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裙女的萬般無奈，就是所有的發展都按騰飛的設計而行，自己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命脈被騰飛拿捏得死死的。
    即便她不答應騰飛的要求，騰飛也沒有半點損失，而自己呢？唯一的希望便會就此破滅。
    她也知道騰飛再給她時間適應，可她高傲的心，又豈能讓別人隨意擺布？
    現如今，師門隻剩她一人，其他鳳凰族人又不願接納她這個分支唯一的幸存者，她還有選擇的機會嗎？
    她唯一的希望，也隻有騰飛，這個她不願意相信，又不得不相信的陌生人。
    賭吧！
    大不了一死，帶著師兄一起永遠消失，從此便不會再有任何痛苦了。
    她逼著自己按騰飛的要求去做，牙齒咬破嘴唇，鮮血在喉嚨裏打轉，鹹鹹的像極了眼淚。
    這一跪，所有的驕傲和自尊，橫掃一地，再也扶不起來了。
    “你說話可算話？”
    她並膝落地，眼眸裏閃著淚光，卑微的軀體微微顫抖。
    “姑奶奶，”騰飛沒想到紅裙女真的就……
    他放下手中的大肘子，衝到紅裙女麵前，單膝跪地，“姑奶奶，小飛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啊！”
    “你說話不算話？”紅裙女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她幾乎崩潰了。
    他怎麽可能當玩笑呢？
    她是下定了多大的決心才願意舍棄所有的傲骨，他卻隻是開個玩笑？
    所有的努力排起來的心境，瞬間崩塌了。
    “姑奶奶，你聽爺解釋……”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
    “滾！”紅裙女怒吼著，眼中爆射著滾滾岩漿。
    “姑奶奶……”
    騰飛捂著半邊臉，聲音哽咽，喉嚨裏似被塞了根棍頭，戳得刺撓。
    “明天，你就走。”紅裙女努力壓製自己即將崩潰的心，她玩夠了這樣的嘲弄。
    “姑奶奶……”
    騰飛努力回想之前的一切，究竟什麽地方出錯了？為什麽會這樣？
    “到底怎麽了？”
    “小飛，姑奶奶，不想再複活師兄了。這裏，地下室隔層裏，有很多黃金和寶石，你都帶上，明天就離開吧！”
    紅裙女絕望的眼神，讓騰飛不禁心中一陣絞痛。
    “姑奶奶，你怎麽了？爺做了什麽？讓姑奶奶這樣卑怯？”
    “老娘突然想通了而已。”
    “不，是爺的錯，一定是爺的錯。我現在腦子很亂，姑奶奶，你跟爺說，到底爺做錯了什麽？”
    紅裙女抬起死灰的眸子，淚痕幹涸在眼角，聲音很平靜的說
    “一切都該結束了。”
    她緩緩起身，身子硬的像僵屍，一顆心徹底死亡，慢悠悠的往門外而去。
    “別走，”騰飛立馬起身堵在門口，“你不能走。”
    “讓我去陪師兄吧！”
    騰飛急得滿腦子生疼，他真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做了什麽，讓紅裙女突然間情緒失常。
    “姑奶奶，咱有話說話，爺最看不起你這種反複無常的態度。”
    “我反複無常？”
    紅裙女簡直不敢相信，到底誰反複無常？明明是他剛才說，隻要跪下來磕三個響頭，答應做他的狗，就可以知道他的身份。一轉臉，就說是在開玩笑，到底誰反複無常？
    “難道是爺？”騰飛更是難以理解了，他們剛才不是明明在談論如何生蛋嘛？怎麽突然之間就搞得誰也弄不懂誰了？
    “騰飛，你愛開玩笑是嗎？你知道你的玩笑帶給別人的傷痛有多大嗎？合計著，等老娘把蛋生了，你一句話，爺在開玩笑，我師兄的事情就這樣擱淺了？”
    “不是，姑奶奶，一碼歸一碼，你師兄的事情爺是非常上心的。”
    “上心？”
    紅裙女嘴角掛著慘淡的笑，剛才是誰開玩笑來著？
    “爺到底做錯了什麽？”
    騰飛腦袋都要炸了，他怎麽就搞不懂女人呢？
    “你沒錯，是老娘的錯。”
    是老娘太自負了，不配知道你騰飛的真實身份。
    “姑奶奶，爺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親口告訴爺，爺錯哪了？”
    騰飛強壓心中的不爽，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紅裙女雖然不想再搭理騰飛，奈何騰飛的口氣真的不容她狡辯，她好似真的就這樣被俘虜了一般，不由自主的解釋起來
    “是你說，老娘給你跪下，磕三個響頭，認你為主，你就告訴老娘你的身世。可你，出爾反爾是幾個意思？”
    紅裙女一邊流淚，一邊哽咽著說完這些話。
    天知道，她當時是如何逼迫自己去做的，拋下她所有的自尊和驕傲，願意去做騰飛的奴，隻為換取一句話，甚至那句話，不一定是真話。她就這麽卑微的去做了，到頭來竟然是騰飛的調侃。
    天，當時就塌了，她的心都跟著死了。
    誰能理解那種絕望？把她打入萬丈深淵。
    “一個身份真的就這麽重要嗎？”騰飛緊鎖的眉頭，讓自己陷入了兩難的絕境。
    紅裙女默默的流著淚說道“我的命給你了，師兄的命給你了，到頭來，我們都不知道自己跟隨的是誰。就算是一個人去修法，也要知道自己的祖師是誰，也要知道自己修的是什麽法吧？就算是你去吃飯，你也知道你吃的是什麽，吃多少能飽吧？這麽一點點簡單的心理安慰，過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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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奶奶，不是爺不肯說，實在是答應了恩人，不能說。”
    “一點點，一點點好嗎？”
    紅裙女懇求的目光閃著淚花，“我現在就磕頭好不好？我們種契約，我願意做你生生世世的奴仆，你就告訴我一點點，好不好？”
    “姑奶奶，”騰飛看著紅裙女，心軟了一大截，“爺若說了，你就真得被種契約了，爺不想把你生生世世鎖住。”
    哪知紅裙女當場就崩潰了，“你鎖住了師兄，就等於鎖住了我，你以為你放我自由了嗎？”
    “我……”騰飛今天遇到的話題是真的燒腦啊！
    “可是，爺的能量與尋常人不同，一旦使用，就不能放你師兄走。”
    “你為何不能把老娘一起收了？非要分開我們？”
    紅裙女徹底崩潰，她撕扯著騰飛的衣領咆哮著，眼珠紅得要噴火。
    “爺……不想為難你，怕你不願意……”
    “老娘什麽時候說不願意了？老娘隻是不想當條咬人聽話的狗，老娘還是有自尊的。為了師兄，老娘這點自尊跟驕傲都不要了，你卻看不起老娘，要老娘滾了？”
    紅裙女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吐露自己的心聲，淚水混合汗水，弄髒了猙獰著的小臉。
    騰飛輕輕擦拭紅裙女臉上的淚痕，輕聲說道“你太狂傲了，爺哪次不是聽你的，爺都不敢拋棄你，怕你一個不高興，把爺老家給拆了。”
    “求求你，給我種一個吧！”
    紅裙女抽泣著，“我生生世世都要和師兄在一起，無論將來會發生什麽。”
    “唉！為了你師兄，你什麽都願意做啊！”
    “我隻有師兄了。”
    “以後還會有爺護著你，和你們。”
    騰飛所說的你們，指的是幺九，秦漢中，林道，赤練仙子，鬼符，肆涼，醉無意，以及紅裙女和她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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