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緘默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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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街角。
    一抹屬於艾莎,幾乎溶於夜色的修長黑影正無聲逼近,刀鋒寒光一閃而逝。
    與此同時,教堂門前的衝突已達高潮。
    宏偉而神聖的教堂門前,渺小無助的無辜少女,與門後方迅速集結、麵露關切與憤怒的神職人員,構成一幅極具張力的諷刺畫麵。
    沾血的金色門環與女孩顫抖蒼白的指尖形成刺目對比,濃重的鐵鏽味和著她恐懼的喘息,彌漫在清冷的夜裏。
    就就在這片壓抑之中,門被猛地拉開——她被一位快步上前的修女猛地拖入教堂內部。
    突如其來的光線變化令人目眩。教堂內溫暖的燭光透過彩繪玻璃,在她身上投下破碎斑駁的光影,如同她偽裝的命運。
    女孩抬起的臉上,淚水與血水混雜。額心猙獰的血洞仍在汩汩湧出溫熱液體,蜿蜒而下,模糊了她原本秀麗的輪廓。
    那雙盈滿驚惶的眼底深處,卻掠過一絲極快、幾乎無法捕捉的冰冷算計。
    修女溫潤的指尖輕撫過女孩濕漉漉的發頂,絲毫沒有察覺這份偽裝下的危險。把她帶入教堂的雙手沾染了黏膩猩紅的血,反而更加憐惜地抱緊她,試圖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這個顫抖的孩子。
    “好孩子,別擔心,沒有人能傷害你。”
    這一切,與艾琳娜預想的完全不同。
    撫育過她的修女,此刻正滿臉焦灼地撥開人群,大概是剛抱過孩童,她身上彌漫著乳香。
    那雙向來慈祥的藍灰色眼睛裏盛滿了純粹的痛心,絲毫沒有對這張臉產生半分懷疑——她撫育過太多孩子了,其中不止有艾琳娜一位半精靈。
    而半精靈的生命又很長,大多數長相尚可的長壽種都曾侍奉貴族。
    可即便沒有立刻認出她,那份源於習慣的信任與慈悲也壓過了所有警惕。
    這些神明使者,毫不猶豫地為這“可憐的羔羊”,敞開了通往聖所的大門。
    防禦法術的金色紋路在門前地麵上亮起,試圖阻擋那看似致命的追兵;厚實的羊毛毯裹住了女孩冰冷的身軀;熱騰騰的草藥茶和幹淨的繃帶被迅速送來;擅長治療術的神甫甚至來不及披好法袍,就被匆匆喚來——
    沒有一人追問追殺者的來曆,她們已決心為了這個“無辜”少女,與門外的黑暗為敵。
    無人知曉被親手引入聖地的,才是真正的惡狼。而她們這些牧羊人,才是不速之客早已鎖定的羔羊。
    “...請母神賜予她新生...”正在施展治療術的神甫禱言戛然而止。
    她驚恐地看到,女孩額前破裂的皮膚下,兩隻蒼白尖銳的骨質犄角,正隨著治愈畸形地穿刺而出,蜿蜒向上——那角不似巨魔的粗壯。
    精巧而邪惡的弧度,隻指向一個……早已被萬族驅逐至深淵的禁忌種族!
    “退下!”神甫快速驅散身邊好心的同袍,從腰間抽出精巧的錘頭杖。
    她對姊妹們大吼,“這孩子是魔族!要小心……!”
    猜對了,但太遲了。
    冰冷的暗影如毒蛇般竄出,勒斷了未盡的警告。
    黑暗化作實質的潮汐,瞬間吞沒了聖潔的光芒。神職人員的慈悲凝固在臉上,轉而化為難以置信的驚駭。
    而少女輕笑著,從教堂內部拉開大門,迎接她的下屬。
    她的陰影中,正源源不斷湧出邪惡的暗影刺客,將教堂內符合要求的神職人員帶走,將沉睡著的僧侶、唱詩班及孤兒們一一殺死。
    聖潔的白袍被撕碎,溫暖的治療術光芒被汙穢的紫黑色魔能強行侵入、覆蓋。吟唱讚歌的喉嚨被劃開,柔軟的舌頭被割去。
    失去自由的神甫眼神空洞麻木,皮膚呈現死灰,關節以非人角度扭曲。
    她們被艾琳娜無情地擄走,投入了最褻瀆的儀式。所有感官被粗線縫合,隻能在喉嚨深處發出無意義的、令人骨髓發冷的“咯咯”聲。軀體被扭曲、改造,轉化為生前最為痛恨與不恥的魔族造物之一
    ——“緘默信使”。
    說是信使,可能很難理解。若是轉換為玩家世界的語言,就是超級計算機。
    她們曾是知識與恩澤的載體,如今卻成了最“高效”的情報處理機器,為魔族侵略同胞姊妹的計劃工作不休——甚至有關屠城的計劃,也有著這些被奴役的神職人員,所化的緘默信使的背後幫助。
    為了最大化地利用其知識,信使保留了生前的記憶與能力。
    她們並非沒有拒絕過,不少信使都在恢複意識後用各種辦法找死。
    但落入艾琳娜手中,她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身上的縫合印記與每一寸扭曲的形態,都在無聲泣訴著永恒的絕望。
    就在cg教堂內的慘劇歸於寂靜之時,被禁言的玩家回到了聊天軟件。
    【勇者小隊 gogogo】中,玩家們正在激烈抨擊‘艾琳娜利用神職人員的善心作惡’的行為:
    “修女小姐姐又做錯了什麽?!策劃沒有心!”
    “我艸!我就知道!”
    “孽障!你又知道什麽了!”
    “吐了吐了,利用別人的善良……這個遊戲遲早靠血腥暴力進24+”
    “雖然但是……黑化病嬌小姐姐好帶感!這cg質量!經費爆炸!”
    “你三觀跟著五官跑了?那是活生生的人被做成了工具!”
    “嘶……想起之前某書做實驗。隻要在大街上喊媽媽,無論對方多大有無生育,都會有女性回頭查看。唉,艾狗殺人誅心啊。”
    “嘿!人都馬上要死了,風光大葬了不許罵!”
    在一片聲討與玩梗中,終於有人意識到了最關鍵的問題:“重點錯了好嗎!艾琳娜不是半精靈嗎???”
    是啊,不少人也有點迷糊。
    不是,說好的半精靈優雅小姐姐呢?
    明明副本介紹和先前的npc,都說艾琳娜·暗影是半精靈啊,怎麽就突然物種變化成魔族了呢?
    玩家尤裏興奮起來了——他就知道!他之前的猜測絕對沒錯!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在群裏投下一枚深水炸彈:“賭十枚金幣的,溫莎華的實驗極有可能是把魔族變成其他不食人的種族,而後翻車了,變成了基因編輯技術,把艾琳娜變成魔族了!”
    “可惡的歐皇剛開服沒多久就攢了十枚金幣了嗎?”
    “有沒可能是他覺得自己不會輸??”
    “嘶,你真的攢了十枚金幣了嗎尤裏親,不是狗 羅曼親!幫我們毆打他!!!”
    “臥槽,你字多你說得對……”
    “這回預言家都出來了,不得不信了可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