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許說著，噴火槍的火苗突然增大，熾熱的藍焰距離老沈的臉隻有幾厘米。老沈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拚命扭動身體想要躲避。
    "不是的！我就是嫉妒你！對，我就是嫉妒了！"老沈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喊道，"知道你有個漂亮媳婦，我才給你穿小鞋的...我錯了！你別燒了，它在咬我，求求你~"
    汪洋這才注意到，老沈肚子上的鐵盒子裏麵似乎有東西還在唧唧喳喳的叫喚著，怎麽越聽就越像是老鼠發出的聲音。
    "這是小玉最喜歡的那條項鏈，"老秦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條吊墜項目，聲音顫抖，"病毒爆發那天，她就是被你約出去吃飯，你這個雜種..."
    汪洋感到一陣迷惑，原來這不是簡單的複仇，而是一個失去一切的男人在末日中對過往恩怨的清算。他輕輕後退一步，決定先撤離這裏，找到蕭炎再商量對策。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正好踩著一塊地上的玻璃，發出清脆的響聲。
    會議室裏的聲音戛然而止。
    汪洋的心髒幾乎停跳。他僵在原地，聽到腳步聲向著他這裏靠近。
    "誰在那裏？"老許的聲音陰沉而警惕。
    汪洋知道躲不過去了，他深吸一口氣，握緊手槍，站了起來，槍口隔著窗戶直指老許。
    "放下武器！"汪洋厲聲喝道。
    辦公室裏的場景比從剛才偷瞄中看到的更加駭人，牆上濺滿了血跡和焦痕，角落裏堆著幾個鼓鼓的黑色垃圾袋，散發出腐臭味。老沈被綁著的辦公桌周圍散落著各種工具——鉗子、鋸子、還有幾個標著"實驗用"的玻璃瓶，裏麵泡著不明液體。
    老秦看起來三十七、八歲的樣子，黑色的頭發淩亂地支棱著，眼睛布滿血絲，嘴角卻掛著詭異的微笑。
    "哦？新觀眾？"老秦歪著頭打量汪洋，噴火槍依然穩穩地指著老沈，"歡迎來到我的審判劇場。"
    "我說了，放下武器！"汪洋的手指扣在扳機上，聲音因緊張而略微發顫。
    老秦突然大笑起來，那笑聲讓汪洋背脊發涼："年輕人，你知道這個雜種做了什麽嗎？他毀了我的家庭，我的生活...而現在，整個世界都毀了，我終於有機會討回公道！"
    被綁著的老沈突然掙紮起來："救救我！求求你！他不是瘋子，他是惡魔！他——"
    老秦猛地轉身，噴火槍的火舌舔過老沈的臉頰。老沈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空氣中頓時彌漫著皮肉燒焦的氣味。
    "閉嘴！"老秦怒吼，"你還沒資格評價我！"
    汪洋的胃部翻湧，他強忍著嘔吐的衝動："聽著，秦先生，這個世界已經夠糟糕了。我們幸存者應該互相幫助，而不是——"
    "互相幫助？"老秦譏諷地打斷他，"就像老沈"幫助"我妻子那樣？"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恍惚，"小玉那麽善良...她甚至覺得老沈約她吃飯隻是同事間的正常交往..."
    就在這時，工業區突然傳來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緊接著是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喪屍——而且數量不少。
    老秦的表情瞬間變得警覺："你把它們引來了？"
    "不是我！"汪洋反駁，但現在去爭辯這些似乎又沒了意義。
    沉重的腳步聲和抓撓聲傳來，越來越近。不過喪屍並沒有出現在汪洋這邊，而是在老秦坐在的辦公室的門那邊。
    汪洋迅速判斷形勢——留在這裏與老秦對峙喪屍馬上就會進入辦公室，那麽眼前的兩個男人都是被喪屍圍攻。
    "你需要離開了！"汪洋喊道，"那些喪屍會——"
    "不！"老秦突然尖叫起來，噴火槍轉向門口，"我的審判還沒結束！我不能讓他就這麽——"
    他的話被一聲巨響打斷。辦公室的木門被撞開，三隻喪屍蹣跚而入，幹枯的臉上掛著饑渴的表情。
    汪洋毫不猶豫地開槍，不過開了幾槍似乎都喪屍都沒有造成威脅，反而激發了喪屍往這邊走來。老秦則發出一聲怒吼，噴火槍噴出長長的火舌，不過這樣並沒有任何作用，汪洋見狀將玻璃窗推開，喊道，“這邊，跳上來！”
    老秦猶豫了一瞬，看向仍被綁在桌上的老沈。老沈的眼中充滿絕望的哀求，但喪屍已經注意到了他，正向他爬去。
    "快走！"汪洋拽了爬上窗戶一把拉住老秦，"你想死在這裏嗎？"
    “我還沒有解決他，我還沒有~”老秦有些憤怒的大喊道。
    不過最終，老秦還是被汪洋拉上了玻璃窗戶從上麵跳了下去。身後傳來老沈最後的慘叫，然後是血肉被撕裂的可怕聲音。
    兩人沉默地往外麵狂奔。出了工業園大門，老秦才停下來喘息。
    "被喪屍撕死，太便宜他。"老秦喘著氣說，汗水浸透了他的後背，等他喘勻氣後，他眼神變得冰冷："他罪有應得，他應該下十八層地獄！"
    "那樣看著被喪屍咬死應該是最痛苦的吧！"汪洋說道，他從兩人的對話就聽出來了，兩人有過節，還是關乎男人尊嚴的那種！
    老秦古怪地笑了笑："在這個世界裏，我們都會以各種方式死去。至少我給了他一個...有意義的結局。"
    工業園裏麵又傳來喪屍的吼聲。汪洋知道他們不能久留："跟我來，我的同伴就在旁邊的工業園裏！"
    老許搖搖頭，表情突然變得平靜："不，我的審判還沒結束。"
    "什麽？還有誰？"汪洋困惑地問。
    "人事部的李主任，財務的張經理..."老許的眼神飄向遠方，"他們都知道老沈要約小玉的事情，卻沒人告訴我...沒人阻止..."
    汪洋突然明白了——老秦已經瘋了。不是病毒導致的瘋狂，而是痛苦和仇恨釀成的精神崩潰。在這個末日裏，他找到的不是生存的希望，而是複仇的借口。
    "秦先生，聽我說，"汪洋盡量使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病毒爆發已經一個月了，那些人很可能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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