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神秘的祭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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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懷夕在刺骨的河水中醒來時,第一眼看見的是漫天星鬥。
    水流裹挾著她的身體撞向岩石,右肩傳來鑽心的痛。
    一年半的邊境征戰,最終竟要葬身在這雷公山的急流中麽?
    恍惚間,她想起太子率軍出征前那深邃的眼神:“活著回來。”
    一塊浮木突然撞入懷中。
    許懷夕本能地抓住,任由急流將她衝向未知的河岸。
    意識模糊之際,似乎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那觸感冰涼如玉。
    “呼吸。”
    一個清冽如泉的聲音穿透混沌。
    許懷夕感到後背抵上一塊平坦的岩石,有人用力按壓她胸腔。
    河水從口鼻中嗆出,她劇烈咳嗽起來,睜眼對上一張神秘而奇特的麵具。
    月光下,半張鎏金花紋麵具覆於麵上,如暗夜藏了半幅星圖。
    未被遮擋的眼,如一汪浸了墨的琥珀。
    裏麵藏著疏離與神秘,眸光流轉間似有細碎月華在眼底蕩漾,望過來時,叫人無端想起深潭幽壑,危險又勾人。
    嘴唇線條清俊,色如敷了薄櫻,微微抿起時,隱著三分清傲。
    偏又因麵具遮了半張臉,添了層朦朧的魅惑,叫人忍不住想探看,麵具下,是否藏著更叫人心顫的容色。
    那人一身月白儒衫已被河水浸透,黑發濕漉漉地貼在頸側。
    “月隱...梔子...”
    許懷夕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隨即陷入黑暗。
    再次醒來時,她躺在一間竹屋的矮榻上。
    陽光透過窗欞,在青竹地板上投下斑駁光影。
    右肩的箭傷已被妥善包紮,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醒了?”
    聲音從門邊傳來。
    半麵具男子端著一碗藥走近,月白色的衣袖隨著動作微微晃動。
    許懷夕注意到他手腕內側有一道細長的疤痕,像是被什麽利器所傷。
    “我昏迷了多久?”
    她試圖起身,卻被一陣眩暈擊倒。
    “三天。”男子將藥碗放在她手邊,“箭上淬了毒,不過已經解了。”
    許懷夕警覺地打量四周。
    竹屋陳設簡單,牆上掛著幾幅山水,案幾上擺著一張古琴。
    最引人注目的是窗邊一盆盛放的梔子花,潔白花瓣上還沾著晨露。
    “為什麽要救我?”
    男子輕笑一聲,聲音如山間清風:“許校尉還是這般戒備。”
    他自然地坐在榻邊,遞來藥碗,“趁熱喝。”
    許懷夕一怔。
    他竟知道她的軍職?
    接過藥碗時,指尖不小心相觸,那溫度讓她心頭莫名一顫。
    藥很苦,卻意外地加了蜂蜜。正是她慣用的配方——軍中大夫總嫌蜂蜜金貴,從不肯加。
    “你...”
    “噓,別問。”男子豎起一根手指抵在麵具唇部位置,“養傷要緊。”
    接下來幾日,許懷夕逐漸能下床活動。
    竹屋位於雷公山深處一處隱蔽山穀,四周峭壁環繞,隻有一條隱秘小徑通向外界。
    每天清晨,她都能看見麵具男子在院中練劍,月白寬袍隨風而動,劍光如雪。
    他的劍法很特別,像許懷夕在前世看到那些修仙世家的劍修一樣行雲流水,卻又融入了北境軍刀的淩厲。
    “吃飯了。”
    午時,男子總會準時出現,帶著新采的山珍和清泉。
    今日是鬆茸燉雉雞,配上一小碟野蜂蜜漬的山楂。
    恰是許懷夕最愛的酸甜口味。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她忍不住問。
    男子麵具下的眼睛微彎:“猜的。”
    飯後,他取出棋盤:“來一局?”
    許懷夕挑眉。
    軍中閑暇時,她最愛與太子對弈。
    麵具男子的棋路竟與太子有七分相似,擅長棄子爭先的險招。
    “你認識季...朱煊?”她故意直呼太子名諱。
    男子執棋的手一頓:“聽說過。”
    “那許雲昭呢?”
    “小孩子不該卷入紛爭。”他突然起身,“我們換一種下法。”
    神奇的是他竟然會下五子棋,看著棋盤上的步數,許懷夕就覺得奇怪。
    難道他也是個穿越者?
    “天王蓋地虎…”
    “……”
    “宮廷玉液酒……”
    “ho are ?”
    對方隻是冷靜地看著她,隨後說:“該換藥了。”
    所以是她猜錯了。
    可是不應該啊。
    許懷夕眯起眼睛。
    每次話題接近核心,他就會避開。
    但奇怪的是,她對他這種回避並不感到惱怒,反而有種莫名的信任。
    算了。
    換藥時,她注意到男子右肩有一道陳年箭傷,位置與她新傷幾乎一致。
    “戰場上留下的?”
    “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手法嫻熟地包紮,指尖偶爾擦過她鎖骨,帶著克製的輕柔。
    夜深時,許懷夕被一陣琴聲驚醒。
    推開窗,她看見麵具男子獨坐月下,麵前古琴泛著幽光。
    那是一首她從未聽過的曲子,時而如金戈鐵馬,時而似兒女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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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為何,這孤獨的身影讓她心頭一酸。
    許懷夕輕手輕腳走到院中,在他驚覺回首時,已拔劍起舞。
    劍光與月光交織,琴音隨劍勢起伏。
    沒有言語,卻勝過千言萬語。曲終時,男子抬頭望她,麵具下的呼吸明顯亂了節奏。
    “你的劍,很美。”
    他聲音沙啞。
    許懷夕收劍入鞘,突然伸手欲揭他麵具。
    男子迅速後仰,卻還是被她指尖擦過下頜。
    那一瞬,她聞到一股熟悉的梔子香,混合著某種藥草氣息。
    與太子枕下那封信箋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你到底是誰?”
    她逼近一步。
    男子起身後退,卻不慎碰翻了琴案邊的藥簍。
    幾株新鮮的七星草滾落出來,這是治療絲毒的主藥。
    許懷夕瞳孔驟縮。
    太子所中之毒,七星草,梔子香...所有線索突然串聯起來。
    “你救過朱煊。”她篤定道。
    男子沉默片刻,突然輕笑:“許校尉果然聰慧。”
    他彎腰拾起藥草,“但有些真相,知道得越晚越好。”
    次日清晨,許懷夕發現竹屋空無一人。
    案幾上放著熱騰騰的粥和一張字條:
    “山中有變,暫避。勿出穀,三日後歸。”
    字跡雋秀挺拔,與當初山洞中留下的字條如出一轍。
    許懷夕摩挲著紙條,突然注意到背麵極淡的血跡。
    他受傷了?
    不安驅使她檢查了整個竹屋。
    可惜她沒有發現什麽要緊的東西。
    屋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來人卻不是麵具男子,而是一個苗人少女。
    “許小姐。”
    少女行禮,“祭司大人命我送藥來。”她遞上一個青瓷瓶,“他說您肩傷未愈,不可練劍。”
    許懷夕接過藥瓶,觸手溫熱,顯然是一路揣在懷裏保溫的。
    這種細致入微的關懷,讓她心頭湧起一股暖流。
    “你們大人...他去了哪裏?”
    少女猶豫了一下:“黑水寨聯合朝廷來人搜山,祭司大人去引開他們...”她突然捂住嘴,意識到說漏了。
    “朝廷來人?是誰?”
    “一個姓柳的謀士,帶著穿官服的人。”少女眼中閃過恨意,“他們殺了我們三個采藥人,說要找什麽雪蓮……”
    許懷夕握緊藥瓶。
    柳琛!寧王的人竟追到了雷公山?難道他們發現了太子的秘密部隊?
    “帶我去找你們大人。”
    “不行!”少女驚慌搖頭,“祭司大人說,就是天塌了也要保證您的安全。”
    許懷夕冷笑,轉身進屋取出佩劍:“那我便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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