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血月之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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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娃!劍鞘稅、單身稅、呼吸稅……繼承者,你可曾算過這筆賬?”
    維克多並未與艾娃直接交鋒,他始終與艾娃保持著一定距離,其瞳孔中的魔紋如算珠般滾動。
    “北境十六家貴族去年私自征收的稅額,抵得上我三年‘毛皮稅’的總和!”維克多那沾滿鮮血的右手,按著被騎士怪力撞碎的肋骨,左手卻優雅地推了推金絲眼鏡,“而這一切,皆是我!以更為高明的貪婪,遏製了他們的橫征暴斂!”
    說到動情處,維克多甚至雙手張開,對麵前溫斯坦城的繼承人道:“我是溫斯坦城不可或缺的惡!”
    艾娃的語氣依舊冰冷:“當惡成為衡量的標準,首先被衡量的,永遠是弱者的脖頸...格雷的家主。”
    男人額角青筋暴起,卻用沉穩而耐心的語氣引導道:“艾娃,你也不要將你的母輩看得過於高尚!你當我是主動做了這些事?誰在我這個位置上都要做,而我做的最好!若是我做不好,溫莎華那個女人又何必用我呢?”
    然而,這番話並沒有起到作用。
    他的話非但沒有讓艾娃的攻擊速度減緩,反而使其更加淩厲、銳不可當。
    年輕的騎士統領徑直衝破烈焰,其聲音中充滿了殺意:“無需多言,拿起你的劍!若不想在人前受審,那就與我決鬥。若你當真無罪,神自會赦免你。”
    艾娃的雷槍裹挾著颶風疾馳而來。
    維克多卻出人意料地張開雙臂,似是坦然直麵死亡。
    在槍尖即將觸及胸口的瞬間,他背後的受難神像突然睜眼,無數觸須從地磚中噴湧而出,將艾娃的雷槍緊緊鎖定在法陣中央。
    維克多趁機撞碎彩窗,跌落至大廳。
    艾娃憤怒的聲音從他逃跑的身後傳來:“竟敢與魔族勾結!維克多!你的靈魂肮髒至極,令人作嘔!”
    彩窗碎片於空中凝聚成盾,男人赤裸的脊背被碎片割裂白骨森森。
    當他喘著粗氣撞開宴會廳大門之際——假麵舞者們,同時停止旋轉,揭下麵具,露出雷騎刺青。
    一雙雙眼睛安靜地注視他,他感到後背毛骨悚然。
    大廳內,格雷家族成員,被控製捆綁瑟瑟發抖。長桌上,族徽蛋糕,被砸個粉碎,破碎不堪。
    顯然,此處早已被騎士們摧枯拉朽般輕易攻陷,那些逢場作戲的假麵賓客,亦皆為雷騎假扮。
    “驚喜。”艾娃的聲音從破碎的穹頂傳來,“你安插的人皆葬身湯鍋,不要逃了。”
    維克多喉嚨緊澀不堪,原本溫柔的語調也變得艱澀:“這就是你們的騎士道義?!”
    “別開玩笑了,我都不信這種東西。”艾娃用槍打落大廳的玻璃,使維克多撞爛的通道更安全一些。
    “你真是標準的西爾文家族女人…”
    “多謝誇獎。”她好整以暇地詢問維克多,似乎真的好奇一般,“你還不投降?莫非你下定決心要與這座銷金大宅一同化為灰燼?可以,我不在意。”
    鎧甲的磁暴紋路閃耀,艾娃·西爾文手持纏繞雷光的騎槍縱身躍下。
    艾娃舉槍,她說:“你無意決鬥。不過也好,我等雷騎本就更擅於結陣,而非單打獨鬥。”
    她身後原本身著華服的雷騎,褪去華服列成戰陣。
    現世【鏽釘酒館】
    吟遊詩人撥動琴撥,把這位惡徒的末路當作談資,唱著後半段艾娃對維克多的虐殺。
    “聽說了嗎?”長身人在歌聲中突然開口,指尖神經質地摩挲著酒杯缺口。
    半身人盜賊嗤笑:“唷,百事通。又有什麽謠言?說來聽聽?”
    那人幹笑兩聲,此前溫斯坦城莫名傳起過一陣有關‘西爾文家族成員賣鉤子’的謠言,導致他們這些酒館百事通的風評都下降不少。
    長身人的喉結滾動著吞咽貪婪,而後低聲說:“當年格雷莊園地牢裏...鑲滿了稅票...連牆壁和地板都是鋪滿了金箔。”
    聽到這話,隔壁的地精僧侶憋著笑,故作神秘補充道:“當地村民說,維克多破碎的靈魂仍在清點戰利品。”
    “真的假的?!”
    “唉呀,你就聽他吹吧!我們現在,不就在格雷莊園改造的酒館上嗎?”半身人哈哈一笑,她全然沒把這話放在心上,“你問問老板!問問她裝修時有沒有扣下金子?”
    牆壁上維克多的畫像則被人反複描畫成怪物,還有兩枚飛鏢紮在他眼睛上。
    酒客們哄笑著將鬆子殼擲向畫像,金屬製成的骰子在汙漬斑駁的桌麵上滾動,折射出血色月光。
    酒館外,孩子們傳唱新編的歌謠,昭示了九年前那場打鬥的結果。
    "金絲眼鏡掉下河~狐狸精靈笑嗬嗬~稅官變成癩蛤蟆~蹲在淤泥數貝殼~"
    副本【溫斯坦城】
    行動開始前的一小時。
    艾娃對著隨身副官輕歎:“維克多篡改了所有‘誠信’詞條的插圖。將握手圖案替換為天平,而天平兩端分別坐著西爾文家族和瘦骨嶙峋的農民。”
    她作為雷騎統領,剛剛與現任領主塞勒姆進行了一番交談,獲得了針對格雷家族進行清算的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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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將這頁兒童教材狠狠地甩在塞勒姆領主麵前時,她的母親塞勒姆,竟突然如醍醐灌頂般低聲呢喃:“原來母親留給我的,並非錢袋。”
    誠然,那的確是錢袋,但並非如此使用。
    溫莎華期望後輩將它就地斬殺,以此立威,或是成為豐饒的柴薪。
    總而言之,不是如她母親一般,將信任給予這種惡犬,妄想以貪治貪。
    艾娃佩戴上護甲,她對身後的雷騎們下令:“我將後背托付給諸位。出發吧,同伴。”
    【格雷家族莊園】
    【“西爾文,不過是個強占他人財產的卑劣家族。”】
    維克多雙親那飽含恨意的話語,在他耳畔不斷回響。
    疼痛使人軟弱,生出幻想,自過去尋覓此刻的答案。他甚至開始懷念幼時逼迫他學劍的父親。
    他已有二十多年未曾聽到這句話了。
    曾經溫莎華·西爾文的邀約,猶如一把重錘,擊碎了幻覺裏的聲音。
    【溫莎華·西爾文,麵對維克多的刺殺,她並未驚慌失措。她沉穩地詢問格雷家族的近況,又示意他坐在與自己相對的座椅上。】
    【維克多·格雷艱難地站起身來,手腳上的鐐銬使他險些跌倒。】
    【然而,在她沉穩的注視下,他回應著溫莎華,竟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和盤托出。】
    【溫莎華輕勾手指,鐐銬應聲而落。】
    【這個年輕的領主向年幼的孩子伸出手:“西境的潮水亦要聽我號令!跟隨我吧,我定然不會辜負你。”】
    【沉穩而寬容的笑容,逐漸消解少年的恨意。原本刺殺她的少年,心甘情願地屈居在昔日仇敵之下,成為西爾文招攬英才的旗幟,隻為博得領主的一絲笑容。】
    於維克多而言,溫莎華此人,輕盈如風,沉重如錨。黑暗如悔恨,明亮如燈塔。
    而她真正離世後,他才發覺連自身的死亡,也在溫莎華的算計之內。
    何必如此,何須如此,怎至如此。
    維克多自雷騎圍攻中發出崩潰的笑:“哈哈哈哈哈!我真愚蠢,永遠在等待著一場月光的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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