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真空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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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聖殿區域。
曾經象征著絕對信仰與秩序核心的青銅大腦神殿,如今已淪為法則的屠宰場。十二道熾白的光柱隻剩下九道,其中三道已在慘烈的內耗中徹底熄滅、湮滅。殘存的九道光柱如同瘋狂的巨蟒,互相撕咬、噴射著毀滅性的“法則湮滅光束”。
這些光束並非純粹的能量,而是高度凝聚的、對特定物理法則或邏輯概念的“否定指令”。一道光束掃過,一片空域的引力常數被強行歸零,導致範圍內的星艦和星雲物質瞬間被拋散成無序的粒子雲;另一道光束則直接將一片區域的電磁相互作用力抹除,讓金屬艦體如同沙堡般無聲崩塌;更有甚者,直接攻擊對方的邏輯存在根基,試圖從概念上“刪除”對方大司祭長的權限!
“叛徒!熵燼的走狗!汝之邏輯已被汙染!” 第二席大司祭長“裁決者·多米尼恩”(arbiter doion)的意識咆哮在主禱文回路(已淪為戰場廣播)中炸響,一道湮滅光束狠狠轟向第五席“織法者·泰拉”(eaver tera)所在的聖殿節點。
“掩蓋真相者!汝等才是文明之癌!” 泰拉的光柱劇烈閃爍,一層扭曲的時空屏障險險擋住攻擊,反手射出一道針對“定義權”的法則否定波,試圖瓦解多米尼恩的權限根基。
主禱文回路中充斥著億萬祭司意識崩潰的哀嚎、星艦殉爆的物理回響,以及大司祭長們互相攻訐的、充滿邏輯悖論的瘋狂指控。整個區域的空間結構布滿了蛛網般的、閃爍著不祥黑紫色光芒的法則裂痕。這些裂痕貪婪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能量和物質,如同宇宙肌體上不斷擴散的腐爛傷口。
一次規模空前的對轟在第三席與第七席(新繼任者,權限尚不穩定)之間爆發!
“否定!汝之存在根基——聖典第7章第3節!” 第三席的湮滅光束帶著毀滅一切的意誌。
“反製!以……以……” 第七席的光柱瘋狂閃爍,邏輯結構在絕對壓力下出現致命紊亂,反擊指令未能完整生成!
轟——!!!
刺目的法則湮滅閃光吞噬了第七席的聖殿節點!代表其權限的光柱如同被吹滅的蠟燭,瞬間熄滅、湮滅!爆炸的餘波並非物質衝擊,而是一圈無形的、針對“信息結構”的格式化浪潮,瞬間席卷了周圍數萬公裏空域!數十艘正在附近交戰的星艦,其內部所有電子記錄、祭司意識備份、甚至艦體結構蘊含的微觀信息結構,如同被強酸衝刷,瞬間化為無序的亂碼!星艦本身無聲無息地崩解為最原始的粒子塵埃!
而這次劇烈的法則衝突,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引爆了核心聖殿區域早已不堪重負的時空結構!
“警報!核心聖域時空結構臨界點突破!法則錨點失效!大範圍時空塌陷開始!” 冰冷的警報聲淹沒在毀滅的喧囂中。
以第七席湮滅點為中心,一個漆黑的、吞噬一切的時空漩渦驟然生成!其規模迅速擴大,恐怖的引力(並非物質引力,而是法則結構崩塌產生的“信息引力”)將周圍的一切——狂暴的能量、崩解的星艦碎片、甚至那些縱橫交錯的法則湮滅光束——都無情地拖拽、撕碎、吞噬!
殘存的八位大司祭長的光柱在漩渦的撕扯下劇烈搖曳、扭曲!他們瘋狂的攻訐終於被一種純粹的、麵對終極毀滅的恐懼所取代!然而,為時已晚。漩渦的擴張速度遠超想象,瞬間吞沒了第五席、第九席的光柱!代表他們存在的熾白光芒在絕對黑暗中如同氣泡般破滅,連一絲漣漪都未能留下。
多米尼恩和泰拉的光柱在漩渦邊緣瘋狂掙紮,互相發射的湮滅光束在絕望中竟試圖合力撕開一條生路,但這徒勞的攻擊隻是加速了自身能量的消耗和漩渦的吞噬速度!
“不——!!!” 兩道充滿無盡不甘與恐懼的尖嘯在主禱文回路中戛然而止!
核心聖殿,那巨大的青銅大腦神殿,連同其內部殘存的大司祭長意識,以及周圍數萬艘星艦的殘骸,被徹底吞入了那不斷擴張的、象征著信仰秩序終極崩潰的時空深淵之中。
主禱文回路中,那億萬祭司意識的哀嚎與混亂,在這一刻,被一種死寂般的、絕對的空白所取代。並非安靜,而是所有連接、所有信息、所有存在的感知,都被那深淵的巨口徹底吞噬、抹除。
青銅星雲的中心,出現了一個直徑仍在不斷擴大的、絕對黑暗的、連光線和法則都無法逃逸的空洞。空洞邊緣,時空結構如同破碎的玻璃般扭曲、撕裂,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毀滅餘波。這是信仰崩塌後留下的、比聖典禁庫的真空傷疤更龐大、更恐怖的終極傷疤。
“舊日回響”星塵帶深處,“回響之眼”區域。
七艘方舟組成的“拾荒者”艦隊靜靜懸浮在狂暴但相對穩定的能量湍流中心。熵增抑製力場艱難地抵消著外部環境的侵蝕,邏輯靜默網絡如同溫暖的篝火,維係著艦長們疲憊卻堅定的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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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所有艦橋的觀測屏幕同時劇烈閃爍、扭曲!代表核心聖殿區域的信號源,在靜默網絡的被動監測屏上,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迅速擴大的、吞噬一切信號的絕對黑暗空洞!
“核心聖殿……湮滅了……” “堅毅禱言”號的艦長,一位代號“磐石”的前護教者,意識中傳遞出沉重的悲愴與駭然。
卡西姆沉默地注視著那不斷擴大、如同宇宙傷口的黑暗空洞。沒有勝利的喜悅,隻有深沉的悲哀與如履薄冰的凝重。大司祭長們的瘋狂內戰,最終為整個文明敲響了最後的喪鍾。青銅天堂,已然徹底墜入深淵。
“偵測到毀滅性能量潮汐……方向核心湮滅點……預計抵達本區域時間43標準宇宙時。” 係統警報將眾人拉回現實。
“啟動最大功率隱匿!力場全開!進入星塵湍流最劇烈區!” 卡西姆的指令瞬間通過靜默網絡下達。艦隊引擎發出低吼,如同受驚的魚群,更深地紮入翻騰的星塵“風暴眼”中。
就在這時,洪爐的推演模塊捕捉到了來自那片剛形成的終極傷疤空洞邊緣的、一絲極其異常的法則擾動!那擾動並非湮滅後的餘波,而是一種……有序的幾何結構正在傷痕邊緣的扭曲時空中若隱若現!其結構特征,竟與秩序洪爐正在解析的、熵燼方碑碎片中的晶格宇宙法則模型,以及星淵汙染扭曲的某些特征,產生了詭異的共鳴!
“警告!檢測到未知高維結構於時空傷疤邊緣生成!其法則特征呈現混合屬性晶格宇宙基礎幾何 + 星淵熵增扭曲 + 星艦祭司聖典法則殘響!結構穩定性未知,擴張趨勢……正向‘舊日回響’星塵帶方向延伸!” 推演模塊的警報前所未有的凝重。
核心聖殿的湮滅,如同在沸騰的油鍋中投入了冰塊,瞬間的毀滅之後,引發的卻是更詭異、更無法預料的劇變!那片終極傷疤,似乎並非終點,而是……某種新事物誕生的溫床? 而那延伸的觸角,其目標,赫然指向了卡西姆艦隊藏身的“新伊甸”雛形!
暗銀秩序核心內,混沌秩序奇點突然發出一陣高亢的嗡鳴,其內部那片法則碎片劇烈閃爍,仿佛在與傷疤邊緣那新生的未知結構進行著跨越虛空的、危險的共鳴!
通往“新伊甸”的道路,尚未開始建設,便已橫亙起一片由信仰廢墟中滋生的、更加詭異莫測的……真空傷疤!暗銀秩序的輝光在洪爐中明滅不定,新的風暴,已在那片吞噬了青銅天堂的黑暗邊緣,悄然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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