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艱難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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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同濃稠的墨汁一般,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其中,伸手不見五指。田副宗主身穿著一襲黑色夜行衣,他身姿矯健,動作輕盈,宛如鬼魅般帶領著三名同樣身著黑衣的弟子悄悄地潛入了暗影門那神秘而危險的據點。
田副宗主伏在一處斷牆後,目光如炬地注視著百步之外的暗影門據點。那是一座廢棄的寺廟,斑駁的圍牆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唯有正殿還保留著些許輪廓。潮濕的空氣中飄來若有若無的黴味,混雜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腥氣。
"林墨。"田副宗主低聲道。
身後傳來輕微的布料摩擦聲,一個瘦高的身影無聲無息地貼近。林墨是四人中最擅長隱匿的,此刻他整個人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連呼吸都幾不可聞。
"東南角,兩個暗哨。"田副宗主的聲音幾近耳語,"解決他們。"
林墨點點頭,從袖中滑出兩枚細如牛毛的銀針。他的動作很慢,仿佛在感受風的流動。突然,他手腕一抖,銀針破空而去,幾乎同時,遠處傳來兩聲極其輕微的悶哼。
"走。"
他們沿著一條幽暗曲折的通道緩緩前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黴味,仿佛這裏已經被時間遺忘許久。手中的火把散發出昏黃的光芒,在冰冷的石壁上投射出搖曳不定的影子,使得這原本就陰森恐怖的環境更增添了幾分詭異。
"等等。"她突然抬手,眾人立即停下。蘇婉兒蹲下身,指尖輕輕拂過地麵,那裏有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細線。"是機關。"她取出一個小巧的工具,在細線下方輕輕一挑,隻聽"哢嗒"一聲,機關被解除。
四人繼續前進,很快來到正殿後的一處偏院。這裏雜草叢生,一口枯井孤零零地立在那裏。田副宗主打了個手勢,林墨立即上前探查。
“有密道!”林墨壓低聲音說道,同時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口看似普通的水井。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井口,伸出手指輕輕觸摸著井壁,果然感覺到了一處細微的凸起。
田副宗主微微頷首,表示明白,輕聲回應道:“嗯,那就按照我們之前製定好的計劃行事吧。”說罷,他向身後的眾人做了一個手勢。
隻見林墨深吸一口氣,身形一閃,如飛鳥般輕盈地躍入了井中。其他人也毫不遲疑,紛紛緊隨其後。一時間,隻聽得“撲通、撲通”的落地聲接連響起。
入井之後,林墨迅速看向井壁上那個隱藏的暗門。由於井底環境不清,視線受到極大影響,但憑借著敏銳的直覺和先前對這裏環境的了解,他還是準確無誤地找到了目標所在之處。
當林墨的手觸碰到暗門時,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喜悅。他用力一推,那扇暗門緩緩打開,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麵而來……
隨著暗門被打開,不斷有晶瑩剔透的水珠凝結滴落,發出清脆的“滴答”聲響。這細微卻又格外清晰的聲音在死一般的寂靜中回蕩,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催命音符。
田副宗主緊緊握著手中的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借著那微弱的光芒向前摸索著。他的步伐輕緩而謹慎,每一步落下都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跟在他身後的三名弟子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口,他們屏住呼吸,瞪大雙眼,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動靜。黑暗中的每一絲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們的神經瞬間緊繃到極致。
通道並不長,很快就到了盡頭。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擋住了去路,門上掛著沉重的鐵鎖。蘇婉兒正要上前開鎖,田副宗主卻突然抬手製止。
"不對勁。"他眯起眼睛,"鎖上有暗紋。"
蘇婉兒仔細看去,果然發現鎖孔周圍刻著極其細微的紋路,若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是感應機關,"她倒吸一口冷氣,"一旦開鎖就會觸發警報。"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倒出幾滴透明的液體。液體滴在鎖上,發出輕微的"滋滋"聲,那些暗紋竟然慢慢消失了。
"可以了。"蘇婉兒輕聲道,隨即用一根細長的銀針插入鎖孔,輕輕轉動。"哢"的一聲,鐵鎖應聲而開。
"副宗主,前麵就是關押陸長老妹妹的牢房了。"一名弟子低聲道。
田天點點頭:"你們在此警戒,我過去看看。"田副宗主輕聲說道,身形一閃便來到牢房前。正要上前,餘光卻瞥見隔壁牢房中有一抹白色。他停下腳步,借著火光望去,透過鐵欄,他看到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蜷縮在角落。隻見她,雖然衣衫淩亂,卻難掩其高貴氣質。
"這位姑娘......"田天走近牢房,壓低聲音問道。
女子原本安靜地坐在那裏,宛如一幅靜謐的畫卷。然而,當那輕微的動靜傳來時,她那如天鵝般修長的脖頸開始緩緩轉動,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終於,她慢慢地抬起了頭,動作優雅而輕盈。
熊熊燃燒的火光照耀之下,一張清麗絕倫的麵容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一般,驟然映入人們的眼簾。盡管此刻她的麵色略顯蒼白,毫無血色,但這絲毫無法掩蓋住她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就好似一朵盛開在雪山之巔的雪蓮,雖曆經風霜,卻依然散發著令人心醉神迷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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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雙美麗的眼眸猶如深邃的湖泊,清澈見底又蘊含著無盡的神秘。此時,眼中流露出的警惕之色如同湖麵泛起的漣漪,輕輕蕩漾開來。然而,就在她看清楚田天身上所穿著的服飾之後,那原本警惕的目光竟突然微微一亮,仿佛黑暗中的燭火瞬間被點燃,綻放出一絲希望的光芒。
"閣下是衍天宗的人?"女子的聲音雖然虛弱,卻帶著一絲威嚴。
田天心中一動,拱手道:"在下衍天宗副宗主田天,不知姑娘是......"
女子扶著牆壁站起身,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玉佩在火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上麵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鳳凰紋樣。
田副宗主心中一震,暗影門所謂的"衍天宗重要人物"竟然是帝國公主!他立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風靈帝國三公主,李若曦。"她輕聲說道,目光直視田天,"田副宗主來得正好,暗影門欲以我性命,挑起衍天宗與風靈帝國的戰爭。"
田天瞳孔微縮:"公主此言何意?"
李若曦苦笑一聲:"暗影門放出消息,稱要斬首衍天宗重要人物。實則他們真正的目標是我。一旦我在衍天宗地界遇害,父皇必定震怒,屆時......"
她的話未說完,田天已經明白其中利害。若公主在衍天宗地界被殺,風靈帝國必定興師問罪,而暗影門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公主可知暗影門為何要挑起兩方鬥爭?"田天沉聲問道。
李若曦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因為暗影門在皇室中安插了內應。他們需要一個合理的借口,讓風靈帝國的大軍進入衍天宗地界,好讓那個內應有機會......"她突然捂住胸口,臉色更加蒼白。
田天注意到她手中的玉佩閃過一絲微光,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其中流轉。他正要細看,卻聽身後弟子急聲道:"副宗主,有人來了!"
李若曦突然抓住鐵欄,急切道:"田副宗主,這塊玉佩中藏有暗影門與皇室內應往來的證據。你若信我,就帶它離開,交給衍天宗宗主!"
田天接過玉佩,入手溫潤,卻隱隱感覺到其中蘊含的強大靈力。他深深看了李若曦一眼:"公主放心,田某定當竭盡全力。"
就在這時,地牢盡頭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火把的光芒越來越近。李若曦退後一步,輕聲道:"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暗影門左護法已經來了,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田天握緊玉佩,沉聲道:"公主保重,田某定會回來救你。"
"不必了。"李若曦露出一個淒美的笑容,"我體內已被種下禁製,活不過三日。田副宗主,請務必......"她的聲音突然中斷,整個人軟倒在地。
田天心中一緊,手頭不停地去破開牢門。就在禁製即將破解之際,一陣陰冷的笑聲從身後傳來:"真是稀客呀,田副宗主。"
田副宗主猛然轉身,隻見一個身著黑袍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地牢中,身後還跟著十幾名暗影門弟子。那人麵容陰鷙,雙眼如毒蛇般盯著他們。
"副宗主小心,是暗影門左護法!"一名弟子驚呼。
田天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一塊沉重的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瞬間沉入穀底。那暗影門的左護法竟然是築基後期的高手!比他目前還要高出一個小境界!
麵對如此強敵,田天不敢有絲毫怠慢。隻見他迅速調整好心態,麵帶微笑地向著前方拱手抱拳,朗聲道:“深夜造訪,不請自來,還望左護法見諒。”
此時,暗影門左護法站在地牢搖曳的火光中,整個人仿佛一團化不開的陰影。
田天敏銳地察覺到,盡管已經過去了三年時間,但眼前這位左護法的氣息相較於當年而言,變得愈發深不可測。那種強大的壓迫感,猶如洶湧澎湃的海浪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地朝著他席卷而來,讓他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身材修長,一襲黑袍如同夜色織就,衣料上繡著暗紋,隻有在特定角度才能看到那些詭異的符文在流動。黑袍的領口高高豎起,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睛。
那雙眼睛是最令人不寒而栗的。瞳孔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深紫色,像是淬了毒的匕首,在昏暗的地牢中泛著幽幽的光。眼白部分布滿了細密的血絲,仿佛無數條毒蛇在遊走。當他注視著你的時候,會讓人產生一種被毒蛇盯上的錯覺。
他左眼角下的一道疤痕從眼角一直延伸到耳際,像一條猙獰的蜈蚣。疤痕呈現出暗紅色,似乎還在隱隱跳動,給人一種這道傷疤是活物的錯覺。
他的手指修長蒼白,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卻泛著不自然的青黑色。此刻他正把玩著一枚漆黑的棋子,那棋子在他指間翻飛,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質感,說話時總是不緊不慢,卻讓人感覺每一句話都暗藏殺機。
"田副宗主好雅興,"左護法緩步向前,"深夜來我暗影門的地牢觀光。不過……"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三公主所在的牢房,"有些風景,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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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副宗主心中一凜,對方顯然誤會了他的來意。他不動聲色地移動腳步,將陸長老妹妹所在的牢房擋在身後。
"風靈帝國與衍天宗素無往來,"左護法繼續說道,"田副宗主何必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公主,與我暗影門為敵?要知道..."他手中的棋子突然碎裂,"用不了多久,風靈帝國就會對衍天宗宣戰。到時候,你們自顧不暇,又何必多管閑事?"
這番話讓田副宗主心頭劇震。他早就察覺到風靈帝國的異動,卻沒想到局勢已經緊張到這種地步。
"左護法說笑了,"田副宗主淡淡道,"衍天宗與風靈帝國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是嗎?"左護法冷笑,"那不如讓我看看,田副宗主究竟為何而來……"
話音未落,田副宗主已經出手。他右手並指如劍,一道淩厲的劍氣直取左護法咽喉,左手則甩出三枚銅錢,精準地擊碎了陸長老妹妹和三公主牢房的鎖鏈。
"走!"
林墨和蘇婉兒早已蓄勢待發,聞言立即衝入牢房。林墨一把抱起陸長老的妹妹,蘇婉兒則扶起三公主。田副宗主與左護法已經戰作一團,劍氣縱橫,將地牢的石壁劃出道道深痕。
"想走?"左護法怒極反笑,正要追擊,卻被田副宗主一記掌風逼退。就這片刻耽擱,林墨已經帶著人衝出了地牢。
"田副宗主好算計,"左護法眼中寒光閃爍,"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全身而退?"
田副宗主不答,手中劍訣一變,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地牢出口疾馳而去。左護法正要追趕,卻發現腳下不知何時多了一張符籙——那是蘇婉兒臨走前布下的困陣。
等左護法破陣而出,地牢中早已空無一人。他望著漆黑的通道,嘴角卻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有意思...看來這場戲,比我想象的還要精彩。"
此刻,當他露出兩顆尖利的虎牙,與他深紫色的唇色形成強烈反差。這個笑容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既危險又妖異,就像一條隨時準備發起攻擊的毒蛇。
逃離暗影門的這一行六人,猶如驚弓之鳥般一路狂奔,直到確認身後再無追兵的蹤跡後,才終於如釋重負地停下了匆匆的腳步。此時的他們,一個個都氣喘籲籲、疲憊不堪,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一般。
田副宗主靜靜地站在那條陰暗潮濕的巷子裏,他的身影在微弱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陰森。跟在他身後的,則是同樣累得直喘氣的林墨和蘇婉兒。隻見那三公主緊閉雙眼,麵色蒼白如紙,整個人軟綿綿地昏迷不醒地倚靠在林墨寬厚的肩膀之上。一旁陸長老的妹妹更是花容失色,她那雙美麗的眼眸裏此刻充滿了無盡的驚恐之色,雙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抓著蘇婉兒纖細的手臂。
“副宗主……”林墨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將聲音壓得極低,生怕引來什麽不必要的麻煩,“暗影門的那些追兵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追上來。可咱們現在還帶著兩個人呢,以這樣的速度,根本跑不遠啊!”說罷,他擔憂地看了一眼自己肩上不省人事的陸長老妹妹以及身旁驚慌失措的三公主。
田副宗主聞言,眉頭緊皺成一團,一雙鐵拳不自覺地緊緊握起。他心裏很清楚,林墨所說句句屬實。就在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的交手中,他們雖然僥幸逃脫,但與暗影門左護法的一番激戰已然讓他們耗費了大量的體力和內力。如今要想帶著這兩個絲毫不懂武功的女子成功脫身,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他轉頭看向陸長老的妹妹。那張蒼白的小臉讓他想起三年前,陸長老為了救他而身受重傷的場景。當時陸長老躺在血泊中,隻說了句"你是我師弟"。這是他對同袍的承諾,是必須履行的責任。
但當他看向三公主時,心髒又猛地揪緊。如果任由三公主落入暗影門之手,恐怕整個修真界都會陷入動蕩。
"副宗主,沒時間了!"蘇婉兒焦急地催促,"我聽到追兵的腳步聲了!"
田副宗主閉上眼睛,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仿佛看到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未來:如果選擇陸長老的妹妹,三公主落入暗影門之手,風靈帝國必定會以此為借口對衍天宗發難;如果選擇三公主,不僅違背了對陸長老的承諾,更會讓宗門失去一位重要長老的信任。
夜風刮過臉頰,帶來一絲涼意。田副宗主突然想起師父臨終前的話:"修真之人,當以天下蒼生為重。"
他猛地睜開眼睛:"帶三公主走。"
"可是陸長老的妹妹……"林墨欲言又止。
"這是命令!"田副宗主厲聲道,聲音卻有些發抖,"我會……我會想辦法救她。"
蘇婉兒還想說什麽,但看到田副宗主決絕的眼神,隻能咬牙點頭。她攙扶著三公主,與林墨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田副宗主站在原地,看著林墨將陸長老的妹妹輕輕放在一處隱蔽的角落。少女蒼白的臉上還帶著淚痕,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對不起……"他低聲呢喃,手指輕輕拂過少女的臉頰,"我一定會回來救你。"
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暗影門的追兵越來越近。田副宗主最後看了一眼昏迷的少女,轉身躍上屋頂。他知道,這個決定會讓他餘生都活在愧疚之中,但此時此刻,他別無選擇。
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一滴淚水無聲地滑落,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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