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將軍府。
    季先生和許術研究了一晚上的賬本，還真發現幾處問題所在。
    明珠酒樓和暗香樓在賬本中出現的次數不少。
    “這兩處倒是可以查探一番。”季先生摸摸自己的呼吸，又揉揉太陽穴。
    今日看這些賬本，著實有些緊張了。
    若是以往直接叫書童看完摘錄即可。
    隻是這裏沒有適合的人選。
    比起其他人，他們看得更快一些。
    許術按照季先生的話也就去準備了。
    ……
    雷公寨
    今日的天氣不錯，也是寨子裏選出來開壇祭祀的日子。
    祭壇之上，篝火燃起熊熊烈火。
    沈雲岫一身白衣，半麵麵具遮住了他的鼻梁和雙頰。
    有些仙風道骨，又有些神秘。
    他手上的青銅法鈴，鈴聲清越，仿佛自山川而來。
    許懷夕站在下首不明顯的位置，她看著台上的人，心中有些激動。
    這樣神秘強大，又像神隻的沈雲岫，她從未見過。
    隨著他的一聲“祭”，寨子中十個苗家漢子赤著胳膊敲響鼓聲，另外八個苗家漢子舉著火把上來，隨著鼓點展開了一場肅穆的火把舞。
    他們的汗水和火把的光閃耀在一起，仿佛真的是神臨世了。
    蒙蚩奢作為雷公寨的族長，她一身百鳥衣，頭上是銀製的鳳冠，神色肅穆地站在祭壇右邊。
    她手持一把苗家刀，劃破手心，血液瞬間落到篝火上，劈裏啪啦地作響。
    “請山神——”
    大祭司（沈雲岫）一聲後，族長蛇夫人繼續吟唱請山神。
    祭壇下，雷公寨的人跪伏在地上，包括小少主蚩乘也在人群中。
    沈雲岫圍著篝火祭台繞了一圈，他走過的地方好似有波紋。
    “山神應了”。
    奢夫人開口迎接山神。
    眾人再拜。
    接著篝火中有火焰躥高到數丈，天空中好像有百鳥朝鳴。
    “祭成。”
    沈雲岫收了鈴鐺，站在祭台繞了前麵。
    奢夫人走過來，“山神今年也會保佑我們雷公寨，大家請起。”
    沈雲岫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角落一處，眼底有些溫柔。
    許懷夕在暗處，倒是沒有跟著跪，她這次主要還是來看沈雲岫的。
    這次開壇祭祀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今年突然，下雪，祭祀以後希望風調雨順。
    第二也是因為黑水寨和寧王的人最近屢次挑戰雷公寨，如今雷公山已經不在像之前那樣平靜。
    祭祀可以增強雷公寨所有人的凝聚力。
    回到偏僻的竹屋中，許懷夕看向沈雲岫的雙眼裏都有些星星了。
    “你今天的表現非常棒！”
    許懷夕也有很久沒有誇人了，這樣自白又小孩子的誇人方式倒是有些可愛。
    沈雲岫摸摸她的頭，“今日晚膳想吃什麽？”
    午膳他們就隨便吃了一些，就去準備祭祀了。
    一說，許懷夕還真餓了。
    “好久沒有吃小河蝦了，要不我們現在去小溪邊看看。”
    許懷夕記得這邊的溪水有小河蝦。
    “你…還不能吃河蝦。不過，我們可以吃烤魚。”
    許懷夕的傷口還沒有完全好，小河蝦這種東西屬於發物，確實不能多吃。
    許懷夕雖然有些可惜，可也知道她剛剛確實是“失憶”了。明明自己就是個大夫，竟然不注意這些事。
    果然醫者不能自醫。
    烤魚也不錯。
    “我去準備烤料，你去捉魚？”
    許懷夕想到就開始動手。
    “可以。”
    小溪離這邊也不遠，沈雲岫拿上小簍子就朝著右邊的小路下去。
    阿蘿偷偷摸摸過來，見沈雲岫不在，她直直看著許懷夕。
    許懷夕也注意到了她，不過她沒有多說什麽。
    主要這個阿蘿她這模樣和巫姑有些像。
    “你……你不應該和祭祀大人在一起的，他是我們大家的。”
    許懷夕放下手裏的調料，認真看向她。
    阿蘿被她看得不好意思。
    主要是這個許小姐長得太漂亮了。
    “第一，他不屬於任何人。第二，我在你們之前就已經認識他。第三，他的事你們誰說了都不算。不信，等他回來，你可以問問。”
    許懷夕說完後，阿蘿呆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哼，反正你們不能在一起。”
    說完這一句她就跑了。
    阿蘿回到寨子中的小樓，抱著膝蓋坐在樓上看著寨子裏忙忙碌碌的眾人。
    雖然她沒有見過摘了麵具的祭司大人，但本能的她覺得他不屬於任何人他應該永遠是雷公寨的大祭司。
    但是那個許明昭的出現破壞了這些。
    …
    小溪邊。
    沈雲岫一根樹枝就插住了一條手巴掌寬的魚。
    他正準備把魚放到簍子裏，手竟然突然透明化了。
    速度很快，但沈雲岫強烈感應到了。
    這裏，或者是這個世界在排斥他。
    他預感自己應該沒有多少時間了。
    收拾好魚之後，他不動聲色地回了竹屋。
    許懷夕已經收拾好烤魚要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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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雲岫把魚帶回來就直接開烤。
    對於阿蘿來過的事情，許懷夕也沒有說明。
    就著夜色，兩人坐在院子裏吃烤魚。
    時光確實有些悠然。
    “你說，我們要是這樣一輩子呆在這裏，你願意嗎？”
    許懷夕看著天上的星星突然有些感慨。
    這時候突然一支箭飛過來。
    沈雲岫抱著許懷夕翻轉一圈，箭紮進旁邊的竹籬。
    “咻咻咻”，接二連三的箭又飛了過來。
    沈雲岫急忙帶著許懷夕藏起來。
    三個黑衣人翻了進來。
    “主人吩咐過，不留活口。”
    “搜！”
    沈雲岫撿過旁邊的樹枝，許懷夕也順手撿了幾顆鵝卵石。
    夜晚，兩人在院子的木桌後麵，背對背。
    一個黑衣人越來越近，沈雲岫起身，一條樹枝直接插過去。
    快狠準。
    對方未拿箭的那隻手捂住了脖子，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嗚嘟嗚嘟”…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另外兩個黑衣人知道目標在這邊，他們開始配合遠攻。
    弓箭一支接一支過來。
    許懷夕彎著腰從另外一邊，直接彈了一顆鵝卵石過去。
    右邊的黑衣人單膝跪下。
    沈雲岫直接從旁邊一個翻身躥出去，掐住了另外一個黑衣人的脖子。
    許懷夕撲過去，用烤魚的竹片捅進了跪下的黑衣人脖子裏。
    不到半個時辰，前來的三個黑衣人就被他們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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