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烏龍國喪:殤別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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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鉛雲如墨,沉甸甸地壓在烏龍國都城的上空,仿佛稍一用力便會傾瀉而下。
    細密的雨絲如泣如訴,淅淅瀝瀝地飄落,將整個都城籠罩在一片陰霾與哀傷之中。
    李如風身著素麻孝服,神情悲慟,手捧著精美的鎏金靈位,緩緩走在被雨水浸濕的青石板路上。
    每一步落下,鞋底與石板碰撞,濺起的水花仿佛他內心破碎的淚花。
    昨夜,他在城牆上以指為筆、以血為墨,為九公主刻下千行深情血字。
    如今雖已被雨水衝刷得模糊,但那些字句早已深深烙印在他心底。
    “將軍,傘。”梅雨欣手持一把油紙傘,輕聲說道。傘骨上的竹節在雨中泛著清冷的青光,宛如她此刻同樣清冷的心境。
    李如風微微搖頭,任由雨水順著發梢滑落,無情地浸透胸前寫有“柔”字的衣衫。
    靈堂外,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似重錘般敲擊著眾人的心。
    李如風的指尖陡然泛起奇異金光,刹那間,前世的記憶如洶湧潮水般向他襲來。
    在那遙遠的雲端之上,雲霧繚繞,仿若仙境。
    黃衣仙女笑意盈盈,輕輕將一枚蟠桃核放入他掌心,眼中滿是期待與羞澀,輕聲問道:“逍遙子,待這桃樹開花,你便娶我可好?”他溫柔淺笑,毫不猶豫地應承。
    然而,僅僅三日後,為救一位凡人女子,他竟不顧一切將承載美好期許的蟠桃樹連根拔起。
    此刻,他掌心桃核的紋路,竟與九公主的龍紋玉佩碎片完美契合,恰似命運的奇妙安排。
    “李將軍!”烏龍國太子的呼喊,如利刃般斬斷李如風的回憶。
    隻見東宮太子滿身甲胄未卸,腰間佩劍還沾染著邊關征戰的斑斑血跡,顯然是剛從戰場匆忙趕來。
    他神色凝重,快步走到李如風麵前,低聲說道:“父王在靈堂等著您。”
    隨後,他警惕地環顧四周,又壓低聲音嚴肅說道:“國師的人混在吊唁隊伍裏,關習將軍已布置好天羅地網,就等他們上鉤。”
    李如風微微點頭,與太子一同踏入靈堂。
    靈堂內,檀香嫋嫋,濃鬱的香氣彌漫四周,卻驅散不了那如實質般的悲傷。
    九公主的水晶棺槨靜靜浮在蓮花燈的海洋上,蓮花燈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著微弱光芒,似在訴說著她短暫而璀璨的一生。
    烏國君身著素服,麵容憔悴,正跪在蒲團上,手中緊緊握著佛珠,一顆顆地轉動,淚水不斷從臉頰滑落,滴落在蒲團上。
    見李如風進來,他原本悲痛的眼神瞬間被憤怒取代,猛地起身,抄起龍紋拐杖,直指李如風咽喉,聲音顫抖著怒吼:“你說玉佩碎片是護國神器?
    可我女兒的命就不是命?她正值青春,卻因這所謂的神器丟了性命,你拿什麽償還?”
    李如風神色坦然,單膝跪地,任由拐杖尖端劃破脖頸,殷紅的鮮血緩緩流出,在脖頸處蜿蜒而下。
    就在此時,殿外突然傳來淒厲慘叫。
    緊接著,阿依娜拎著三個黑衣人闖了進來。
    她頭發上還沾著房簷積雪,眼神卻銳利如鷹。她將黑衣人狠狠甩在地上,大聲說道:“將軍,這幾個家夥鬼鬼祟祟,想炸靈堂!”
    其中一個黑衣人被甩飛後,竟在空中滑稽地翻了個跟頭,隨後穩穩落在供桌上,啃了滿嘴紙錢,模樣狼狽不堪。
    “噗嗤。”太子見狀,忍不住笑出聲,但很快意識到場合不對,又趕緊憋住。
    烏國君氣得將拐杖重重頓在地上,怒目圓睜,看向李如風質問道:“李將軍,你究竟想怎樣?
    我女兒屍骨未寒,你卻帶來這許多變故,若不給個合理交代,今日休想離開!”
    李如風麵色凝重,再次叩首在地,聲音堅定如鐵:“懇請陛下將計就計,讓末將率五千死士混入國師軍中。”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染血密報,遞向烏國君,繼續說道:“三日後,國師會在黑風口舉行‘祭天儀式’,實則要用九公主的魂魄煉製傀儡大軍。
    此陰謀一旦得逞,後果不堪設想,整個天下都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靈堂暗角,突然亮起神秘青光。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手持龍頭拐杖,邁著沉穩步伐緩緩現身。
    他麵容祥和,眼神卻透著深邃睿智,仿佛能看穿世間萬物。老者看著眾人,緩緩說道:“李將軍所言非虛。”說罷,他掌心輕輕一托,一盞精致琉璃燈出現在眾人眼前。
    燈芯竟是九公主的一縷殘魂,散發著微弱柔和的光芒。
    老者微微歎息,說道:“老臣乃烏龍國護國真人,三十年前,曾與國師在不周山巔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鬥法。
    當時,國師雖略遜一籌,但賊心不死,一直妄圖報複。
    如今,公主的魂魄被國師種下蝕骨咒,若想救她,唯有集齊九片龍紋玉佩,方能逆轉生死,解開此咒。”說罷。
    他將目光轉向李如風,目光中帶著一絲深意,緩緩說道:“將軍可知,你前世正是不周山守燈人?這一切,皆是命運的輪回與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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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驚雷炸響,仿佛要將壓抑氣氛徹底撕裂。
    李如風聽到護國真人的話,腦海中猛然浮現前世畫麵。
    正是他,在遙遠前世,親手點燃了黃衣仙女的命魂燈。
    此刻,琉璃燈內的殘魂突然化作一隻輕盈蝴蝶,緩緩飛舞,最終停在他掌心桃核上,仿佛訴說著無盡眷戀。
    “成交。”烏國君的聲音打破沉默。他忽然擦幹淚水,眼神中透著決絕堅定。
    將傳國玉璽重重拍在供桌上,直視李如風的眼睛,說道:“朕給你十萬玄甲軍,但你要答應朕三件事——第一,將國師挫骨揚灰,為我女兒報仇雪恨。
    第二,務必讓柔兒複生,我不能失去她;第三……”他聲音忽然哽咽,停頓片刻後,慘笑著說道:“若你不幸戰死,就把你的骨灰和柔兒埋在一起,讓你們在另一個世界也能相伴。”
    李如風雙手顫抖著接過玉璽,就在這時,掌心桃核仿佛受到神秘力量召喚,突然發芽。
    嫩綠枝條迅速生長,纏繞著龍紋玉佩碎片,眨眼間,竟開出一朵嬌豔欲滴的血色桃花。
    雨,不知何時停了,靈堂外傳來百姓們的陣陣哭嚎:“公主顯靈了!公主顯靈了!”
    阿依娜突然指著供桌,大聲喊道:“將軍,那個啃紙錢的刺客還在裝死!”眾人目光紛紛投向供桌,隻見那刺客正偷偷把供果往懷裏塞,模樣滑稽可笑。
    “咳……”刺客見被發現,尷尬地站起身,臉上露出討好笑容,結結巴巴地說道:“其實……其實我是來投誠的。國師說吃了公主的供果能長生不老,我……我就信了他的鬼話……”
    “啪!”阿依娜氣得抬手賞了他一記響亮耳光,罵道:“你當公主是神仙果盤啊?淨說些沒腦子的話!”
    李如風看著刺客懷中滾落的半塊龍紋玉佩碎片,先是一愣,隨即忽然大笑起來。
    這一笑,仿佛要將心中所有悲痛與壓抑都釋放出來。
    他的笑聲在靈堂內回蕩,驚起梁上塵灰,那些塵灰在斜陽餘暉中翩翩起舞,宛如金色蝴蝶,為這場悲喜交加的鬧劇增添一抹奇異色彩。
    暮色漸漸四合,整個烏龍國都城被靜謐而壓抑的氛圍籠罩。
    三十萬玄甲軍已在城外整裝待發,他們身著黑色鎧甲,手持利刃,如同一股黑色洪流,散發著肅殺氣息。
    李如風站在點將台上,身姿挺拔,腰間掛著九公主親手為他縫製的香囊,裏麵裝著半片蟠桃葉,那是他們深厚情誼的見證。
    當激昂的號角聲響起,李如風眼角不由自主滑下兩行清淚。
    這淚水,並非為即將到來的殘酷血戰恐懼,而是因為他終於想起,黃衣仙女的名字,叫做“柔”,與九公主的名字遙相呼應,仿佛宿命的輪回。
    而他,也將帶著這份沉重情感與使命,踏上充滿未知與挑戰的征程,為拯救九公主,為挫敗國師陰謀,為天下蒼生,不惜一切代價……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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