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醒後的紅裙女，搖著疼痛刺骨的腦袋，撇了一眼旁邊的騰飛。
    “誰給你的膽子穿這身衣服？”
    “昨天你還拿給我穿來著，怎麽今天就變卦了？”
    紅裙女瞅著騰飛身上白綠相間的長袍，心中一酸，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
    “哎！姑奶奶，我不穿了，我脫。”
    騰飛說著就開始扒衣服。
    怎麽回事嘛？昨天還拿給他穿了一下，今天看到竟然還氣哭了？
    “穿上吧！”紅裙女忍著淚，“挺好看的。”
    “好看嗎？”
    “好看。”
    “爺像你師兄嗎？”
    紅裙女眼中殺氣瞬間拉滿，“沒事，你怎麽總要找死？”
    “不是啊姑奶奶，你昨晚上喊我一夜師兄啊！”
    “昨晚上？”
    紅裙女詫異的瞅著屋裏的空酒瓶，這些可是她多年攢下的寶貝啊！
    “你喝老娘的酒？”
    “什麽嘛！明明是你自己關著門偷喝的。”
    騰飛真是比竇娥還冤呀！
    “老娘喝的？”紅裙女仔細回想昨天晚上，她隻記得自己看著騰飛昏死過去，心裏突然想起了師兄慘死在自己麵前的場景，一時間忍不住心中的絞痛，踉踉蹌蹌的跑了回來。因為實在是難熬，便取了酒過來喝，想用酒精麻痹自己減少痛苦。
    這是喝多斷片了？自己說了啥什麽都想不起來。
    騰飛點點頭，拉扯了一下長袍的邊角，實在很難走路。
    “老娘都說了什麽？”紅裙女威逼利誘道“說說。”
    “也沒什麽，就是說你師兄死在了荒漠，你很想他。”
    “還有什麽？”
    “還有，你拿繩子上吊，被爺救了。”
    “嗯！”
    紅裙女冷冷的“嗯”了一聲，起身說道“衣服脫下來，我給你改改。”
    “姑奶奶，”騰飛心想，又不讓爺穿你師兄的衣服了，爺都不嫌棄這是死人的衣服，
    “爺衣服洗了，爺總不能光著屁股在你麵前吧！”
    “沒事兒，你蓋在床上被子裏。”
    “好吧！”
    看著紅裙女難得的溫柔，騰飛也不想再氣她半死。索性鑽到床上把衣服脫下來，蓋在被子裏。看看紅裙女要幹什麽，難不成還想非禮自己嗎？
    紅裙女拿起那紅綠相間的衣袍，放在鼻尖聞了聞，深深的吸了一口上麵的味道。從床底下拖出一個針線框，拿出剪刀就開始哢嚓哢嚓的剪起來。
    現在的她看不出一丁點情緒波動，好似剪的不是她亡故的師兄留下的衣袍，而是一塊普通的布料。
    剪好之後，穿針引線，便開始縫製，手腳利索飛針走線，像極了良家婦女為自己夫君縫製衣服的場景。
    無聊的騰飛試圖打破寧靜，縮著腦袋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師兄像爺嗎？”
    紅裙女飛針走線的手頓了一下，輕聲說道“五分像。”
    “那日拍賣會，你是看爺像你師兄，才買下的嗎？”
    “是，本不想多管閑事的。”
    “咱們還真是有緣呀！如果不是爺有五分像你的師兄，那日爺就不知道被賣到哪裏去了？”
    “以你的身手，不過是扮豬吃老虎而已，他們哪裏是你的對手？你想逃脫易如反掌，如果不是落在了老娘的手裏，現在早不知道到哪裏瀟灑去了？”
    紅裙女說著頓了頓，抬眼看著騰飛，“昨日你明明可以遠走他鄉，離我而去，為何又要回來？”
    騰飛聳聳肩，說道“爺擔心你嘛！”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紅裙女挑起眉，她才不相信騰飛有這麽好心呢！
    “哎呀！爺擔心你還有錯了？”
    騰飛都覺得自己演技炸裂，差點連自己都信了。
    “姑奶奶，你把你師兄留下的衣服改給爺穿了，你以後拿什麽想念你的師兄啊？”
    紅裙女一邊縫著衣服一邊擺來擺去對準布角，“本來想留住你做我師兄的替身，陪我度過這漫長歲月。現在想想，你就是你，永遠都不是他。昨天似乎發泄了很多東西，心裏麵好受多了。”
    她抬眼看著騰飛的臉，“你答應我三個條件，我就送你回家可好？”
    “姑奶奶真的願意送爺回家嗎？”
    “你放心老娘說到做到，不會給你苛刻的條件。”
    “不如說來聽聽，是哪三個條件？”
    “第一個條件，回答我幾個問題即可。”
    “那第二個條件呢？”
    “第二個條件，扮演一次我的師兄即可。”
    “就這麽簡單嗎？”
    “是，就這麽簡單，第三個條件也許有點難。”
    “不妨說來讓爺聽聽，這點難度有多高？”
    “老娘會聯係直升機來接你，但是你走之前，幫老娘把房子燒了，把老娘的骨灰帶回去。”
    “為什麽你一定要死？”
    “因為我活的實在太累了，我不能為師兄報仇，也不能為我門上下討一個公道，不如陪他們一起去了，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
    “你就不能活著跟爺回去嗎？好好活著，將來有一天為你宗門所有師兄弟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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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滅門慘案已經發生，你看我的能力，除了當炮灰被一刀砍了，還有什麽價值？別說為他們報仇，哪怕是嗬斥一聲仇人的資格都沒有。”
    “姑奶奶，如果你願意，爺一定會幫你報仇雪恨，看在你願意送爺回家的份上，爺幫你找到你的師兄複活他。”
    紅裙女淡然一笑，把手中縫好的衣衫丟給了騰飛，“你安然回去就好。”
    這是看不起騰飛啊？
    “姑奶奶信爺一回可好？”
    “想回家就閉嘴。”
    “好的嘛！”
    騰飛穿上衣服，心裏麵直念叨，“符文，怎麽才能讓姑奶奶活下去？”
    符文給予一段文字“人家死活關你屁事？”
    “嘿？你這冷血玩意。”騰飛悄悄罵道。
    騰飛扳著手指，心裏麵亂糟糟的，他現在隻想紅裙女能活下來，畢竟人家也不是什麽壞人嘛！
    而且滅門慘案，他身邊的兄弟，秦漢中和林道，都是被滅了門做了幾百年奴役的，他不能看著紅裙女白白死了。
    對，絕不能。
    他要去荒漠，找到紅裙女師兄的骨骸，複活。
    “姑奶奶？”
    紅裙女聽到騰飛叫她，“老娘給你熬點粥，吃些之後，我們就開始吧！”
    “姑奶奶，我們去荒漠找你師兄如何？”
    “找不到了。”
    “為何？”
    “師兄當時，把魂魄附在我體上保護我，早就已經灰飛煙滅了。屍體被仇人砍成了肉泥，早就屍骨無存了。”
    “不，爺一定還有辦法，爺一定還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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