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玉微微頷首，表示理解。他說：“行吧，那從現在開始，你們隻需要全心全意地配合我就行了。不要認為自己手頭掌握的某些資料不太重要，就藏著掖著不肯拿出來給我看。工作我來扛，責任我來擔。這完全沒問題。我自己做過的工作出差錯我自然樂意承擔，哪怕你們讓我反複回溯我都沒問題。”
    係統 ：「至於您先前提到的劇情判斷，我們需要真實靠近小世界原住民並從中獲取情報的員工，暫時技術上做不到判斷哪個更需要您的幹涉。」
    正玉微微頷首，表示理解，然後說道：“那現在的意思是，全部交給我自己考量，那我先要聲明，這樣效率恐怕也不會太高。畢竟我的工作是給你們之前惹出來的事情擦屁股。正所謂千金買馬骨，比起我主動加班加點，期待先升職再調薪。不如你們先拿出點態度來，我也樂意拿出相應的態度來工作嘛。”
    他鬆開手，把手裏揉得衣冠淩亂的係統精靈放生。
    “好了，把這些錄像和錄音回報給他們吧。”正玉鬆了口氣，向後仰臥在自己的大床上，看著飛到自己麵前的係統精靈，“我的好寶寶，你在那邊錄音錄像了嗎？接下來我就要依靠你了，你能讓我滿意吧？”
    正玉早就憑借當刁民和係統提前提取了自己的報酬。
    這次隻不過更進一步罷了，有棗沒棗敲一竿子。
    既然那邊擺出自己可以談的態度，那不砍一刀都不是他的性格。
    更何況，因為一開始他就不好說話，那麽其他人搞他之前，也要考慮一下後果。
    係統 和正玉目光交匯在一起，聽到正玉的話語，它猶如受到鼓舞一般，立刻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已經做好了，一定不會讓他失望。係統，曾認為無法理解的人類的感情，這種無用的東西，足以讓他幹淨的內存中出現很多無用的嘈雜的數據。
    貝蒂曾經說，那句形容純白聖女的話。“我的青梅、同窗、摯友。”
    係統作為由正玉本人的記憶精加工而成的係統。他其實和自己的宿主一樣，敏感多疑欲望重而擅長欺騙他人，是個十足的利己主義者。
    係統精靈內心深處，一直羞於表達正玉對於自己的重要意義，但行動上卻毫不猶豫地與正玉默契配合著。他在這次上司與正玉的選擇中，選擇了正玉。
    他安慰自己的心，正玉必然不會讓自己利益受損。而如今他們作為共生夥伴，已經是犯上的朋黨。
    他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他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這次係統徹底說服了自己。
    嗯，我幫助我的母親是合理的！哪怕她已經變成父親，反正，合理的！
    再次穿梭回穿越公司總部前，係統拍拍自己的臉頰，加油，這可是你第一次嚐試欺騙自己的上司，我可以！
    他這次帶了一堆錄像錄音，光是走審批和清理消毒就花費不少時間。他急著在小世界第二天之前，回去見正玉，這次直接找上了上司。
    聽完了係統精靈所傳達的語音，一群穿越司的老油條湊一起都有些噎住。而上司命令係統調出監控，又看了正玉已經刁民得渾然天成的錄像。
    正在總部的上司和副手們，紛紛陷入沉默。
    上司：完啦！又招進來刺頭了！
    副手a是個看上去很年輕的貴婦人，她把自己裝飾得像個華貴的聖誕樹，珠寶彰顯她的財力。此刻她正在翻閱手裏的最新情報，她正是穿越司的情報中心，也就是為正玉提供任務信息的部門總管。
    這時候她率先抱怨起來：“我早就說了，要找員工就從初高中生裏找，三觀未穩定、學習能力強、容易塑造且對原本的世界也沒什麽念想，這種員工才是優質員工！”
    副手c嗤笑一聲：“這就是你整天加班的原因。”
    副手a猛地站起來，指著對麵的副手c氣結：“你！”
    副手b是個長著章魚腦袋的西裝男子，從他的西裝袖口裏伸出好幾隻觸手。他倒是有不同於形象的武力值，屬於穿越司的武力安保部門。據說自從進入穿越公司，一直在總部工作。
    他對貴婦人的說法有些自己的理解補充。
    觸手主管揮舞著自己的腕足，安撫貴婦人先坐下來，他精神滿滿地補充道：“大學生和剛開始工作的社畜也不錯！前者道德感高，容易說服！後者對工作有熱忱，就工作努力！如果正好被生活衝擊，穿越後就容易把新工作當成生活中心！完美！”
    貴婦人坐下：“反正下次咱們不能招這種工作好些年的老油條了，他這種人分秒必爭，又做過基礎工作，太難接觸。”
    副手c則是一個戴著麵具的兜帽女子，此刻她的麵具扭曲起來，看上去笑容已經扯到耳根。
    她一副樂子人看笑話的樣子：“啊哈！人家願意談條件就是沒打算跳槽，這不很好嗎？你們何必這麽擔心？”
    係統看起來則沮喪又委屈，像他這種本身就來源於預選宿主的係統，本身就對自己的宿主有很高的好感度。他這類係統多半極其了解這些宿主，很少有能和宿主鬧矛盾的。很多都合作愉快，且因為縮小版自己，大多數宿主都會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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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也不是沒有完全好評。
    這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係統，一個把記憶體類係統的好評率拉到99.999％的家夥。
    係統隻小聲地問真正的話事人，坐在最上側的穿越司boss：“那我需要怎麽回複他呢？”
    上司渾然不在意：“那就答應他咯。”
    他在挖自己的甜點，和係統抽空見麵時上司就說了，隻能給係統10分鍾。
    如今係統糾結再三，不過是浪費自己的時間額麵罷了。
    他這個從小到大都在做領導的家夥，壓根沒想到這是係統按照正玉的要求，留存上司正式的同意記錄。
    “反正積分也是爛在鍋裏的東西，本身業務員都能談的，隻是這些年隻有他談了。”
    上司吃下一口藍莓冰激淩，含含糊糊地回複。
    係統做忐忑的模樣：“會不會有點多呀，1點耶？隻要走完任務就給嗎？還是給點限製呢？”
    上司：“我很看重他的工作能力，我們這邊也願意給出更好的條件。既然要給就大方點嘛，隻要完成就給，一分錢不少，讓他好好工作吧。
    一般情況下最高起始基礎點是8k點，但1點……
    好吧，如果第一個世界完成足夠優秀，也會考慮為他提職。這樣基礎點數就跟他的職位相稱了。”
    聽到提職，幾個副手像被戳中什麽回憶了一樣。
    貴婦人尖叫說這可不行，然後補充道，幾百年了，您騙新人都不換個招數呢；章魚總管用腕足捂住頭，他的頭一直在變換色彩，此刻低聲呢喃我就是這樣被騙的；戴麵具的樂子人原地扭曲地笑起來，主打樂子人樂趣多，仿佛自己不是被騙的其中一個；剩下那個一直沒說話的機器人，最不是人的那位，看上去還像個正常人，正在觀測小世界的現狀，不知道有沒有在聽會議內容。
    上司則重新坐回椅子上：“哎呀，上班是這樣的嘛～他說得也有道理啊！千金買馬骨！後續把他的福利待遇在論壇裏公布一下，我都能想象業務員們打雞血開始工作的樣子了呢！”
    係統1235：“我明白了！我可以！”
    幾位副手看著係統就這麽飄出去，繼續聊起別的任務。沒人把區區漲價放在心上。
    就這樣，係統穿過同樣回來述職的同事和時間空間，再次回到了正玉身邊。
    “我！我做到了！”係統抿起唇，“這還是我第一次嚐試做這種事……真的沒問題嗎？”他當然沒覺得自己做得有問題，他就是單純想被宿主哄。
    正玉安撫還有些忐忑的係統。
    “既然他答了，那我沒問題了。比起讓我悶頭做，最後惹出麻煩，像這樣流程透明，需要拍板就上報。”正玉聊到這忍不住笑了一下，“這樣的工作流程才更安心，不是嗎。”
    係統吸吸鼻子，重新開始用意識與宿主交流：「您能滿意，真的太好了……其實上司很看重您，也願意給出更好的條件。他已經許諾如果第一個世界完成足夠優秀，會考慮為您提職」
    正玉微笑著看向自己的係統，眼中滿是讚賞之意，緩緩開口說道：“做事一定要積極爭取應得之物。他人的認可毫無實際價值，真正重要的永遠是利益。”
    係統和他本身的關係一目了然。
    每次正玉突然更換自己的衣服或者頭發，係統都會變得和他一樣。
    正玉他自然決定先把自己的係統拉到自己的陣營的一麵，在他的教導下，係統已經學會了做戲。
    先前正玉把他罵到哭全是在做戲罷了。
    先前又是假裝緊繃到捏著化蝶警惕一切，又是據理力爭分毫不讓。
    單純是讓那些老油條，知道自己的不安和貪婪，再得知他本人的確有本事的情況下，他就有了可談判的餘地。
    正玉對自己的自私底色了解很清晰。
    他從來和那些會說“我不在意待遇”“自己隻想學點東西”的崇高無畏之人不同。
    就單純把“我可以做，但要加錢”的表現擺在明麵上，正因為他的忠誠和能力都是有條件的。反而能給他們一種能控製自己的錯覺，他自然能從談判中得到更多利益。
    正玉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看看你，這不就成功地為我們謀取到了更多的福利嗎？你可是首個能夠謀取到提前完成願望條件的係統呢！”
    係統點點頭，他安心地貼上自家宿主的手指，閉著眼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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