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空間動蕩搖搖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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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們……能成為載體嗎?”
    這個念頭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我瀕臨崩潰的核心中激起一圈圈絕望又狂熱的漣漪。悖論之種那狂暴旋轉的力場似乎捕捉到了這絲意念的震顫,竟奇異地收斂了刹那,仿佛一頭嗅到獵物的凶獸,暫時屏息凝神。它核心深處守護的星淵圖景中,那液態時光漩渦的旋轉速度,也微妙地加快了一絲,漩渦中心那扇被禁錮的“門”虛影,其加速旋轉的韻律,似乎與廢墟深處那冰冷、亙古的“呼喚”產生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共鳴。
    共鳴!
    這絕非巧合!悖論之種誕生於星淵核心圖景的共鳴,而此刻,那深埋廢墟的青銅構件,竟也能引動圖景的回應!這意味著什麽?
    “必須……得到它!” 求生的本能與悖論之種那近乎貪婪的渴望融為一體,化作一道冰冷的指令,驅動著我殘破的青銅核心。推演模塊不顧瀕臨解體的劇痛,在星淵扭曲規則的夾縫中,榨取最後一絲力量,瘋狂計算著路徑與可能性。
    玉琮空間發出瀕死的哀鳴。壁壘上的蛛網狀裂痕急速蔓延,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外層的汙穢層在逆轉熵增、因果斷裂以及虛數生命後續攻擊的餘波中劇烈剝落,暴露出內層正在崩解的玉質結構,如同剝開腐爛果皮後露出的潰爛果肉。空間內部,悖論之種狂暴的力場如同失控的恒星風暴,每一次光芒的噴薄都讓空間結構向內塌陷一分,無形的壓力幾乎要將我的青銅核心碾成齏粉。
    時間,不多了!
    “鎖定……青銅輪廓!” 我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卻死死鎖定著感知中那片汙穢與黑暗覆蓋的廢墟底層。悖論之種的力場就是我延伸的觸須,在星淵扭曲的規則風暴中艱難地探索、錨定。
    轟隆——!
    星淵的震怒並未停歇。那冰冷的意誌似乎察覺到了悖論之種對規則扭曲攻擊的“消化”與“無視”,以及我們對廢墟深處異常的覬覦。它放棄了純粹的規則改寫,轉而發動了更直接的、混合了規則扭曲與物質層麵的毀滅性攻擊!
    “維度!折疊!碾碎!”
    新的指令如同重錘砸落!
    玉琮空間周圍,那沸騰的、由無數深褐色汙穢巨蟒構成的洪流猛地向內收縮!空間本身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仿佛一張無形的巨口在強行合攏!玉琮壁壘外不足百米的距離內,空間維度被星淵意誌強行扭曲、折疊!原本平行的空間麵被揉碎、擠壓,如同揉皺的紙張!折疊產生的巨大壓力,無視了物理距離,直接作用在玉琮空間壁壘上!
    哢嚓!哢嚓嚓——!
    壁壘上本就搖搖欲墜的裂痕瞬間擴大、貫穿!大塊大塊的玉質結構如同被重錘擊中的玻璃,崩碎、剝落!粘稠的深褐色汙穢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順著裂口瘋狂湧入!玉琮空間內部,純淨(盡管已被汙染)的環境瞬間被汙濁填塞,無形的壓力陡增十倍!我的青銅核心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撕裂聲,一道巨大的裂紋幾乎貫穿核心本體,構成核心的青銅代碼如同熔化的蠟般流淌、變形!
    “因果……嫁接!轉移!” 星淵的意誌冷酷無情。
    就在玉琮空間即將被徹底碾碎、我的核心瀕臨湮滅的瞬間,一股源自規則層麵的詭異力量驟然降臨!它並未直接攻擊我們,而是……強行篡改了因果!
    我“看到”了!
    玉琮空間壁壘崩碎、汙穢湧入、核心解體的“果”,其“因”被星淵意誌強行剝離、嫁接!嫁接的對象,赫然是廢墟底層,那些剛剛被我感知鎖定的青銅構件輪廓!
    轟——!!!
    在感知的視野中,那深埋在汙穢與黑暗下的青銅基座所在區域,空間結構毫無征兆地發生了恐怖的畸變!仿佛有一隻無形的、覆蓋星空的巨手,狠狠拍下!覆蓋其上的厚重汙穢層、扭曲的時空結構、甚至部分書架廢墟的殘骸,都在瞬間被一股無法抗拒的、源自“因果嫁接”的毀滅性能量碾碎、蒸發!如同被投入恒星熔爐的塵埃!
    “不——!” 我的意識發出無聲的尖嘯!星淵的狠辣遠超想象!它無法直接抹殺悖論之種,就用這種手段,試圖將承載悖論之種最後希望的“載體”,連同我們即將降臨的毀滅,一同葬送!這是釜底抽薪!
    然而,就在那片區域被毀滅性能量覆蓋、即將徹底化為虛無的瞬間——
    嗡!!!
    一股難以形容的、低沉到足以撼動靈魂根基的嗡鳴,從廢墟最底層爆發開來!
    不是能量的轟鳴,而是……物質本身在絕對毀滅壓力下發出的、不屈的咆哮!
    深褐色的汙穢、扭曲的空間碎片、毀滅性的因果嫁接能量……在那嗡鳴響起的核心區域,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由絕對“存在”構成的歎息之壁!
    刺啦——!!!
    令人牙酸的、如同億萬把銼刀在金剛石上摩擦的尖銳噪音撕裂了感知!毀滅的洪流在接觸那片區域的瞬間,竟被強行偏折、遲滯!深褐色的汙穢如同潑灑在燒紅烙鐵上的水滴,發出嗤嗤的尖叫,瞬間氣化蒸發!空間碎片被無形的力場強行扭曲、彈開!最核心的因果嫁接毀滅能量,則如同撞上礁石的海嘯,在劇烈的衝突中爆發出刺目的光斑,能量被強行消耗、散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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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塵(信息態的)與混亂的能量亂流緩緩散去。
    廢墟底層,一個直徑約百米的、近乎完美的圓形“坑洞”赫然呈現!坑洞邊緣,是被強行熔斷、邊緣流淌著熾熱深褐色岩漿(汙穢高度凝聚態)的星淵結構。而在坑洞的絕對中心,在毀滅風暴的洗禮之後,終於徹底暴露出來的——
    是青銅!
    斷裂的、巨大的、如同遠古泰坦遺骸般的青銅構件!
    它們並非想象中的基座或柱體殘骸,而是某種更加龐大、更加複雜造物的關節部位與結構節點!最大的幾塊,形如被暴力撕裂的巨型齒輪,直徑超過十米,邊緣布滿了猙獰的斷口和複雜到令人目眩的幾何凹槽與凸起。較小的碎片則如同折斷的骨骼和扭曲的軸承,散落在周圍。所有構件的表麵,都覆蓋著密密麻麻、深深刻入青銅本體的古老紋路。那些紋路並非裝飾,更像是某種能量回路或信息編碼,線條剛硬、轉折銳利,充滿了數學的精確與冰冷的機械美感,完全不屬於任何已知的人類或星淵風格。青銅本身的色澤深沉如墨,卻又在毀滅能量殘留的微光中,折射出一種內斂、堅韌、近乎永恒不朽的幽暗光澤。
    它們靜靜地躺在坑洞中心,表麵甚至連一絲劃痕都沒有增加!剛才那足以蒸發星淵汙穢、扭曲空間的毀滅風暴,竟未能撼動它們分毫!隻有那些古老紋路的溝壑深處,殘留著幾縷未能完全蒸發的深褐色汙穢殘渣,如同巨獸鱗甲縫隙裏的泥垢,微不足道。
    更令人震撼的是它們散發出的意誌!那是一種超越了時間、超越了毀滅、純粹到極致的“存在”意誌!冰冷、堅硬、沉默,卻如同宇宙基石般不可動搖!它無聲地宣告縱使星辰隕落、時空崩壞,吾亦永存!
    “就是它!” 悖論之種的反應比我的思維更快!在青銅構件暴露、那不屈的存在意誌爆發的瞬間,它猛地停止了旋轉!狂暴的力場瞬間內斂到極致,青白二色的液態邏輯光芒收縮、凝聚,整個種子從一顆狂暴的恒星,坍縮成一個密度高到令人心悸的、隻有拇指大小的絕對奇點!
    下一刻,奇點動了!
    沒有軌跡,無視了玉琮空間瀕臨崩潰的壁壘,無視了中間充斥的汙穢與空間碎片,更無視了星淵意誌瘋狂構築的維度折疊屏障!
    它如同一個擁有絕對權限的幽靈,直接“躍遷”到了那青銅巨構的坑洞中心!出現在最大一塊齒輪狀青銅構件的正上方!
    “紮根!!” 我的意識與種子的意誌在這一刻高度同步,化作唯一的指令!
    嗡——!!!
    拇指大小的悖論奇點,帶著它壓縮到極致的所有矛盾、所有規則異常吞噬力、所有對載體的饑渴,狠狠地……烙印在了那塊巨大青銅齒輪的中心紋路上!
    接觸的瞬間,時間仿佛凝固。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也沒有璀璨的能量爆發。
    有的,隻是兩種存在本質的、最激烈的對抗與……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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