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羊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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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辛戰場上,黃沙漫天,旌旗獵獵作響。
    天德大軍與魏軍對壘,黑壓壓的士兵如潮水般蔓延開來,一眼望不到盡頭。雙方戰陣嚴整,刀槍林立,閃爍著森寒的光芒。
    號角聲猛然吹響,如驚雷般打破沉寂。瞬間,喊殺聲震天動地,天德大軍如猛虎般衝向敵陣,馬蹄聲響徹雲霄,揚起滾滾煙塵。
    指揮官揮舞旌旗。
    天德騎兵衝出,如旋風般席卷而去,所到之處人仰馬翻。
    魏軍迅速應對,長矛兵出列,架起一排長矛,抵擋住騎兵衝擊。
    鼓聲響起,旌旗再舞。
    天德弓箭兵上前搭弓,箭矢如雨般傾瀉而下,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帶著死亡的呼嘯射去。
    魏軍成片倒下。
    聖城第三吏衛隊隊員們後方觀戰。
    朱載望著戰局,好奇道:“蘇將軍,我軍實力遠勝叛軍,進攻勢如破竹,你怎麽也跟著求援啊?”
    大將軍蘇存一臉慚愧道:“回殿…大人,我軍實力自然遠勝叛軍,隻是…”蘇存見天德大軍將敵軍逼退,歎道,“大人待會兒一看便知曉。”
    一旁楚玉珊見蘇存對朱載那般恭敬,心裏嘀咕道:“這小豬崽看起來不學無術,沒想到官兒還不小。”
    節節敗退的魏軍突然停止了後退,前列的士兵手持長槍,如林般佇立,形成整齊的陣線。
    隨後,一隊隊士兵有序穿插,如同精密的齒輪相互契合。
    盾牌兵分布在關鍵位置,沉穩地將盾牌緊密相連,組成堅固的防護屏障。
    魏軍列隊橫豎線條分明,層次錯落有致。
    “是九宮八卦陣!”有吏衛喊道。
    “姐,什麽是九宮八卦陣?很厲害嗎?”楚玉闌問道。
    楚玉珊俯瞰大陣,陣形猶如一個巨大的神秘圖案,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肅殺之氣。
    “打仗的陣法你不必過多知曉,總之厲害肯定是厲害,不然那個蘇將軍怎會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定是破不了陣才向我們求援。”楚玉珊說完,一巴掌狠狠拍在小胖子李崇肩膀上,陰著臉道,“李崇,你哼哼什麽?本小姐哪裏沒說對?”
    李崇吃痛,腰杆一挺,立刻縮回肩膀,往邊上挪一步道:“這九宮八卦陣,全陣開四門,謂生、死、驚、開,因死字犯忌,常不開,內部結構為三行三鬥九曲連,紮法有橫連、縱連兩種,迷門設置第一鬥設一個,第二鬥設兩個……第九鬥設九個,有時設跳躍式迷門,少則九門,多則八十一門,回環往複,迷門迭出,誤出迷門,萬劫不複。”
    楚玉珊哼道:“我就說這陣法肯定厲害嘛,小胖子知道的還不少。”
    李崇白眼道:“這陣法最早出現在後周,理國大將何語憑借此陣法所向披靡,橫掃六國,後世虒天國苟迪岸研究出破陣之法,這些《史冊》都有記載,你們倆真是一點兒書沒念過?”
    楚玉闌嘿嘿傻笑。
    楚玉珊盯著李崇,凶道:“說!怎麽破陣?”
    李崇警惕的後退一步道:“隻需從正東生門打入,往西南休門殺出,複從正北開門殺入即可破陣。”
    果然,天德大軍開始朝正東方向移動,先鋒部隊進入九宮八卦陣。
    就在這時,魏軍高台上突然飛出一顆顆熾熱的火球,火球如流星般砸向天德大軍,精準地朝著扛旗兵的方向呼嘯而去。
    一聲聲沉悶的爆炸聲響起,扛旗兵一個接一個被火球擊中,倒在血泊之中。
    失去軍旗引路,天德大軍瞬間陷入了混亂之中,士兵們失去了統一的行動指引,開始不知所措地四處奔走。
    “怎麽回事?”
    吏衛們驚呼不已,高台之上何物在投擲火球?
    靈曈宗何海雲雙眸泛光,極目眺望高台,“是一隻六臂妖獸!六隻手掌中能凝火成球投出。”
    蘇存眉頭緊皺,這是大軍第四次發起進攻,有過先前的教訓,蘇存專門擴充護旗隊,配備盾牌兵,沒想到敵方的火球依然能精準打中抗旗兵。
    “原來是妖獸作祟!難怪,我還納悶是何火器有這等射程,還準得出奇。”蘇存以拳擊掌道。
    闖入陣中的先鋒部隊如泥牛入海,沒了動靜,繼續鏖戰,徒增傷亡,蘇存立刻下令,鳴金收兵。
    夜裏,天德軍營中篝火通明,酒肉滿桌,非但沒有戰事不利的沮喪,反而像是在擺慶功宴,蘇存連舉三杯歡迎吏衛隊的到來。
    經過一番商議,蘇存與黎卉達成共識,初定作戰策略,從吏衛隊中選出三名修靈武者,一人扛旗,二人護旗,由修靈武者擔任扛旗兵,則無懼妖獸投擲火球,軍旗不倒,便可引大軍破陣!
    “黎大人,本將敬你一杯。”蘇存起身向黎卉舉杯。
    黎卉微笑托杯相迎,柳腰花態,輕啟朱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妍姿豔質驚得在座將士丟魂兒似的,嘴巴微張,猛咽口水,有的將領甚至眼神熾熱,毫不掩飾內心的傾慕與渴望。
    唯有吏衛們心如止水,毫無波瀾,甚至心頭冷笑。
    蘇存恍惚間,臉上也浮現出癡迷神情,但一想到對方聖城吏將身份,立刻恢複平靜,飲盡杯中酒道:“敢問黎大人,心中可已有合適人選?扛旗千軍萬馬之中,刀槍無眼,加之妖獸彈無虛發的火球,凶險萬分,須擇非常之人,方可擔當此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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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卉美目眯成一條縫,不經意的從吏衛們身上掃過。
    吏衛們也紛紛議論起來。
    “要是伍起在就好了,以他那神出鬼沒的身法,再多幾隻妖獸也砸不中他。”蘇浩略加思索道。
    楚玉闌讚同道:“是啊!是啊!若伍大哥在這兒,那妖獸敢扔火球,楚大哥就他把他扔天上去。”
    楚玉珊偷偷瞥了一眼楚攜人,嚷道:“伍大哥不在,攜人哥還在呢!一樣能收拾那六隻手的怪物。”
    “伍兄自然是最佳人選,隻是如今他下落不明,實在讓人擔憂。”楚攜人道。
    “楚兄不必擔心,伍起那小子經常失蹤,我們早就習慣了。”蘇浩無奈道。
    “哼!毫無規矩可言!”簡林楓怒道,將杯子重重擲在桌上,下定決心要好好教訓伍起。
    片刻後,黎卉眼神一定,朗聲道:“李恩垚,楚攜人,樂正。”
    三人起身站出。
    黎卉道:“李恩垚,令你抗旗為先,引軍闖陣。”
    “領命!”
    李恩垚虎軀一震,雙目發光,在吏衛選拔中,他狂妄自大,惜敗青美翎,自覺顏麵掃地,這次身負重任,他誓要重拾尊嚴!
    “楚攜人,樂正,令你二人護旗,伺機斬殺妖獸!”黎卉再道。
    “領命!”
    楚、樂二人對視一眼,當初交戰的二人,此次將並肩作戰。
    酒罷人散。
    樂正悄然走到楚攜人身旁低語道:“跟我來。”說完,徑直朝偏幽處走去。
    楚攜人稍作遲疑,移步跟上。
    黑夜靜謐,樂正徐徐前行,一襲素色長裙如煙似霧,輕輕飄動,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楚攜人跟隨其後,隱隱可見絕美輪廓。
    “樂正姑娘。”楚攜人喚道。
    樂正置若未聞,又行數十步,才停下腳步。
    楚攜人看著樂正背影,茫然一片。
    這時,樂正緩緩轉過身來。
    皎潔的月色之下,樂正靜靜佇立,不知何時,她已取下麵紗。
    眉眼如畫,柳眉微微彎起,似蹙非蹙,猶如遠山含黛,那一雙眸子仿若藏著璀璨星辰,在月色中熠熠生輝,挺直而秀美的鼻梁下,朱唇不點而赤,似那嬌豔欲滴的花瓣。
    月光如銀紗般灑落在她的臉上,更映襯出她的美麗超凡脫俗,仿佛是從月宮中走出的仙子。
    楚攜人不禁露出驚豔後的癡呆神情。
    “男人果然都一樣。”樂正冷哼道。
    楚攜人如夢初醒,自知失態,連忙賠禮道:“在下冒昧,請姑娘見諒!”
    “楚攜人,我美嗎?”樂正溫言道。
    楚攜人聞言,莫名慌張起來,眼神遊離不定,偶爾抬起又迅速垂下,不敢與樂正對視,嘴角輕輕抿起,似是努力克製著內心的局促。
    樂正瞧他窘迫模樣,忍不住噗呲一笑,“楚攜人,你勝了我,不讓你看一眼,顯得我說話不算數。”
    楚攜人苦笑道:“姑娘又何必在意一句戲言?再說,依在下看來,姑娘的容貌固然美若天仙,但姑娘的靈力修為更令在下感到驚豔。”
    “你真這麽想?”樂正疑道。
    楚攜人由衷道:“千真萬確,姑娘對靈力細膩的運調,在下平生僅見,心中萬分佩服!”
    樂正嫣然一笑道:“是你沒見過世麵罷了。”
    “姑娘說的極是。”楚攜人含笑道。
    “好了,閑話少說,坐下聚靈。”樂正收斂笑容道。
    楚攜人想起此前樂正彈琵琶為助自己聚靈,說道:“樂正姑娘,在下靈穴中靈力充沛,暫時不需要聚靈。”
    “你的鳳凰靈力雖強,消耗卻極快,明日麵對千軍萬馬,倘若靈力不支,後果不堪設想。我不擅作戰,還等你保護呢,你可不能有差池。”樂正托起琵琶繼續道,“我這首曲子叫《燕雀還巢》,會在你靈穴外布上一道結界,二十四個時辰內,你每釋放一分靈力,便會有半分靈力吸返靈穴中,怎麽樣?還不錯吧?”
    楚攜人驚歎不已:“世間竟有如此秘法?姑娘真是神通廣大。”
    “少拍馬屁!聚靈。”
    樂正微微垂眸,玉指搭在弦上立刻靈動起來,弦音錚錚,如萬馬奔騰,氣勢磅礴,靈光如水,繞楚攜人身體流動。
    楚攜人頓覺體內兩方靈穴添上了一層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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