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認出我來了嗎？”無盡夏不敢確定。
    而方棟梁和鹿鈴子那邊正廝殺的厲害，鹿鈴子看似羸弱行動卻十分迅速，一下又一下的發起攻擊，暴躁且毫無章法卻速度快到讓人應接不暇。
    真是一條瘋狗。
    方棟梁之前沒有在鬥獸場中與鹿鈴子見麵，隻聽圈養他的富豪說，此人能力非凡。
    原本還抱有懷疑，如今倒不敢說話了。
    一開始他和鹿鈴子還算有來有回，可越到後麵，他體力逐漸下降，對方卻越打越凶。
    他的行動已經變得緩慢吃力，鹿鈴子還跟打了雞血一樣瘋狂揮刀，很快將人砍傷，方棟梁跌坐在地上無法起身。
    “怎麽辦怎麽辦！”喬霜急得按開電梯開門鍵就想往外跑。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外頭那長滿觸手的家夥啃食張衍屍體的畫麵，讓喬霜挪不開步，往前是死，往後也是死。
    鹿鈴子從渾身是血，所以不能動彈，但還尚有一口氣在的方棟梁身上搜出手機，最後舉著血淋淋的尖刀走到無盡夏身邊。
    “電話號碼給我。”
    鹿鈴子聲音仍舊是那樣有氣無力，在空蕩的電梯裏不斷回響。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無盡夏死死攥著褲兜搖頭。
    “少裝蒜了，你在十五層漆黑樓道裏摸到的尋人啟事上應該有丈夫的電話吧，你故意撕去了電話號碼那一欄，將不完整的線索展示給我們看。”
    鹿鈴子把玩著手裏的尖刀，讓它像筆一樣在指尖靈活轉動。
    “屍體在居民樓裏，卻不是由凶手藏在居民樓內。”
    “丈夫失蹤了很久，今天卻被嚇到，在聽到沉悶而陰啞的聲音後，我確定了丈夫死亡。”
    “你說那會是什麽聲音呢？為什麽咱們會在樓道裏？為什麽咱們要在電梯裏玩殺人遊戲？”
    鹿鈴子難得耐著性子圍著無盡夏繞圈，“這棟電梯的可承載人數是十人，參與鬥獸隻有九頭，即便是再進來一個人也不會超重。”
    “可當我們來到第十七層，一個有三具身體的連體人入電梯時，電梯內卻響起了超重的警報聲。”
    “當時我們隻死了兩個人，就算那擁有三具身體的連體人體重是三個人，那7加3也正好是10人，電梯怎麽可能會超重？”
    “但電梯的重量和警報聲不會作假，能說明電梯的實際重量已經達到十人，可多出來的那個人在哪呢？”
    “那並非活物發出的沉悶刺耳的聲音究竟是什麽？”
    鹿鈴子伸出沾滿血汙的右手，漆黑的眼睛在劉海的遮蓋下若隱若現，“把電話號碼給我！別逼我像對付謝文霆一樣砍了你的手！”
    見無盡夏始終緊緊揣著左褲兜，鹿鈴子的耐心已經發到極限。
    “我給你，你就會放過我嗎？”無盡夏試探性從兜裏掏出一團被他揉爛的紙，表情帶著懷疑。
    鹿鈴子發出桀桀般的怪笑：“我覺得被我砍成碎塊和被電梯外的怪物殺死，於你而言沒有區別，反正都是死……”
    “不過，你若是肯求求我的話，我願意那在過去的交情上留你個全屍。”
    無盡夏強忍鎮定，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交情？咱們過去從未見過哪來的交情。”
    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鹿鈴子沒有過多詫異，隻是用滿是血汙的拇指輕輕撥弄劉海，讓他如同黑葡萄般的狗狗眼，能無遮蓋地看清無盡夏的臉。
    “你確定嗎？”
    鹿鈴子言語間似有威脅之意，是如果無盡夏不承認這件事，他就會當著飛行攝像頭的麵控訴無盡夏的欺瞞，讓無盡夏還未能完全開展的複仇計劃，在此刻付之東流。
    看到那雙黑葡萄眼眸的瞬間，無盡夏更加確定眼前人的身份，可她什麽都不能說。
    鹿鈴子對她恨之入骨，若真有十足的把握確定自己是阿煜，絕對手起刀落不留活口。
    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詢問，無非隻是長得相似，卻沒有證據。
    她不能露出馬腳。
    無盡夏強裝鎮定，為防止被鹿鈴子砍去手腕，她沒有將線索直接遞給對方，而是把那團紙扔到方棟梁奄奄一息的身體旁。
    “我輸了，我把電話號碼給你，你用電話撥通號碼就算破解湯麵，雖然活著的四頭鬥獸都能取勝，但真正為富豪贏下碼頭權的人是你，是你贏了我們所有人。”
    無盡夏的平靜到沒有一絲情感，雖然示弱，卻沒有表現出任何對鹿鈴子的害怕。
    鹿鈴子狐疑地看著無盡夏又側身看了看那個被扔選的紙團，“騙我你就死定了。”
    “我不會騙你的，我隻是想離你遠點，畢竟你沒辦法保證我給你遞紙團的時候會不會被你砍去手腕。”
    似乎是為了自證，無盡夏又往後退了一步，高舉雙手表示投降。
    “哼，你也不過如此，多年的逃亡生活已經徹底磨滅掉你的自尊，此時的你和我這條瘋狗有什麽區別？”
    鹿鈴子冷笑一聲，轉身去撿紙條。
    就在他彎腰拿字條的瞬間，原本虛弱的方棟梁突然，猛地朝他飛撲過去，鹿鈴子措手不及整個被壓倒。
    “滾開！”鹿鈴子用盡全力想踹開身上的龐然大物，都說完全失去意識的人在搬運時會比清醒狀態下沉很多，方棟梁又高又胖還頂著大大的啤酒肚，如今還半死不活。
    鹿鈴子本就體態羸弱，想推開他並不容易，喬霜也不閑著，趁此機會一腳踩在鹿鈴子的手上，用有點跟的鞋子，使勁撚著鹿鈴子的手心。
    “嘶……”
    鹿鈴子吃痛一聲，手上逐漸沒了力氣。
    喬霜趕緊把他左手的尖刀一腳踹飛，然後用力掰著鹿鈴子手腕，防止他繼續掙脫。
    “你快來啊，我倆撐不住！”喬霜趕緊轉身對無盡夏叫喊。
    無盡夏在剛才鹿鈴子和方棟梁打鬥的時候，就悄悄告訴喬霜自己的計劃，她知道方棟梁一個人打不過鹿鈴子，便想群毆。
    當方棟梁被打倒在地後，無盡夏先用拖延戰術給方棟梁喘喘氣的機會，然後趁鹿鈴子轉身取紙條的瞬間，給他使眼色讓他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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