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夏，這是給我準備的嗎？”鹿鈴子開始嚐試叫這個名字。
    他脾氣暴躁，還帶著武器，無盡夏總沒辦法跟對方說，是想著死的時候拉他當墊背才準備這束花，隻得模糊回應，“算是吧。”
    “……”鹿鈴子沒說話，狐疑地看了一會兒無盡夏，似乎在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片刻後，鹿鈴子拿起花束闊步向門外走去，沒有道謝，更沒有道別。
    “你最好離他遠點。”確認鹿鈴子完全離開，程百合才低聲說著。
    “他在的時候你怎麽不說？”無盡夏確認程百合真的很懼怕鹿鈴子。
    幾乎隻要他在的時候都會遠遠躲到一旁，也不說話，就像個不讓人察覺的小透明。
    可在自己麵前就成了招搖的花孔雀。
    “我怕被他砍死。”程百合一副懼怕神經病發瘋的表情。
    無盡夏不免懷疑二人是不是在遊戲場外或者早就認識。
    “我想問你個事兒，你知道鬥獸場遊戲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研發的嗎？”
    想起布朗尼和鹿鈴子所說的鬥獸場研發時間不同，無盡夏不覺將希望放在程百合身上。
    畢竟她可是鬥獸場的工作人員，遊戲研發年份這種事應該是牢刻在員工守則上的話，她不可能不知道。
    “二十五年前由國王身邊的一位大臣向國王提供靈感從而開始實施，二十年開始向整個烏托邦全麵擴展，最近幾年達到頂峰。”
    這問題對程百合不難，很快做出詳細回應。
    時間、人物都跟布朗尼說得對上，無盡夏點了點頭，“謝了。”
    “你問這個幹什麽？”程百合不明所以。
    “沒什麽，隨便問問。”得到答案的無盡夏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意思，趕緊離開。
    回到家後她才注意，虞美人給自己打了好幾個電話。
    發現電話一直撥通無果後，又發了一則短信。
    【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方便的話給我回電話。別擔心，這次不是拉你進鬥獸場，是真的有發現！）】
    許是怕無盡夏懷疑自己無事不登三寶殿打電話又想拉她進副本，虞美人還特意強調了一下。
    嘟嘟嘟——
    無盡夏撥通了電話，很快就被接起。
    “無盡夏！”虞美人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怎麽了？”無盡夏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的頭發，尋思著要不要洗個頭，做個新造型。
    “你從黑市鬥獸場出來的時候，有沒有覺得身體不太舒服？”
    這話恰巧說中無盡夏心事，“對。”
    “咱們以後還是別去黑市鬥獸場了，我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虞美人將自己的經曆緩緩講述，“我從鬥獸場出來的時候，發覺自己的腰帶進入虛擬倉前的位置不一樣了。”
    “其實我的腰帶是可以係到最裏麵那個洞的，但我怕到時候躺久了身體不舒服，所以故意往前挪了一個洞，可我醒來時腰帶竟然恰好卡在了最裏邊的洞。”
    “如果沒人在我意識全無時解開腰帶，我的鎖扣位置不可能移動！”
    “當然，我不是懷疑鬥獸場員工對我做了什麽，畢竟我是人，又不是木頭，真經曆了不該經曆的事，怎麽會醒來一點感覺都沒有？”
    “但他們解開我的腰帶，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我懷疑他們是不是趁咱們睡著的時候拍了裸照之類的，想賣到黑市內的黃色交易場賺點數。”
    這還真是重大發現，無盡夏停下手裏的動作，安靜聽虞美人講話。
    “我另一個朋友跟我說她從虛擬倉醒來後發現自己小臂內側有一個針眼。”
    “針眼注射的位置恰好是靜脈血管。”
    “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被注射了什麽，還是被抽走了血液。”
    “甚至有人說自己在參與完遊戲後，發現被切下了一小塊兒皮膚。”
    “總之，這黑市鬥獸場奇怪得很，像是在暗中取下我們的身體組織做實驗、搞數據。”
    聯想到這次黑市鬥獸場遊戲的幕後策劃者虞美人手心冒汗，“說會不會是烏托邦國王又想到了什麽新的壓榨窮人的辦法。”
    “或者用咱們的基因血液和外形製作克隆人、機器人！”
    “實在太恐怖了，咱們永遠都不要再去黑市鬥獸場了！”
    “我知道了，謝謝。”沒想到虞美人打來這通電話的目的僅僅隻是為了提醒自己，無盡夏多少有些意外。
    “沒什麽好謝的，咱們是朋友不是嗎？”
    “而且你那次……我就當有一半原因是為了救我才進入黑市鬥獸場。”
    虞美人不是傻子，雖然那時病急亂投醫給無盡夏打了電話，但她心裏也清楚對方不會為了自己冒險進入鬥獸場遊戲。
    無盡夏有主人認領，並不缺乏點數，也不是鹿鈴子或萬華鏡那樣喜歡追求刺激與冒險的瘋子，不會無緣無故冒險進入一場又一場遊戲。
    她們在童年最純情的年代交往都沒有太多感情，何況是在都已成年且各有心思的情況下呢？
    虞美人雖不明原因，卻也知道無盡夏進入遊戲有不為人知的打算。
    既然對方不肯把意圖告知自己，她也不想深究。
    更何況對方其實明明可以直接進入遊戲，卻還是願意報出自己的編號給她求生的機會。
    光是這一點虞美人已經很感激了。
    雖然她承認撥通那則電話時有暗中道德綁架無盡夏的意圖，卻也深知對方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
    就算無盡夏不報出編號加入遊戲，靜看虞美人死亡，她什麽都不能說，更不能責備一句。
    虞美人對無盡夏拯救自己的行為始終抱有善意，所以才會在得到恐怖真相後打電話告訴無盡夏。
    這是一個提示，也當是還無盡夏救自己的人情債。
    掛斷電話後無盡夏突然覺得脊背發涼，她那時離開黑市鬥獸場時，因為渾身上下太過疲憊，並沒有仔細觀察自己的衣著或身體情況。
    因此不能確定她有沒有被黑市鬥獸場的工作人員拿走哪樣東西。
    比起被人扒光衣服拍下裸照，她更擔心的是抽取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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