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計劃裏，他們四個人搜尋一座獸人城鎮需要的時間，最多不超過三天。
    上個城鎮愣是因為內部吵架，將三天的行程拖成一個月。
    這樣的速度，等他們找到那隻鷹眼羽蛾獸人時。
    對方怕不是已經搖起旗幟，起義造反了。
    懷裏的“紅毛兔子”西隆打了個飽嗝。
    “嗝~就是！”
    “還有你，上次的意外，你是罪魁禍首。”葉知說。
    從人類到猛獸到兔子，西隆偽裝生物的地位逐步下降，都是有原因的。
    西隆：“……”
    人群安靜下來。
    眼前的獸人小鎮極為落後，幾根圓木加上幹草、破布，便是鎮上品質中上的房屋。
    走過三條街，葉知幾人隻看見過一棟兩層樓的建築。
    與其說它是小鎮。
    不如說是獸人模仿人類城邦建築沒到位，弄出來的變相部落。
    建築簡陋得隨時可以拆卸、搬運。
    克萊爾對陸地上的一切都充滿好奇，左顧右盼。
    “好破的城鎮，比上一個城鎮還破，真不會被風沙卷走？”
    “顯而易見。”卡莎望著在風中小幅度搖晃的幹草木屋，補充道，“會。”
    西隆爬到葉知肩膀上，換了個姿勢趴下。
    “和納利斯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別念叨納利斯了，再念叨也回不去。”克萊爾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納利斯到底有什麽魔力，讓你們一直念叨？”
    葉知輕笑：“或許是食物足夠西隆吃飽？”
    “一個失敗的實驗產物，我可沒念叨。”卡莎冷漠道。
    西隆連連點頭：“我隻是提一嘴，不回去就算了。”
    說著，還自以為隱蔽地看了一眼葉知。
    葉知沒有說話。
    納利斯的進程走偏，想要糾正需要大量的時間。
    可惜，他給不起。
    在納利斯不能按照計劃繼續發展變強時，一些麻煩必須他出麵，在源頭將其提前扼殺。
    說起納利斯，卡莎同樣疑惑。
    “那些灰色的空間，以前從來沒見過，到底是什麽？”
    “被空間權柄異化誕生的魔物唄！”克萊爾無所謂道，“沒見過說明這種魔物的潛力不高，活不到一千年之後。”
    她右手握拳，眼中的鬥誌熊熊燃燒。
    “就算魔物真的能蠶食艾爾提亞，其中能有幸和魔法種一樣長壽的存在也不多！”
    “有什麽疑問，等到達你們所說的滅世時間點不就知道了？”
    “我就不信，提前知道了海妖的未來，我還會重蹈覆轍？”
    不怪克萊爾自信。
    作為海妖萬中無一的天才。
    哪怕是在神明紀元突破的那位海妖法神，同階段相比，天賦也遠不如她。
    從小到大，克萊爾壓根不知道“挫折”兩個字怎麽寫！
    結果突然冒出幾個人。
    說海妖過不了幾百年就會滅絕，她自己也會死得很難看，拚盡全力才給海妖留下一個獨苗苗。
    獨苗苗一直存活到千年滅世的時刻，隻為了給一個實力大約為高級魔法師的人類，當人肉護盾送死？
    克萊爾怎麽能接受？
    偏偏對方還真拿出了讓她信服的籌碼，甚至是一些本該隻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
    短暫消沉之後，克萊爾現在鬥誌昂揚。
    什麽托舉未來，什麽陪同海妖赴死，她才不要這種結局！
    她要親自活到一千年以後，解決該死的滅世預言！
    卡莎冷漠地掏出觀察手冊，刷刷記錄。
    “嗯，時間線的記載沒出錯，剛了解未來時，海妖克萊爾會表現出極高的救世積極性。”
    “喂！”克萊爾氣得臉頰鼓起，“不要用以前的時間線形容如今的我！”
    那也太晦氣了！
    葉知抬頭望天，輕聲喃喃。
    “灰室……”
    那些灰色空間，對他有著強烈的捕食欲望。
    總覺得沒那麽簡單……
    奈何灰室研究一直沒什麽進展。
    再不離開，他真要栽到越來越強大，還無孔不入的灰室魔物手裏了。
    各方因素疊加，脫離納利斯是最優解。
    或許，灰室的意義，要讓它成長到完全體才能知道？
    親身體會過灰室魔物的成長變化速度，葉知隻能得出這個結論。
    回過神，葉知望向前方。
    “走吧，繼續找我們的目標。”
    納利斯已經過去，他們要向前看。
    ……
    兩天過後。
    四人沉默地坐在旅館內。
    卡莎率先開口：“我這裏沒線索。”
    克萊爾：“同上。”
    西隆：“我隻是一隻兔子，能做什麽？”
    三人的目光聚集在葉知身上。
    葉知搖了搖頭。
    “我也沒發現任何可疑的蟲族。”
    卡莎蹙眉：“沒道理，之前收集到的線索表示，這隻蟲族獸人成名前，就是生活在礫風沙漠邊緣的獸人城鎮。”
    克萊爾困得打了個哈欠。
    兩天沒合眼，事情還沒任何進展，累死她了。
    “到底是誰傳出來的線索，靠不靠譜？”
    “第391條時間線的你。”卡莎平靜道。
    “咳咳。”克萊爾差點被自己嗆到，“我覺得這條線索很有可信度。”
    葉知睜開眼，同樣沒在自己精神海裏，發現可用的信息。
    “每條時間線能提供的情報有限，每條都是精中選精，出錯概率不大。”
    “更有可能，是我們忽略了什麽。”
    葉知圈出桌麵獸人城鎮地圖上，最後一塊沒調查幹淨的區域——獸人奴隸市場。
    “我們明天去這裏看看。”
    ……
    獸人奴隸市場。
    腐肉與鐵鏽的腥臭在蒸騰的暑氣中發酵。
    壯漢、少女，幼童……各種獸人奴隸按照價格種類分開，塞在狹小的鐵籠中。
    入目，所有獸人奴隸裸露在外的肌膚，遍布結痂的鞭痕。
    克萊爾不忍地別開臉。
    無論看幾次，她依舊無法接受這樣的場麵。
    “一個獸人城鎮，最大的產業居然是販賣獸人奴隸！”
    卡莎淡定道：“獸人雖然在一起生活，但對其他種族的獸人不存在同理心。”
    “正好獸人繁衍速度快，販賣獸人奴隸來錢最快。”
    “這是他們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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