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意想不到,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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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於願意叫我出來了?我都快睡著了……”
這突兀的聲音響起,驚得莫奈克斯快速後退。
走了三步,他才反應過來並非奈邁爾說的,而是來自那一直就沒有過反應的黑棺材。
牆邊,已經在昏睡邊緣徘徊的喬納森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震驚異常。
淪為惡人胡作非為的是迪奧,會毀掉這個家的也是迪奧,
但現在,竟然要靠迪奧來救他們……
精神在這一刻鬆懈,疲憊襲來,他倔強地抬了兩下頭,最終還是倒了下去。
“砰!”
棺材板被掀開,正好砸在牆壁上差點回彈,卻被一隻手按住推了回去。
一道身影從裏麵坐起,隨後優雅地翻身、跨過棺材的邊緣,走了出來。
迪奧隻是淡淡地看了眼已經昏迷的喬納森,便轉過頭和奈邁爾對視,眼中滿是在兄弟間無言之間就早已開始的對抗中,獲勝之後的得意和喜悅。
他已經完全理解了奈邁爾的心理。
超級簡單。
“家”,奈邁爾隻想要這個。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迪奧才會自願待在黑棺材裏,待在暗處,其他的一切都不參與,
甚至溫青要幹嘛,他也是從不過問,完全就是睡過去了。
借助這個特殊寶石鑲嵌後才製成的棺材,吸血鬼的機能被大幅度壓製,他就以這樣的方式在棺材內沉睡。
原本,
迪奧是想要等到奈邁爾臨死前,才會經由溫青喚醒,回來將年老體衰的奈邁爾改造成吸血鬼,讓他重回年輕的。
順便,也能參加一下奈邁爾的葬禮,讓奈邁爾告別過去。
他覺得,到那時,奈邁爾已經走過了一生,該經曆的都經曆過了,總該是時候把兄弟的愛還給自己了,也就不會拒絕這個提議。
隻是沒想到,一群人這麽快就遇上了莫奈克斯這個狠人,導致他不得不提前登場。
不過無論如何,
這一場他們兄弟二人之間,因為奈邁爾的下意識逃避而產生的“躲貓貓遊戲”,他贏了,是奈邁爾親口認輸的。
……
另一邊,奈邁爾的情緒更加複雜。
一直下意識逃避的他從來沒想過要以這樣的方式見到迪奧,他本想再也不見的,自己死後,迪奧無論做什麽都隨便了。
從小到大,迪奧對奈邁爾來說永遠是兄弟。
二人盡管親密,但奈邁爾終究還是為了母親瑪莎的期盼,為了繼父喬治,
還有喬納森、史比特瓦根、艾琳娜、齊貝林……
為了那麽那麽多的期待,而選擇了成為一個正常人。
要有家,就要回應他們的期待。
正因如此,奈邁爾才在那麽多人的期待和迪奧一個人的期待間,選擇了無視掉自己對迪奧一直以來的縱容,選擇在憤怒之下開出了祖宅之夜那最後一槍。
但,迪奧在躲,他又何嚐不是呢?
那一夜,本該殺死迪奧的烈火中,闖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位因奈邁爾的疏忽大意而逃出警局的某位吸血鬼。
自那之後,被燒死的就不是迪奧,而是奈邁爾最初敢於為了家而殺死迪奧的勇氣。
從憤怒中回過神來後,奈邁爾便開始因為這份手足相殘的作為而感到恐懼。
——別忘了,他終究還是來自華夏的靈魂。
或許這的確是一種愚昧、封閉、沒有意義的桎梏和自我欺騙,但渴求一個家,以至於渴求到成為執念後,
奈邁爾已然無法繼續下手,甚至本能地視這是一種命中注定的折磨。
像這樣的恐懼,如此一直延續下來,
延續到現在,
而直到剛才,也就是那個見到迪奧的瞬間。
正是這個瞬間,奈邁爾恍惚了,
自己是不是……對誰說過什麽話……?
——“那就來試試看吧,到底命運殺死我,還是我打破命運!!”
是的,說過,他說過。
明明是想打破命運,又為何將自己與迪奧之間的縱容和自我欺騙視為了命運呢?
——堅定起來啊!我!此處請自行插入激昂的日語)
——錯誤應該被改正,縱容和放任隻會讓迪奧越走越遠!已經夠了!就到這裏止步吧!
望著迪奧的雙眼,奈邁爾回過神來,眼中多出了一份沉穩,和一份不容置疑。
迪奧歪了歪腦袋,隻覺得奈邁爾好像很高興。
是因為見到了自己嗎?
這麽好?那豈不是說自己可以……
他伸展了一下手腳,爪子從指尖伸長,指向了莫奈克斯。
“嗯~應該……幹掉他就可以了吧?”
奈邁爾在迪奧的身影上多停留了一秒,
陰影下,那模糊的輪廓和從前的哥哥別無兩樣。
眨了眨眼,奈邁爾回到了現在,看著那伸長的爪子,他也站了起來:
“迪奧,我親愛的哥哥,
一起上,幹掉他!”
“你們……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裏!”
莫奈克斯震怒。
他本還在警惕突然出現、甚至看上去似乎能夠無視掉自己先前那麽多錘擊的迪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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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兄弟二人的互動幾乎是一種無視,這讓他憤怒至極。
於是莫奈克斯立刻揮舞起熔鐵錘,想要將距離更近,也明顯更虛弱的奈邁爾砸死。
“咻!”
隻聽一聲突然揚起的風聲,
迪奧腳下用力,超越人類的身體讓他爆發出了驚人的速度。
莫奈克斯隻覺得後背一涼,強烈的危機感讓他下意識將錘擊轉而掃向了迪奧。
“砰!”
鎖定的錘擊隻是和迪奧的拳頭對撞,擊退了迪奧幾步。
手臂的裂痕迅速恢複,看樣子,迪奧根本沒怎麽受傷。
莫奈克斯當即意識到了迪奧的棘手,意識到迪奧恐怕是和溫青一樣的怪物,正想先削弱迪奧,卻見對方戲謔一笑,朝他身後努了努嘴。
莫奈克斯暗道不妙,反應過來立刻想要揮錘,但為時已晚——
“砰!”
子彈穿腹,但並未穿透,而是在莫奈克斯體內恢複成木屑,
他的身體很快給出了反饋,疼痛異常。
“這才是surprise,buddy!”
迪奧的身影加速變換,穿過莫奈克斯身邊,眨眼間留下一道巨大的傷痕。
奈邁爾趁機抓住間隙開槍,子彈掃過莫奈克斯身體各處,留下數個噴湧血液的孔洞,略帶著灰色的異常血液湧出,又被迪奧快速的動作撞開,
血霧之中,幾乎看不清莫奈克斯的身影。
盡管莫奈克斯還想反擊,但他的攻擊不斷被打斷,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繼續增加。
——貓捉老鼠的遊戲再次開啟,隻不過,這一次的老鼠,原來是他……
脖子被撕裂的刹那,莫奈克斯最後一次看向奈邁爾,留下了一個不解和憤怒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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