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汀剛辦事情回來，看見別墅外，男人正倚在一輛車旁，
    洛津靠在車頭旁，嘴裏叼著煙，略帶病態的臉上透著無邊的冷漠和深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昆汀總覺得，這兩天老大的情緒都很不對勁兒。
    說不上來是哪種不對勁兒，就是覺得人好像頹喪許多，
    不可一世的桀驁添了幾分死氣沉沉。
    “老大，安排好了。”
    跟政府和烏東的俄軍都打過招呼了，一會兒往基輔方向的空域會留出一條航線。
    男人點點頭，捏下嘴裏的煙。
    “讓他把人帶過去吧。”
    趙驚婉和謝赫聊了好一會兒，才把人送走。
    謝赫和她說了很多關於媽媽的往事，雖然信息很零碎。
    但她對媽媽曾經的過往，也有了很多的了解。
    心髒突然變得沉鬱起來，胸口悶悶的，有些難受。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身世會這麽複雜。
    一個人坐在餐桌邊發呆，有人推門而入，她抬頭一看，是賽圖。
    男人表情有些沉重，走過來一句話都不說。
    趙驚婉還以為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著急地問他是怎麽了？
    男人盯著她，好半晌才回複道。
    “小老師，老大放你回國。”
    基輔有中國大使館，直升機過去更快些，空域放開就那麽一會時間，賽圖很快就把人送了過去。
    停機坪正停著一架運輸直升機，楚寧他們已經等在上麵。
    洛津派出的人很快就找到他們，並帶了回來。
    賽圖領著身後的少女往直升機的艙門走。
    趙驚婉低著頭跟在後麵，風很大，長發被吹得到處飛，麵容被發絲遮擋，沒人看清她的表情。
    走著走著，她停住腳步，叫了聲賽圖的名字。
    前麵的人停下轉身看她，平時浪蕩慣了的男人，此時的神色卻異常沉悶。
    “他呢？”
    趙驚婉問。
    賽圖沒回答，女孩又問了一遍。
    他賭氣似的不肯回答，
    直到麵前的少女帶著哭腔再次問出口，
    他才妥協地揚了揚下巴，指向某處。
    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軍用吉普。
    趙驚婉順著他示意的方向轉過頭，
    看見了那輛車，知道他在車裏。
    “能借你的手機用一下嗎？”
    知道她想幹嘛，賽圖本不應該借的，但還是別別扭扭地掏出手機遞了出去。
    撥通熟悉的號碼，響了很久都沒人接。
    她再打，這次隻兩聲便接通。
    那頭沒人說話。
    趙驚婉先開口。
    “我有話和你說。”
    “嗯，你說。”
    男人低低地回應，聲音有些輕，莫名讓人心頭一動。
    “我想當麵說。”
    那頭片刻沉默。
    “就在這裏說。”
    “我要見到你。”
    她不肯妥協，更沒有等他的回複，直接掛斷了通話。
    趙驚婉把手機還了回去，然後就垂著腦袋站在原地等。
    越過她的肩膀，賽圖看見遠處停著的那輛車，最終還是打開了車門，他就知道，轉身默默走開。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在靠近，趙驚婉低垂的頭，直到男人走到她麵前才緩緩抬起。
    “說什麽？”
    他的聲音還帶著低低的沙啞。
    “謝謝。”
    少女聲音清亮，聽不出愉悅，沉悶卻透著股堅定。
    洛津能說什麽呢？
    他什麽都不想說，隻想把人扛回去，毀了這個決定。
    “謝早了。”
    有些事還沒徹底結束。
    趙驚婉不管他的說什麽意思，也不想深思，就這麽靜靜地望著麵前的男人。
    風越來越大，吹得她衣衫淩亂，發絲到處亂飛，
    腳下往前挪動，朝他湊近兩步。
    洛津眯起眼，下一秒，少女嬌軟的身體覆了上來，纖細的胳膊摟住他的脖子，
    在他唇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我走了。”
    看著少女近在咫尺的麵容，洛津喉結難耐地一滾。
    再壓製不住瀕臨爆發的情感，抬手按住她的頭，回應了一個更加激烈的吻。
    兩具身體緊緊地貼靠在一起，少女也在回應。
    偌大的停機坪，狂風肆虐，大風吹起兩個人的衣擺，
    耳際呼嘯的風，淹沒了他們濃重的喘息。
    壓抑的情感猶如衝破牢籠的猛獸，鑽進他們的內心深處放肆撕扯。
    短短一分鍾的吻，猶如一場華麗的美夢，
    最後終結在男人深情的眼眸之中。
    洛津呼吸微亂，目光炙熱地望著她，嗓間幾番滾動，最終也沒能吐出一句話。
    少女最後的一抱，趴在他的耳邊，眼角滑落的一滴淚，瞬間被風吹走，無人察覺。
    “洛津，回國之後，我會忘了你。”
    連同這裏發生的一切，她都會一起丟掉。
    她鬆開手，轉身想走。
    男人卻用力把她拉了回來，以同樣的姿勢湊在她的耳邊。
    留下一句未來每每午夜夢回，都始終縈繞在她腦海無法忘記的話。
    他鬆開手，解開了所有的禁錮。
    趙驚婉身體徹底得到了自由，睫毛微微一顫，不再抬頭看他，
    轉身就往直升機的方向走，背影纖弱又決絕。
    直到她踏進機艙內，男人才緩緩收回視線。
    直升機飛走了，洛津還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某一刻，他低頭輕輕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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