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比武評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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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起儼然成了聖城的焦點人物之一,走在街上,道路旁人指指點點,不少人一路尾隨,要看看這個行事張揚,實力強悍的大高個要去哪兒。
    聖城街道寬闊悠長,商鋪林立,單是兵器鋪便有好幾家。
    伍起信步走進一家,店內兵器琳琅滿目,陳列得整整齊齊,看得他目不暇接。
    店老板是個肥頭大耳、大腹便便的漢子,見有客人進門,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客官,您要點兒什麽?”說罷,眯著眼將伍起上下打量一番。
    伍起伸手掂了掂木架上的鋼叉,開口問道:“老板,你這兒可有好刀?”
    店老板笑道:“客官盡管放心!小店的兵器,可都是用上好材料打造而成。不知客官想要選哪種刀?”
    伍起反問道:“你這兒都有什麽刀?”
    店老板背著手,挺起肚子,搖頭晃腦地說道:“樸刀、馬刀、戒刀、鉤刀、儀刀、片刀、環首刀、九環刀、大砍刀、子母刀、雲頭刀、斬馬刀、柳葉刀、連環刀、太極刀、鬼頭刀、大橫刀、蝴蝶雙刀,隻要客官能叫得出名字的刀,小店一應俱全。”
    伍起萬沒想到,這刀的種類竟如此繁多,一時間也說不出自己究竟想要哪種刀,稍作思索後道:“給我挑一把短刀,越重越好!”
    “越重越好?”店老板思忖片刻,俯身從腳下的大木箱子中抱出一把九環大刀,“客官,這把九環大刀重四十斤,您不妨試試。”說話間,已累得微微喘氣。
    伍起接過九環大刀,隨手揮舞起來,刀上鐵環哐哐作響。
    “哎哎!客官小心!小心呐,可別脫手了。”店老板嚇得慌忙後退。
    伍起放下大刀,搖了搖頭道:“太輕了,老板,你還有更重的嗎?”
    “這還輕?”店老板大驚失色,撓了撓頭道,“客官稍等片刻。”說罷,徑直朝裏屋走去。
    不多時,店老板弓著腰從裏屋退了出來,後麵還跟著個大漢,二人抬著一把大砍刀,一步一步艱難地挪向伍起。
    放下大砍刀後,店老板喘了好一會兒粗氣,才說道:“客官,這把刀乃是天外隕鐵所鑄,重達九十七斤,是小店最重的短刀了,您再試試?”
    伍起點了點頭,彎腰撿起大砍刀,手腕一抖,大砍刀便如蜻蜓振翅般舞動起來。
    “還不夠重嗎?”店老板見伍起又放下大砍刀,仍是一副不滿意的樣子。
    “還是太輕!老板,當真沒有更重的了?”伍起問道。
    店老板驚愕不已,苦笑著說:“客官神力驚人,小店實在找不出能合客官心意的兵器了。”
    伍起有些失落,說道:“行吧,勞煩老板了,我再去別家看看。”
    “客官慢走。”
    伍起挑選兵器的事兒,很快在各派弟子中傳開了。
    不少人聽聞此事,紛紛趕來,都想瞧瞧他到底能選到什麽樣的兵器。
    “他已經挑了幾家店了?還沒找到合適的?”
    “你是沒瞧見,百斤重的刀,在他手裏就跟葉子片似的,能使得順手嗎?”
    “當真?我剛到!現在是什麽情況?”
    “這會兒正在史大叔店裏選刀呢。”
    “史大叔那兒要是還選不到,那聖城恐怕就找不出適合他的兵器了。”
    “他也太挑剔了……”
    “你懂什麽?尋常兵器對他能管用嗎?小道消息,唐桂山手中的劍,可是那柄劍!”
    “哪柄劍啊?”
    “還能是哪柄?就是那柄啊!”
    “啊!那柄?”
    “到底是哪柄?神劍喜厭嗎?”
    “噓!”
    幾個人在街頭竊竊私語。
    “出來啦!他出來啦!”
    “手裏沒拿兵器。”
    “果然,還是沒選到嗎?”
    “就算選到了又有何用?能跟那柄劍相提並論嗎?”
    伍起挑遍了幾家兵器鋪,終究沒能選到稱手的兵器,低著頭走在街頭,身後傳來那群尾隨之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伍起心中煩悶,猛地回過頭,一聲怒吼。
    嚇得眾人四散而逃。
    剛轉過街角,一個身影突然擋在了他的麵前。
    伍起抬頭一看,努了努嘴道:“大叔,讓讓路唄。”
    對麵那人輕輕一笑,伸手摸了摸頭頂的氈帽,問道:“小子,沒選到兵器?”
    此時,聖城北門外的芳草坡上,一棵大榕樹下,楚攜人正盤膝而坐,運功聚靈。
    在與音魂齋樂正一戰中,楚攜人施展功法“孤懸”,消耗了大量靈力,此刻靈穴之中靈力匱乏,若不能及時補充,實在難以再戰。
    然而鳳凰靈力非同小可,楚攜人所匯聚靈力,在血脈潛能的轉化之下,能化為鳳凰靈力存蓄起來的,竟不足三成。
    磅礴的靈力不斷湧入體內,楚攜人突然感到胸口一陣刺痛。
    “還沒完全恢複嗎?”楚攜人停止聚靈,輕輕捂住胸口,不禁回想起當日在石拱橋上的場景,又憶起與聶梓妃相處的點點滴滴,“聶姑娘當真是來殺我的嗎?隻是……她又為何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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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吱~吱吱~”一陣腳踩碎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楚攜人回頭一看。
    一雙白色碎花繡鞋步伐輕盈,鵝黃錦繡長裙飄飄,手提琵琶,肩若削成,腰如約素,麵紗遮麵,淡雅而神秘。
    “樂正姑娘。”楚攜人撐起身來。
    “楚攜人,原來你在這兒。”樂正停下腳步說道。
    “姑娘找我,所為何事?”楚攜人一臉疑惑地問道。
    樂正頓了一下,問道:“我來是想問問你,你可知道我之前說過,誰能在比武中勝過我,我便為誰取下麵紗?”
    楚攜人沒想到對方竟會為了此事前來,直言道:“在下知道。”
    樂正又問道:“既然知道,你為何取勝後徑自離去,留我一人在台上難堪?”
    “這……”楚攜人一時語塞。
    “你是怕我長得難看,嚇到你?”樂正接著問道。
    “不…不不,在下絕無此意!”楚攜人慌亂地擺著手。
    樂正見他態度誠懇,毫無傲慢之態,反倒有幾分憨厚,不禁起了捉弄之心:“你是不近女色,有斷袖之癖?”
    楚攜人哀歎道:“姑娘何必如此揶揄在下。”
    樂正見他一臉窘態,麵紗下難掩笑意,隨後故作生氣道:“既然都不是,那你就是故意讓我難堪!”
    楚攜人歎了口氣道:“見識過姑娘精湛的琵琶技藝,還有爐火純青的靈力運調之法,在下欽佩萬分。縱然是絕世容顏與之相比,又何足掛齒?”
    樂正聽後,沉默不語,心中頗為觸動。自己苦心修煉,一直以麵紗遮麵,不正是希望旁人能如此看待自己嗎?當下,心中的鬱結便煙消雲散。
    “算你能說會道。”樂正道。
    “姑娘不怪罪在下便好。”楚攜人鬆了一口氣。
    樂正問道:“明日的對戰,你準備得如何了?”
    楚攜人苦笑著說:“對上葛兄,準備與不準備,又有何差別?”
    “何必妄自菲薄,你也很厲害的。”樂正道。
    楚攜人隻是搖頭,沒有說話。
    “你妹妹說你在這兒聚靈,完成了嗎?”
    楚攜人再次搖頭。
    “正好,我來幫你。”樂正晃了晃手中的琵琶說道。
    楚攜人想起楚玉珊姐弟倆曾提過,小胖子李崇曾給二人吹螺恢複靈力,同為音魂齋弟子,看來樂正也精通此術。
    “愣著幹嘛?坐下聚靈。”樂正催促道。
    楚攜人點頭致謝,就地盤膝而坐,閉目聚靈。
    琵琶聲響起,如泉水流淌,時而潺潺,時而激昂。
    整個芳草坡的靈力,星星點點地聚攏過來,源源不斷地融入楚攜人的體內。
    與此同時,聖城內,氈帽男子帶著伍起,穿過曲折的長廊,經過一排屋舍,停在了一間石屋前。
    “大爺,這地方看著可不像是兵器鋪啊?”伍起滿心疑惑地問道。
    “我何時說過這是兵器鋪了?”氈帽男子反問道。
    “那這是何處?”伍起接著問。
    “你自己不會看嗎?”氈帽男子向上揚了揚下巴。
    伍起抬頭望去,隻見上麵寫著“聖城藏寶閣”幾個大字。
    伍起大驚失色,上前一把抓住氈帽男子的手臂,低聲說道:“大爺,你該不會是帶我來偷東西的吧?”
    伍起左顧右盼,跳到石門前摸索了一陣,又退回來道:“有靈紋!根本沒法破門進去。”
    氈帽男子微微一笑,攤開手掌,亮出一把鑰匙。
    伍起見狀,豎起了大拇指。
    二人進入石屋,屋內擺滿了眾多箱櫃。
    伍起滿眼新奇,上前便要伸手去翻櫃子。
    “啪!”卻被氈帽男子打了一下手。
    “站著別動。”氈帽男子說道。
    伍起尷尬地笑了笑,不再亂動。
    氈帽男子看著櫃子上的編號,走到一個小櫃前,打開櫃子,從裏麵拿出一個木盒子。
    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枚扳指,扳指通體墨黑,看不出是什麽材質。
    氈帽男子取出扳指,遞給伍起。
    伍起一愣,揉了揉眼睛,鬱悶地說:“大爺,不是說找兵器嗎?你給我枚扳指幹嘛?”
    “這就是兵器。”氈帽男子認真地說道。
    “這是兵器?大爺,你可別開玩笑了,這算哪門子兵器啊?”伍起哭笑不得。
    “這是一把刀!”氈帽男子鄭重其事地說。
    “刀?”
    “絕世寶刀。”
    “絕世寶刀?”
    “嗯。”
    “這該怎麽用?”伍起問道。
    氈帽男子解釋道:“此刀名為巨擘,既是一把兵器,也是一件靈器。隻要注入靈力,便可顯化刀身,不過對靈力的消耗極大,你注入靈力試試!”
    伍起將信將疑,運轉靈穴,將靈力注入扳指之中。
    然而扳指就像個無底深淵,靈力注入其中,如同碎石填海,毫無反應。
    伍起心中大急,暴喝一聲,全力注入靈力。
    終於,扳指中靈力乍現,顯出了刀柄,刀身也順著刀柄顯現出來,可剛延至半尺,便戛然而止。
    伍起笑容瞬間僵住,盯著氈帽男子哀嚎道:“匕首?”
    “什麽匕首,是你靈力太弱罷了。有人曾用這扳指顯出丈長大刀,你小子還差得遠呢!”
    伍起稍稍平靜下來,心想:“若是如此,倒也還好。不過我已經全力注入靈力,卻也隻能顯出這麽點兒長,短時間內怕是很難用上這把刀了。”
    “謝了大爺,我回去再好好修煉。”伍起拱手謝道。
    氈帽男子笑道:“偷聖城的東西,你小子敢拿出去使嗎?”
    伍起嘿嘿一笑道:“大爺你有鑰匙,外麵巡邏的吏衛對您也十分尊敬,您怎麽可能是小偷?大爺您在聖城的地位,肯定不低!”
    “你這小子!”氈帽男子指著伍起道,“這扳指暫時隻能算是借給你,如果一年之內,你不能將刀身顯出三尺以上,便乖乖給我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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