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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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大的星際要塞“警戒堡,懸浮在星係的邊緣,冰冷的金屬外殼反射著遠方恒星蒼白的光芒。
李明的穿梭機緩緩靠近,穿過層層疊疊的虛空盾發生器和武器平台,最終抵達指定的曼德維爾檢查站。
無形的能量場掃過艦體,從外殼到內部結構,每一個角落都被仔細探查。
李明靜靜坐在座位上,閉合雙目,仿佛在進行冥想。要塞的掃描遠比尋常關卡嚴苛,旨在篩除任何亞空間腐化的痕跡,哪怕是最微小的汙染。
但他並不擔憂,與死亡守衛的戰鬥發生在遠距離,並未直接接觸,穿梭機更是後續調派,幹淨得很。
掃描結束,綠色的許可信號亮起。
穿梭機獲得進入許可,沿著指定的航道,滑入要塞深處的某個巨型機庫。
艙門開啟,一股混合著機油、焚香和消毒劑的冰冷空氣湧入。
迎接他的是一名身穿深紅長袍的機械教神甫,半邊臉龐被金屬取代,光學鏡片發出紅色的幽光。
“提交你的戰鬥記錄或靈能烙印,代理人。”神甫的聲音是合成的,毫無起伏。
李明遞上一枚巴掌大小的水晶存儲器。這裏麵不僅有“複仇”號提供的官方戰鬥記錄,更關鍵的是,包含了經由他處理過的,通過那些“坐標”收集並篩選後的戰場信息——那些被他偽裝成“特殊水雷”探測結果的數據。
神甫接過水晶,插入自己手臂上的一個接口。他身上的機械裝置開始運轉,發出細微的齒輪咬合聲。光學鏡片快速閃爍,處理著龐大的數據流。
“數據完整性確認。”神甫宣布,拔出水晶遞還,“艦船日誌與記錄吻合。”
接下來是一名身著灰色製服的審判庭文職官員,麵容刻板,手中捧著一個數據板。
“代理人李明,”文職官核對著信息,“隸屬審判官卡莉婭·維恩麾下,臨時權限等級:伽馬。任務記錄:成功挫敗泰豐瘟疫艦隊於弗蘭尼萊克斯雲團的伏擊行動,戰功卓著。確認無誤。”
他抬頭,用審視的姿態打量著李明:“根據規程,你需要在淨化大廳接受進一步驗證,並完成晉升儀式。”
淨化大廳位於要塞的核心區域,穹頂高聳,繪有繁複的帝國聖像壁畫。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聖油氣味,令人頭腦昏沉。
大廳中央,站立著三名身著終結者盔甲的灰騎士。他們如同銀色的雕像,散發著令人窒息的靈能威壓和鋼鐵般的意誌。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對混沌最嚴厲的警告。
李明被帶到大廳中心的一個圓形平台。灰騎士們沉默地注視著他,他們的靈能如同實質的探針,不斷掃過李明的靈魂。
“記憶回溯儀式,現在開始。”一名灰騎士的聲音如同金石交擊,在空曠的大廳中回蕩。
平台周圍的靈能裝置啟動,柔和的光芒籠罩了李明。他感到一股強大的意誌侵入腦海,試圖牽引出他對那場星雲之戰的記憶。
李明沒有抵抗。他早已準備好。
自我施行的殘酷手術,不僅植入了虛假的忠誠,更將與那場戰鬥相關的記憶進行了“淨化”和“編輯”。所有關於“坐標”的真實運作方式,所有他利用觀測能力進行引導的痕跡,都已被深埋或扭曲。
呈現在靈能投影中的,是一幅完美的畫麵:
英勇的代理人,憑借審判庭的秘密武器雷區)和“帝皇的啟示”狂信徒預言),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引導帝國艦隊給予了混沌叛徒沉重打擊。畫麵中充滿了對帝皇的虔誠,對異端的痛恨,以及高效冷酷的戰鬥執行力。
投影出的李明,其行為邏輯和情感反應,完全符合一個狂熱、高效的審判庭代理人。
灰騎士們靜靜觀看,他們的靈能仔細甄別著投影中的每一個細節,尋找任何虛假、動搖或被混沌腐化的跡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廳內隻有靈能裝置的低鳴和灰騎士們沉重的呼吸聲。
終於,投影消散。
為首的灰騎士微微頷首,雖然幅度極小,但明確表示了認可。“記憶純淨,未受汙染。”
李明心中一塊懸石落下少許。第一關,通過。
緊接著,三名佩戴著審判庭徽記的高階審判官從陰影中走出,站立在平台前。他們的氣場比灰騎士更加複雜,充滿了歲月的沉澱、無情的審慎和絕對的權威。
“代理人李明,”中間那位審判官開口,聲音蒼老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報告我們已經審閱。現在,我們需要你親自回答一些問題。”
質詢開始了。
問題尖銳而直接,涵蓋了戰鬥的每一個細節。
“你如何確定瘟疫艦隊的伏擊地點?”
“我依據的是一份截獲的、來源不明但指向明確的預言信息,結合星圖分析和對死亡守衛習性的判斷,審判庭教導我們要善於利用一切可用的信息,哪怕它們看似瘋狂。”李明回答得滴水不漏,將一切歸功於那個早已準備好的“狂信徒預言”。
“雷區的布置和啟動機製,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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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審判庭技術部門與某個機械修會特殊派係合作的成果,具體技術細節我無權過問。我隻負責在預定時間,通過加密信道發送啟動信號。”他將功勞推給神秘的技術部門,符合審判庭一貫的行事風格。
“戰鬥中,帝國艦隊的火力效率為何突然提升?”
“或許是帝皇的指引,讓星語者們獲得了更清晰的戰場感知。也可能是那些特殊感應水雷,在被觸發時短暫強化了友軍的索敵係統。我隻是提供了啟動雷區的時機。”他模糊其詞,將精準打擊歸因於運氣、神啟或技術的附帶效果。
“泰豐逃脫了,你對此有何看法?”
“‘終焉號’的防護極其強大,且其蘊含的亞空間能量遠超預估。它強行突破靜滯場,是出乎意料的情況。但其主力已被重創,短期內無法再構成重大威脅。我會建議對殘餘力量進行持續追獵。”他的回答既承認了意外,又強調了戰果,並表現出後續跟進的責任心。
審判官們的靈能如同無形的巨網,籠罩著李明,探查著他每一絲情緒波動,每一個念頭起伏。
但李明的心湖一片平靜,或者說,是被強行撫平。植入的信念如同堅固的堤壩,阻擋著任何可能暴露真實想法的漣漪。他甚至在回答時,主動散發出一種混合著狂熱忠誠和冰冷理智的靈能波動,完美扮演著他現在的角色。
質詢持續了近一個小時。三位審判官交換了難以察覺的信號。
“你的回答,尚可信納。”中間的審判官最後說道,“你的功績毋庸置疑。審判庭需要你這樣的利刃。”
李明微微低頭:“一切為了帝皇。”
最後的環節,在要塞的永恒之火聖壇舉行。
聖壇位於要塞最高處,一座巨大的火焰在能量場中熊熊燃燒,據說其中蘊含著帝皇意誌的碎片,象征著帝國永不熄滅的希望與憤怒
中間那位在質詢中主導的審判官,此刻站在聖壇前。他並未佩戴麵具,蒼老的麵容在火焰的映照下溝壑分明,眼神銳利如鷹。他手中握著一根黑色的權杖,頂端鑲嵌著審判庭的玫瑰結徽記——那是正式審判官身份的象征。
李明單膝跪地。
“李明,”審判官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你以行動證明了你的忠誠與價值。經審議團一致通過,你已獲得審判庭的完全認可。”
他將手中的玫瑰結杖遞給李明。
“從今日起,你不再是代理人。”
“你是帝皇的審判官。”
李明伸出雙手,接過了那根沉重的權杖。杖身冰冷堅硬,頂端的玫瑰結徽記散發著微弱的能量波動,與他體內的靈能產生共鳴。
一股龐大的責任感和……權力感,湧入他的意識。
這權杖,這身份,都隻是工具。
通往最終目標的階梯。
他站起身,手持玫瑰結杖,麵向永恒之火。火焰的光芒映照在他臉上,那張經過改造、如今顯得無比虔誠的臉上。
“為帝皇。”他開口,聲音沉穩,充滿了新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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