懷夕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柳如靜疾恨的目光。
    他們被帶到營地邊緣的一處石砌牢房,手腳被鐵鏈鎖住,分別關在相鄰的兩個囚室裏。
    士兵離開後,許懷夕立刻摸索牆壁,發現石磚之間有細微的縫隙。
    “雲岫,”她壓低聲音,“你能聽見嗎?”
    “能。”沈雲岫的聲音從隔壁傳來,“你受傷了嗎?”
    “沒有。”許懷夕檢查著牢房,“這牆上有刻痕...好像是字。”
    她湊近觀察那些淺淺的劃痕,借著高處小窗透入的月光,勉強辨認出幾個字:“坎...井...火...“
    “坎兒井,火攻!”許懷夕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這坎兒井是大半年才出現在北疆的產物。
    且用的是中原的文字,那曾經關押在這裏的可能就是北疆的中原人。
    可隨即許懷夕又感覺一盆冷水澆到頭上。
    那人如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噓——”沈雲岫突然警示,“有人來了。”
    牢房外的通道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
    許懷夕迅速退回原位,假裝虛弱地靠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