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完美解釋了房間一塵不染，甚至噴滿空氣清新劑的原因，竟讓人找不到一絲破綻。
    無盡夏的視線仍舊難以離開那一塵不染的房間，“你其他房間打掃的都沒有這間屋子幹淨。”
    “其他房間也不會有人在地上塗屎啊。”煥嫂接話很快，“其他房間都是每半個月一次定期打掃，隻有這間屋子，隻要她一走丟就開始清潔。”
    “畢竟她在的時候總是吱哇亂叫，生怕別人動她一些快幹掉的糞便以及那些髒兮兮的老鼠跳蚤。”
    這話有說服力，卻沒那麽有說服力，無盡夏明白煥嫂這樣特意的清潔房間，一定是怕有人找到她母親的毛發或通過糞便核對樣本。
    聯想的萬華鏡和煥嫂是姐妹，無盡夏更加堅信昨天上午出現在萬華鏡後備箱裏的屍體一定是她母親。
    “我爹死後，弟弟離家出走，二妹又出去打工，我結婚以後媽媽沒人照顧，她又患有老年癡呆生活不能自理。”
    “沒辦法，我隻能把她接到婆家來照顧。”
    煥嫂又重新做回前院掰棒子，幹她那一個人怎麽幹也幹不完的農活，“我丈夫說反正除了我母親，家裏還有他爸他媽需要伺候，那幹脆三個人接到一起照顧。”
    “不過公公婆婆都是正常人，沒有老年癡呆，不像她那樣每天沒事找事。”
    再次提起母親，煥嫂臉上的厭惡，仍舊無法掩蓋。
    寧願親近婆婆都不願意理會自己的母親，煥嫂與母親之間一定有很深的矛盾。
    “既然找不到頭發，我可以抽你的血做dna鑒定嗎？”其實無盡夏已經能夠確定血液主人，但她就是想再試探一下。
    “若能用你的血和我在公路上發現的血做dna核定，或許能更快確定身份。”
    “如果真的是你母親的話，我會動員警力展開搜山行動，幫你尋找母親。”
    “我不要。”煥嫂想都不想地回絕。
    “母親隻是患老年癡呆走丟而已，你在馬路邊上發現什麽血跡，硬要說是我母親，我不跟你著急是我脾氣好，還真得寸進尺了。”
    “你詛咒我母親，借著檢查的名義在我母親的房間到處亂看，現在還想抽我的血？”
    煥嫂越說越激動，恨不得舉起手中的棒子捶打無盡夏的腦袋，“鬼知道你要抽我的血幹什麽？”
    “萬一是想販賣我的信息，趁機把我抓到什麽地方賣血賣腎怎麽辦？”
    “你們的針頭幹淨嗎，會不會有什麽病毒，讓我惹上一身髒病！”
    “萬一我前腳剛抽完血，後腳獻血車就開到我家門口，硬逼著我獻血！”
    無盡夏從沒發現煥嫂那麽能說，嘴跟機關槍似得叭叭叭說個不停，“警察最會裝模作樣，我根本不想聽你廢話。”
    “而且我母親很快就會自己回來，用不著你假意關懷，指不定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煥嫂強硬的態度表明她不會配合警方調查，無盡夏也明白，人隻有在失蹤超過48小時以上家屬才能立案。
    不說煥嫂沒有立案的打算今她母親失蹤也最多現在這種情況，盡管無盡夏身為警察，也沒有任何權利進行調查。
    “確定你母親具體的失蹤時間嗎，是昨天下午還是昨天早上？”無盡夏撫摸著手裏的筆記。
    “應該是下午，我不太清楚，我那天一整天都在田地裏幹農活，沒在家，晚上回家的時候聽公公婆婆說一直沒見到她，這才意識到她又走丟了。”
    煥嫂掰棒子掰得開始不耐煩。
    此話一出，無盡夏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就是說有可能你母親早起就失蹤了，隻是下午才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我不知道，都說了我一整天不在家，誰知道她是什麽時候走丟的？”
    煥嫂向來不喜歡回答有關母親的任何問題，盡管她剛才已經耐著性子回應了許多。
    “好，你說的這些情況我已掌握，我會盡力幫你尋找母親。”無盡夏合上筆記混沌的思路在此刻逐漸清晰。
    正當她告辭準備離開，煥嫂以為逃過一劫，長舒一口氣時，無盡夏在一隻腳踏出大門的瞬間，轉頭冷不丁來了句：
    “你妹妹涉嫌故意傷害你母親，目前正被警方調查。”
    聽完這話，煥嫂的臉頓時非常恐懼，“你們懷疑我妹妹殺人？”
    “她昨天早起開車下山時與我的車輛相碰，我注意到她的後備箱在淌血，提取了部分血液送往鑒定科，經查驗血液是人血。”無盡夏沒有錯過煥嫂眼神中的膽怯和逃避。
    煥嫂努力深吸幾口氣，嚐試平複自己的心境，“你們是不是查錯了？我昨天跟妹妹打電話的時候還聽她說她下山的時候沒看路，一不小心壓死一條狗。”
    “你所說的血應該就是她裝在後備箱裏的狗流下的血吧？”
    “這些警察就會胡亂辦案，先要抽我的血，又是我妹妹車上有血。”
    “還說我妹妹殺了我母親！”
    “真搞笑，我母親明明是走丟，你就為了結案在這亂扣帽子！”
    煥嫂的情緒又開始變得激動，恨不得拿起掃帚把無盡夏趕出家裏，“該不會是你們刑警抓捕犯人的指標不夠？現如今打算胡亂抓人，湊數量了吧？”
    “狗血和人血都分不清楚，我看你們這些警察也是昏了頭了！”
    “趕緊從我的家裏滾出去，別在這礙眼又找事！”
    眼看煥嫂的態度過於偏激，無盡夏明白，就算繼續留在此處，也不會得到什麽線索。
    於是得告辭離開，沒想到剛走出來沒幾步就接到了同事的電話：
    “我按照你說的檢查了萬華鏡車上的後備箱，幹幹淨淨，沒有任何血跡，更沒有殘留的頭發。”
    “而且我還去4s店打聽了一圈，他們說昨天萬華鏡來的時候後備箱裏確實有一些黃毛狗毛，不過並沒有血。”
    “應該是她在修車前提前把後備箱打掃過了。”
    “畢竟根據路線，她從山頂出發下山需要兩小時，從山腳到馬育才的家需要一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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