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複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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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覺到林鋒的手指插進自己濕透的發間,用力地揉搓著,帶著一種宣泄般的力道。
他能感覺到林鋒的身體緊緊地貼著自己,透過濕透的衣料,烙印在他的皮膚上。
冰冷的瓷磚貼著後背,與皮膚上滾燙的溫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種觸感的交織,讓感官的刺激達到了頂峰。
吻從唇邊滑落,沿著他的下頜線,一路向下,最終停留在喉結上。
少年人像一頭饑餓的幼獸,用牙齒輕輕地研磨著。
謝無爭發出一聲悶哼,抓住了林鋒的肩膀,留下一道道紅痕。
花灑的水流聲越來越響。
他們是彼此的潮汐,相互拉扯,相互吸引。
他們是彼此的深淵,相互凝望,相互沉淪。
浴室裏隻剩下最純粹的本能和最赤誠的愛意。
他不再是32歲的謝無爭,也不再是19歲的林鋒。
他們隻是彼此的倒影,是鏡子的兩麵,是靈魂的另一半。
在此刻,嚴絲合縫地融為了一體。
不知過了多久,那場席卷一切的風暴終於緩緩平息。
花灑的水流漸漸變小,最終化為細細的滴答聲。
浴室裏的霧氣開始散去。
兩人依舊緊緊地相擁著,分享著彼此的餘溫和喘息。
林鋒的頭靠在謝無爭的頸窩。
而謝無爭,隻是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他濕漉漉的,柔軟的黑發。
次日清晨,天光大亮,陽光掙脫地平線的束縛,穿過厚重的窗簾縫隙,在昏暗的房間裏投下一道狹長而溫暖的光帶。
空氣中彌漫著水汽散盡後潮濕的沐浴露清香,混合著一種複雜,私密,獨屬於昨夜風暴過後的味道。
林鋒是被渴醒的,他眼皮沉重地掀開一條縫,意識還混沌地漂浮在半夢半醒的邊緣,喉嚨幹得像要冒火。
謝無爭還沒睡醒,將他整個人圈在懷裏,手臂橫在自己的腰間,嘴唇有些腫。
林鋒的記憶,如同被按下了播放鍵的錄像帶,昨夜那些模糊.....破碎.....卻又無比真實的畫麵,一幀一幀地在腦海中回放。
那場由他主動挑起,幾近失控的糾纏,浴室裏蒸騰的白霧,冰冷的瓷磚和滾燙的肌膚.....
還有……謝無爭在他身下時,那雙總是帶著清明和溫柔的眼眸裏,被浸染後,泛起的潮紅……
“轟”的一聲,血液仿佛瞬間衝上了頭頂。
林鋒的臉頰和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升溫變紅,他猛地閉上眼睛,連呼吸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心髒在胸腔裏狂跳。
他昨天好像做的有點太過分了。
嗯....是真的!有點太過分了!!
像一頭發了瘋,不知輕重的動物,隻顧著憑本能去撕咬和占有,卻忘了對方會不會受傷。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那雙他一直偷偷注視著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了。
剛睡醒的眸子還帶著一層水汽,多了幾分慵懶的迷蒙。
謝無爭看著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唇角不受控製地上揚,聲音還帶著晨起的慵懶:“醒了?在反思自己昨晚的罪行?”
“我......”林鋒的臉更紅了,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神飄忽著,不敢與他對視。
謝無爭看著他這副純情又懊悔的模樣,抬起手,用指腹輕輕摩挲著林鋒泛紅的眼角,一邊安撫一邊起身:“好了,不逗你了,我沒事,下次該輪到我了吧。”
林鋒紅著臉,點了點頭,又在床上躺了足足五分鍾,才終於緩過神來,猛地坐起身,開始以極高的效率收拾最後一點東西。
等謝無爭衝完澡,裹著浴袍出來時,看到的就是一個幾乎已經被清空的房間,以及坐在床邊,像個等待主人檢閱的小狗一樣看著他的林鋒。
“都收拾好了?”謝無爭擦著頭發,有些意外。
“嗯。”林鋒點點頭,站起身,很自然地接過他手裏的毛巾,幫他擦拭著還在滴水的發梢。
兩人之間沒有再談論昨晚的事。
下樓的時候,偌大的基地已經變得空空蕩蕩,隻有零星幾個留守的工作人員在打掃衛生。
兩人和前台小姑娘告別,拖著行李箱走出了那扇象征著他們事業與夢想的大門。
冬日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照在身上懶洋洋的。
一輛提前約好的專車已經等在門口。
林鋒快走幾步,拉開車門,先把兩個行李箱放進後備箱,然後才回過頭,對謝無爭說:“你先上車。”
整個過程,他幾乎沒讓謝無爭提任何重物。
車子平穩地駛向高鐵站。
謝無爭靠在窗邊,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街景,腰後不知何時被林鋒塞進了一個柔軟的靠墊,恰到好處地支撐著最酸軟的地方。
他沒有戳穿,隻是安心地享受著家庭地位上升帶來的體貼。
高鐵站在春運期間,是這個國家鮮活生動的縮影,人潮洶湧。
剛一下車,林鋒幾乎是立刻進入了戒備狀態,他一手拖著兩個沉重的行李箱,另一隻手則緊緊地牽住了謝無爭的手,將他整個人護在了自己和行李箱之間的安全區域裏。
“跟緊我。”他側過頭,在謝無爭耳邊低聲說。
謝無爭被他牢牢地牽著,取了票,穿過擁擠的候車大廳,來到了專屬的候車室,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候車室裏鋪著厚實柔軟的地毯,將外界一切嘈雜都隔絕在外,謝無爭陷在沙發裏,雙腿交疊,姿態閑適地刷著手機。
林鋒沒閑著,先接了一杯水,仔細試過溫度後才遞到他手邊,然後又拿了一條薄毯,輕輕蓋在了他的腿上,做完這一切,才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拿出自己的手機,卻隻是心不在焉地劃拉著屏幕,大部分注意力其實都還停留在身邊的人身上。
謝無爭喝了口水,繼續在社交媒體上漫無目的地閑逛。
首頁上充斥著各種明星的拜年通稿、網友們曬出的家鄉年夜飯、以及對春晚節目的吐槽。
他正覺得有些無聊,準備關掉軟件時,一條被多人轉發的視頻,突然闖入了他的視線。
視頻的封麵圖有些模糊,是在一個看起來很擁擠的車廂裏,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帥哥正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鏡頭外,而他旁邊,一個黑發的男生正一臉生無可戀地靠著椅背。
【在綠皮火車上撿到一個神顏外國小哥】
謝無爭猛地嗆咳了幾聲,肩膀因為憋笑而劇烈地抖動起來。
“怎麽了?”林鋒立刻放下手機,湊了過來。
“咳咳.....沒事……”謝無爭好不容易順過氣,把手機屏幕轉向林鋒,另一隻手顫抖著指向屏幕上那兩個熟悉的身影,“溫章他們……上熱搜了!”
林鋒疑惑地接過手機。
視頻點開,伴隨著一陣嘈雜的背景音和拍攝者壓抑不住的“鵝鵝鵝”的笑聲,畫麵開始了。
鏡頭是偷拍的,有些晃動。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spe那張極具衝擊力的臉,他正趴在小小的桌板上。
“哇哦...”視頻裏傳來他帶著濃重口音的感歎,他指著窗外飛速掠過的田野和村莊,“章!章!你看!有牛!是真的牛!”
鏡頭一轉,對準了旁邊的溫章。
溫章癱在座位上,臉上寫滿了三個大字:我是誰?我在哪?為什麽要經曆這一切?有氣無力地應付道:“是是是,牛,活的,會哞哞叫的那種。”
“還有這個!”spe又獻寶似的舉起一袋剛剛從推車那裏買來的瓜子,學著一旁大叔的樣子,抓了一顆放進嘴裏,用力一嗑。
“哢嚓。”
瓜子殼碎了,瓜子仁也碎了,他吐出嘴裏的碎渣,露出了一個迷茫又委屈的表情。
溫章終於忍無可忍,從生無可戀的狀態中短暫複活,抓過瓜子,用兩根手指熟練地一捏一掰,將完整的瓜子仁遞到他嘴邊,整個過程快得像肌肉記憶,語氣卻充滿了絕望:“是用門牙嗑!不是用後槽牙嚼!”
spe恍然大悟,一口吃掉瓜子仁,然後豎起一個大拇指,一字一頓地讚美道:“你,好,厲,害!”
林鋒看著視頻裏溫章那副被折磨到快要升天的表情,嘴角也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視頻還在繼續,拍攝的女生顯然也被這對組合逗得不行,鏡頭跟著他們搖搖晃晃。
一會兒是spe試圖和鄰座隻會說方言的大爺用手語交流“這泡麵是什麽牌子”。
一會兒又是他跟著火車廣播,用奇怪的調子念著什麽。
視頻的最後,是spe終於累了,靠在溫章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夕陽的餘暉透過車窗灑在他金色的發絲上,溫章僵硬地保持著一個姿勢,臉上是認命般的平靜,他似乎察覺到了偷拍的鏡頭,抬眼看過來,對著鏡頭,做了一個口型。
雖然沒有聲音,但謝無爭和林鋒都讀懂了。
他說的是:“救命”。
林鋒低聲笑了起來,將手機還給謝無爭。
謝無爭笑得不行:“他這趟回去,育兒經驗直接拉滿了。”
評論區裏早已經炸開了鍋。
【我昨天就在這趟車上!這個外國小哥真的巨可愛,中文說得磕磕巴巴,但特別有禮貌,還幫一個阿姨放行李,力氣超大!】
【等等……我怎麽覺得這倆人有點眼熟?】
這條評論一出,下麵立刻跟了無數條回複。
【臥槽!你這麽一說還真是!我說怎麽看著眼熟呢!】
【不是職業選手嗎!!ys.a放假了啊】
【溫章:謝邀,人在火車,心已火化。勿cue。】
謝無爭毫不猶豫地將這條視頻轉發到了戰隊的群裏,並艾特了所有人。
【周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穆雪鬆:溫哥的表情,真的好精彩。】
【江嘉明:我已經讓公關部注意一下輿論了,別發酵成負麵新聞。】
【錢宇:唉,一個人的夜,我的心,應該放在哪裏】
謝無爭笑得癱在沙發上,感覺昨晚消耗的體力都回來了。
就在這時,候車室的廣播響了起來。
“乘坐g18次列車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列車現在開始檢票,請您到2號檢票口檢票上車......”
“到我們了。”林鋒站起身,拉起了兩個行李箱的拉杆。
“走吧。”謝無爭也跟著站起來。
列車緩緩啟動,窗外的城市景觀開始平滑地向後移動。
昨夜的疲憊,加上車廂內安逸的環境,以及身邊令人安心的氣息,濃重的睡意襲來,謝無爭的意識很快便沉入了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在一陣輕微的顛簸中悠悠轉醒,緩緩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林鋒線條清晰的下頜,他們兩個人靠著頭睡著了。
睡了這一路,謝無爭感覺血條都拉滿了,他動了動,想坐直身體,卻驚醒了身旁淺眠的人。
林鋒睜開眼,眼神在一瞬間的迷茫後迅速聚焦:“醒了?”
謝無爭坐直身體,伸了一個懶腰,骨節發出一連串細微的脆響,扭了扭脖子,轉頭對上林鋒關切的目光,他忽然咧嘴一笑:“複活了。”
林鋒看著他那雙重新變得清亮有神的眼睛,還沒來得及體會“滿血複活”是什麽意思,就聽見列車廣播裏傳來了即將到站的通知。
熟悉的地名,讓車廂裏開始有了些許騷動。
“到了。”林鋒輕聲說,準備起身去拿行李。
然而,他剛有起身的動作,就被一隻手按住了肩膀。
“坐著,別動。”
謝無爭的聲音不大,已經站了起來,一邊活動手腕,一邊說:“體力恢複了,現在,攻守易形了。”
說完,他不給林鋒任何反應的機會,利落地從行李架上取下了兩個沉重的行李箱。
林鋒愣愣地坐在原地,看著謝無爭一係列行雲流水的操作,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太行,嘶,不應該啊.....
列車緩緩停穩,車門打開。
謝無爭朝林鋒伸出了一隻手。
林鋒被他牽著,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
被人這樣保護著、引領著的感覺,好像,也不賴。
他喜歡這種勢均力敵,可以隨時互換角色的關係。
他可以是他無堅不摧的鎧甲,也可以做他懷裏被縱容寵溺的軟肋。
而他,亦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