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孽罪做油契孽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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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劍碑坍塌的瞬間,冰封斷指折射出七彩光華。那些被封存三百年的劍氣,竟精準刺入劍塚三百六十處隱穴——每處穴位都對應著葉靈兒畢生所斬魔頭的命門。指骨消融處凝成的玉簡,表麵冰霜正隨著星晷轉動而消退,露出底下以血為墨的篆文:"雙劍合璧日,魔尊殞命時。"
    "咚——"
    青銅棺碾碎石屏的轟鳴聲中,葬魂司主胸前的冰晶碎片突然浮現北鬥陣圖。這枚嵌在他心脈間的劍尖殘片,此刻正與劍塚地脈共鳴。地麵三百柄廢劍同時震顫,鏽跡如蛇蛻般剝落,露出內裏冰藍色的劍胎——每柄劍胎竟都刻著"玉壺冰"的銘文!
    墨羽自虛空踏出的刹那,白發間凝結的冰晶簌簌而落。他手中的斷劍突然發出清越劍鳴,劍身殘缺處湧出寒霧,凝成葉靈兒十六歲時的虛影。少女劍靈巧笑嫣然,指尖點在斷刃缺口:"師兄,借你三分癡念。"
    斷龍石方向驟然爆出驚天劍氣。半截"玉壺冰"破空而來,刃口處凍結著暗紅血漬——正是當年葉靈兒自刎取血時留下的痕跡。兩截殘劍相撞的刹那,劍塚地麵浮現出巨大的陰陽魚陣圖,陽魚眼湧出至純星輝,陰魚眼噴薄幽冥魔氣。
    "寒梅初綻!"
    墨羽劍訣引動時,三百廢劍同時綻放冰晶梅花。每朵梅花中都映著葉靈兒的劍影:十六歲的她以枝代劍,在雪地刺出青澀卻靈動的第一式;二十歲的她劍化冰河,在魔潮中悟出"冰河倒懸"的殺招……這些虛影隨著星晷指針轉動,竟在陣中重演葉靈兒畢生劍道。
    織心使的銀絲羅網罩下瞬間,所有冰梅突然凋零。花瓣在空中凝成三百六十柄冰劍,劍柄處皆係著半截焦黑劍穗。墨羽的斷劍吸收陣中寒氣後暴漲三丈,劍身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命理鎖鏈——每根鎖鏈都纏繞著個被封印的魔頭名諱。
    "破!"
    雙劍合璧的劍氣撕裂天幕。冰魄劍形完全顯現時,劍格處竟嵌著枚鹽晶,其內部結構正與公子當年所贈之物完全相同。葬魂司主突然發出非人慘叫,胸前的冰晶碎片被劍氣牽引著離體,暴露出心髒處跳動的魔紋——那紋路與星晷上的七罪印記如出一轍!
    陣眼處的玉簡突然燃燒。灰燼中浮現葉靈兒最後的布局:她早將半縷本命劍氣封入公子贈予的鹽晶,而真正的"雙劍合璧",需以冰魄劍為形、心魔劍為神。當墨羽的劍氣貫穿葬魂司主心髒時,三百劍胎突然調轉劍鋒,將漫天魔氣盡數吸入鹽晶之中……
    "時辰到了!"
    我將星晷重重按入陣眼,盤麵七枚血色星辰驟然膨脹。它們拖著猩紅的尾焰墜落,在半空凝成七道刻滿咒文的玄鐵鎖鏈。鎖鏈纏繞葬魂司主的瞬間,他胸前那塊冰晶碎片突然迸發極光——三百年前葉靈兒刺入魔君左眼的劍尖殘片,此刻正與劍塚所有廢劍共鳴。
    "誅心九式·斷情!"
    無主之劍突然發出葉靈兒的清喝。劍鋒劃過之處,空間竟浮現出當年她練劍的虛影:十七歲初悟此招時斬斷的青絲、二十歲除魔時削落的耳墜、直至最後那戰自碎本命劍的決絕……這些殘影疊加成前所未有的劍勢,將葬魂司主的黑袍絞成漫天飛絮。
    煉骨使的傀儡軍團在劍光中凍結。那些琉璃骨兵保持著撲殺的姿態,冰霜自關節裂隙蔓延而上。當首具傀儡炸裂時,迸出的不是骨渣,而是被囚禁百年的元嬰清氣。這些清氣如溪流歸海,湧入星晷後竟將盤麵魔紋衝刷成北鬥七星。天權位的星芒突然大盛,映出織心司主麵具下的真容——那張千瘡百孔的臉,每個孔洞都殘留著冰魄劍氣!
    "玉壺冰的傷痕……"墨羽的瞳孔突然收縮。他認出那些孔洞排列的規律,正是葉靈兒獨創的"寒梅點穴手"。當年她曾用此招封住墨羽的走火入魔,此刻卻在仇敵臉上重現。
    葬魂司主突然撕裂胸膛。冰晶碎片與心髒融合的刹那,他渾身骨骼爆響著重組:脊椎節節拔高生出劍刃,指骨延伸成三尺青鋒,連眼白都覆蓋上金屬冷光。"噬心魔尊乃是萬兵之怨!"他的聲音變成千萬柄劍摩擦的銳響。
    整座劍塚的古劍殘骸浮空而起。斷劍、鏽刃、甚至劍鞘的銅飾都在釋放黑霧,那些戰敗者的憾恨凝成實質——有位劍修臨終前未能斬出的最後一式,在霧中化作血色劍芒;某位宗師被至親背叛的痛楚,凝成帶倒刺的情絲...這些黑霧聚成的魔影遮天蔽日,宛如百萬活過來的碑文。
    最可怕的是魔影中浮現的青銅巨棺虛影。棺蓋緩緩開啟,露出裏麵由無數劍柄拚湊的魔君真身——每把劍柄都刻著"玉壺冰"的銘文,而劍格處鑲嵌的,赫然是葉靈兒消散前最後的淚滴結晶!
    雙劍交鳴的刹那,星晷的魔紋突然浮空。七枚血色星辰投射出的光束,在地麵交織成七罪護法的命宮陣圖。當我的指尖觸及"暴食"星位時,盤麵突然映出太守公子暴食靈藥的畫麵——他每吞下一顆丹藥,眉心饕餮紋便深一分,而星晷對應的星位竟隨之明亮三分。
    "以罪孽為燈油……"墨羽的冰魄劍突然刺入"嫉妒"星位。劍尖挑起的星芒中,太守公子正將同門的眼珠縫入自己眼眶,每縫一針,星晷便多一道裂痕。"這些魔紋是活祭的契約!"
    葬魂司主胸膛內的冰晶突然爆裂。三百道劍光自他體內迸射,每道劍光都映著葉靈兒生前的劍訣。當這些劍光沒入星晷時,盤麵魔紋竟開始重組——七罪護法的命宮星位突然倒轉,化作七柄懸在幽冥骨殿眾人頭頂的鍘刀!
    "這才是誅心九式的真意。"墨羽的白發突然褪盡霜色,露出底下漆黑的發根。他心口的冰魄劍胎顯現出密密麻麻的命理符咒——正是葉靈兒獨創的"種劍術"痕跡。當年她假意走火入魔刺向墨羽的一劍,實則是將畢生劍道修為凝成劍胎,深埋於他心脈之中。
    劍塚深處傳來玉石碎裂聲。《兵解錄》殘卷浮空展開,缺失的書頁竟由星晷魔紋補全:"甲子年驚蟄,靈兒引心魔入劍胎,以癡念為引……"每個字都滲出冰髓血,這些血珠在空中凝成當年的畫麵:葉靈兒將墨羽幼年所贈的木劍煉入心脈,生生抽出自己的癡情執念,煉成這枚注定要弑主的冰魄劍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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