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船長的通行同意，
    摩羅斯看了眼懷表，對船長道：“我先去找我的助手，現場先不要留人了。”
    船長挑眉，有些驚訝：“不是都有什麽……凶手會返回現場……什麽之類的故事？
    不再觀察一下嗎？”
    摩羅斯扯了扯嘴角，無奈地擺擺手：“不管怎麽說，對方總不可能在海中央下船，
    至於回現場……回不回的都無所謂，對方要是真的這麽傻，也不至於挑這麽好的時間殺人。
    既然都在這艘船上，而且您也說了這起案件更像是隨機殺人，要是人群控製不當，有哪位客人被暗中帶走，反而更不好查。”
    船長眯了眯眼，語氣有些危險了起來：“那要不……就留著人，看誰會被殺……？”
    “……”摩羅斯無語地收起懷表，直接走出了船長室，“您要是樂意，就這麽幹吧。”
    ……
    人群中，
    看見摩羅斯回來的德墨忒爾遞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詢問剛才去幹什麽了。
    摩羅斯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轉身和船長隨口打了聲招呼，就走了過來。
    “什麽情況？”德墨忒爾小聲問道。
    摩羅斯指了指已經被隨船醫生檢查得差不多的屍體，以及還沒怎麽檢查的現場：“我們接手了，有興趣當一回偵探嗎？”
    “偵探？你有毛病啊……這種時候當什麽偵探啊？”德墨忒爾人都悶了，要是殺人的真是神父和神主其中一個，那整艘船就都不安全了，
    哪還有時間和心情玩偵探遊戲啊！
    摩羅斯笑著搖頭：“我問你，正常情況下，他們會允許我們進貨艙嗎？”
    “……不會。”德墨忒爾眼神一變，抬手製止了摩羅斯繼續用問句侮辱她的智商，“所以你這是想趁機提要求，進貨艙看看？”
    “當然，我可沒這麽閑，樂意管陌生人的死活。
    這些邁阿密老板死了就死了，還能給世界清理一批白粉大戶。”摩羅斯聳了聳肩。
    要不是預言的未來產生斷麵，自己也深陷其中的話，那他可能直接就走人了，什麽賞金獵人，都是愛好。
    “那還不快走？”德墨忒爾當即就要過去開貨艙的門，卻被摩羅斯一拉。
    “別急，先正常查一查，你不想知道神父和神主在哪嗎？”摩羅斯眉頭一挑，問她，“萬一這是個機會呢？”
    德墨忒爾撇了撇嘴：“我倒不認為他們會留下痕跡。”
    “不看看怎麽知道。”摩羅斯從西裝口袋裏取出一個放大鏡，遞給了她。
    “？”德墨忒爾一臉詫異，“你……你為啥隨身攜帶放大鏡啊？”
    “做戲做全套。”摩羅斯笑了笑，“你以為我當賞金獵人之後那麽多身份哪來的？
    不搞點基本功，哪還撐得起你一句‘神棍’？”
    ……
    人群很快疏散，
    船長給留下來的幾個船員打了招呼，讓他們好好配合，便離開了現場。
    摩羅斯在附近檢查了一番，皺了皺眉。
    “偵探先生，怎麽了？”
    看摩羅斯好像有話要說，一旁的船員立刻走了過來。
    “嘖。”摩羅斯指了指地毯上的又是搓又是爬的痕跡，頭疼地捏了捏眉心，“我說，最開始的目擊者人呢，問問這痕跡是一開始就有的嗎？”
    船員滿臉尷尬：“我……我就是……”
    “這是怎麽回事？”摩羅斯看了他一眼，有點無語了。
    這種痕跡和旁邊那個屍體所在位置差得太遠，屍體附近沒有打鬥痕跡，隔了幾米又突然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爬行印記……
    真的不是後來蹭上去的嗎？
    船員更加尷尬，低頭道：“當時太害怕，一屁股坐在地上蹭的……”
    摩羅斯再次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一瞪，在腦中將這部分意義不明的信息清除。
    那麽，有效信息就很明了了。
    死者雖然死狀淒慘，但實際上並沒有遭受非常猛烈的打擊。
    案發現場沒有明顯打鬥痕跡，而淤血在脖子處完全滲開，死者臉色青紫，
    摩羅斯大體上持保守猜測，
    殺死死者的關鍵傷，是被捏碎喉嚨導致的出血和呼吸困難。
    能捏碎喉嚨，並且完全控製住死者的掙紮和哭喊，很難是普通人幹的，大概率鎖定為替身使者。
    至於替身使者的身份，則仍舊並不好判斷。
    當然，摩羅斯心底還是更偏向於神父和神主。
    檢查完畢，有效信息提取完成，摩羅斯讓船員安排人把屍體送去冰櫃，好方便船長慰問死者家屬，順便，他也跟了上去。
    ……
    “咚咚——”
    “請進吧。”船長坐在座位上，急得焦頭爛額。
    已經有很多貴客在要求些亂七八糟的了，還有一些人以安全和失職等理由，要求他賠償。
    他可算是麻煩得快昏過去了。
    聽見敲門聲，船長還是壓下了焦躁，讓人進來。
    “船長，雖然可能會超出您的認知，但……
    基於現場沒有明顯打鬥痕跡、死者被捏碎喉嚨致死這兩點判斷，凶手不太可能是普通人。”摩羅斯進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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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長一愣。
    不是普通人？難道船上還有野獸？
    摩羅斯的話他是聽明白了。
    捏碎喉嚨並不簡單，需要很大的力氣，而且很容易導致受害者的瘋狂掙紮甚至反擊。
    但結合沒有打鬥痕跡的現場，則凶手在有巨大力氣的同時，也要能壓製住受害者，或者能夠以更加大的力量瞬間捏碎對方喉嚨，直接讓對方因缺氧而無法反抗。
    能有這麽大力氣的，的確不太可能是普通人了。
    隻是，摩羅斯這意思難道是在暗示他，船上有客人帶上來的野獸？
    但野獸能這麽精準地下手，且不留痕跡地離開現場嗎？
    見到船長這副表情，摩羅斯就知道他並未接觸過替身使者，那麽說辭就要改一改，於是他又試探問道：“不知船長怎麽看？”
    船長猶豫片刻，皺眉：“我記得這一趟行程，並沒有客人托運中大型動物……”
    摩羅斯暗暗點頭，原來船長是在懷疑這個，他當即順著改口道：“無論如何，讓我進貨艙檢查一下吧？”
    船長也沒怎麽多想，拿出鑰匙就交給了摩羅斯：“盡管查吧，要是真是野獸所為，那名客人可要承擔一下後果了。
    對了，我記得你的名片上說你是……律師？”
    “偵探兼律師。”摩羅斯笑笑，“不過我隻做偵探，律師是掛名。
    那麽我先走了，船長要多休息啊，都有黑眼圈了。”
    “行，行……”見摩羅斯離開，船長回想摩羅斯剛才的結論，提起的心也算稍微放下了些。
    有個理由就行，可算是能和鬧著賠償的客人拉扯一番了。
    要是真是野獸作案，說不定，帶野獸上船的，就是這些鬧賠償的客人之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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