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魂樹凝魄,玄功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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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徐初的靴底碾碎最後一塊刻著“拜”字的石片時,眼前的霧淵突然如墨汁如清水般散開。千裏亂生崗在他身後崩碎成齏粉,唯有中央一座高達千丈的養魂樹拔地而起,樹幹呈半透明的黑色琉璃色,枝椏間垂掛著拳頭大的藍色果子,每一顆都映著他魂魄的虛影。樹下,斷魂花如血色地毯蔓延,花瓣尖端凝結的露珠竟是他先前斬殺石像時濺落的血珠所化。
    “原來這裏,才是亂生崗的真容。”徐初喃喃自語,掌心貼著養魂樹粗糙的樹皮。樹皮上隱約浮現出鬼族文字,竟與他在炎魔穀深處第四幅畫上符文有那麽幾個字符相似——一萬四千年前,鬼族帝王將自己的殘魂封入養魂樹,以萬族香火為餌,妄圖借他人魂魄重生。而此刻,隨著千古殿第十三層的形成,整座亂生崗已化作他識海中的小世界,養魂樹的根係正與千古殿的靈脈相連。
    他盤膝坐在樹根交錯的平台上,頭頂懸浮著青銅色的千古殿虛影,第十三層樓閣清晰可見:殿門鐫刻著鬼族圖騰與徐家祖紋交織的圖案,殿內漂浮著亂生崗的殘霧,卻被生命水域的靈氣淨化成淡金色。元靈鎖鏈與破風矛懸浮在他兩側,鎖鏈上的靈魚鱗片吸收著養魂樹的藍光,矛身的風紋則與養魂樹的枝椏同步輕顫。
    深吸一口氣,徐初擺出九天玄功的起手式:左手拇指抵右手食指成圓,右掌食指垂直點在掌心,這是徐家秘傳的“初級化魂印”。離魂花的藍光從玉盒中溢出,化作三朵透明花影融入他眉心。刹那間,識海中沉寂多年的三魂六魄突然震顫——自凡界失去一魄後,他的命魂始終如缺角的玉盤,此刻卻被離魂花的靈力填補,每一道魂魄裂隙都泛起清涼的生機。
    “噗!”徐初吐出一口黑血,血中混著細小的石像碎屑。那是被鬼帝殘魂轉化的李家祭祀術留在他魂魄中的印記,如今被離魂花的力量逼出。他能清晰看見,自己的三魂天魂、地魂、命魂)正與六魄胎光、爽靈、幽精、雀陰、吞賊、非毒)重新契合,命魂中央,母親獻祭的心髒虛影正與養魂樹的藍光共鳴,跳動出天地初開般的韻律。
    千古殿第十三層突然傳來轟鳴,殿門轟然打開,無數血色霧氣湧入殿內,卻在觸碰到靈植牧場的靈米時,化作滋養的露水。徐初知道,這是亂生崗的屍煞之氣在被千古殿淨化。他運轉玄功,將養魂樹的藍色果子靈力引入經脈,果子破裂的瞬間,他仿佛看見鬼族帝王的記憶碎片——那是個被仙界大能斬斷頭顱的帝王,臨終前將殘魂封入養魂樹,妄圖借“長生祭祀”奪舍重生。
    “徐家小子,把身體交給本座!”
    鬼帝殘魂的咆哮從養魂樹深處傳來,66條黑色觸手從樹根竄出,纏上徐初的腳踝。但此刻的徐初早已不是亂生崗邊緣被迷魂咒困擾的修士,他運轉的九天玄功本就克製邪祟,何況千古殿第十三層的規則已由他掌控。元靈鎖鏈自動飛出,鎖鏈上的生命之力化作藤蔓,將黑色觸手絞成飛灰,破風矛更是發出尖嘯,在養魂樹表麵斬出三道風痕,露出下麵閃爍著五彩光芒的樹芯——那是母親五彩樹的本源氣息。
    “你以為,我為何能免疫你的石像咒?”徐初閉著眼睛,嘴角勾起冷笑,“我娘是混沌初開的五彩樹所化,你的屍煞之氣,早在我吸收生命水域靈氣時,便與她的本源相容。”他想起母親臨終前的微笑,想起她化為五彩樹時飄落的花瓣,每一片都帶著能淨化萬邪的生機。鬼帝殘魂不知道,徐初的魂魄中,早已有了混沌靈根的烙印,豈是區區屍煞能奪舍?
    養魂樹劇烈震顫,藍色果子紛紛墜落。徐初張嘴接住一枚,果肉入口即化,化作冰涼的能量流遍全身。他感覺自己的識海在擴大,千古殿第十三層的小世界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完善:西側形成新的靈礦脈,東側浮現出霧淵湖泊,而中央的養魂樹,正在將鬼帝殘魂的力量轉化為純淨的魂魄之力。
    識海深處,焰靈的氣息突然暴漲。小紅狐化作魔龍形態,在千古殿第六層的屍氣池中翻滾,吸收著亂生崗殘留的煞火。她的赤紅外衫早已被火焰取代,龍鱗縫隙間跳動著三色火焰——天火的紅、煞火的黑、生命火的金。但很快,火焰又化作赤紅色長發,魔龍蜷縮成少女模樣,沉沉睡去,眉心多了一枚火焰狀的魂印。
    末香的氣息則在第十三層的西北角爆發。米色長衫被屍氣染成深灰,紅色瞳孔中流轉著鬼帝殘魂的幽藍,他盤坐在新形成的屍氣潭中,雙手結出鬼族印法,卻又帶著徐家玄功的圓潤。屍王的本源與鬼帝殘魂的屍氣融合,竟讓他的修為直接突破到化神後期,指尖輕輕一握,便能捏碎空氣中的石像殘影。
    徐初繼續運轉玄功,離魂花的力量開始重塑他的魂魄。他看見自己的命魂上,原本缺失的那一魄位置,正浮現出母親五彩樹的枝葉虛影——那是用混沌靈氣凝聚的“偽魄”,雖非原生,卻比凡界的魄更堅韌。元靈鎖鏈與破風矛突然發出共鳴,鎖鏈纏繞在破風矛上,形成螺旋狀的兵器虛影,這是他在斬殺萬具石像時領悟的“破陣槍意”,專破一切由咒文構成的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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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古殿的鍾聲在識海回蕩,第十三道鍾聲響起時,徐初猛然睜眼,眼中閃過養魂樹的藍光與生命水域的波光。他站起身,發現自己的衣袍已被五彩光暈籠罩,袖口繡著的靈米圖案正在吸收養魂樹的精華,化作可攻擊的靈植法術。元靈鎖鏈自動纏上手腕,破風矛懸浮在肩側,而千古殿第十三層的入口處,正浮現出鬼帝殘魂臨終前的投影。
    “去西域望生門……那裏有你娘的下落。”殘魂的聲音充滿不甘,“但本座勸你別去,望生門後是萬族墳場,你娘的五彩樹本源,早被仙界大能種在了……”話未說完,殘魂便被千古殿的光輝碾碎,隻留下最後一絲惡意的冷笑。
    徐初卻不為所動。他清楚鬼帝殘魂的陰謀,望生門三個字,早在母親的童謠中出現過:“望生門,盡頭岸,五彩花開入晨霾,。”當年穆峰叔打出往生橋時,他曾在神器上看見過相同的紋路,那座橋的盡頭,必然與望生門相連。而鬼帝殘魂提到的“萬族墳場”,反而讓他更加確信,那裏藏著徐家與穆家滅族的真相。
    他望向千古殿第十三層的養魂樹,樹上又結出三顆藍色果子,每一顆都映著焰靈、末香和小蓮的麵容。這是亂生崗之戰的饋贈,也是千古殿進化的證明。現在的千古殿,不僅有靈植牧場、生命水域、屍王殿,更有了能滋養魂魄的養魂樹,以及容納禁地的第十三層小世界。
    指尖輕撫腰間的離魂花玉盒,徐初忽然聽見外界傳來細微的震動——那是李家、城主府和末法宗的追兵踏入亂生崗外圍的腳步聲。但下一刻,震動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無數聲慘叫,緊接著,千古殿第十三層的地麵上,浮現出十五具煉虛境大能的屍體投影,以及兩具合體期修士的殘破魂魄。他們的身體被亂生崗的煞風絞碎,魂魄卻被千古殿吸收,化作第十三層的守護靈。
    “哥哥,好多好吃的煞氣呀!”焰靈的聲音在識海響起,她仍在沉睡,卻本能地吸收著這些魂魄中的煞氣。末香則傳來沉穩的意念:“公子,末香已能掌控第十三層的屍氣,若有敵人入侵,可讓他們嚐嚐萬石像崩塌的滋味。”
    徐初笑了,笑聲中帶著劫後餘生的暢快。他知道,這次亂生崗之行,不僅讓他穩固了三魂六魄,更讓千古殿完成了關鍵進化。現在的他,不再是那個在文峰城與人討價還價的商人,而是真正能掌控小世界的修士,是帶著滅族之仇、尋妻之誌的覺醒者。
    盤坐回養魂樹下,徐初繼續運轉九天玄功。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魂魄正在與千古殿第十三層共鳴,每一次呼吸,都能從養魂樹中汲取到鬼帝殘魂遺留的記憶碎片。這些碎片拚湊出一幅宏大的畫麵:萬年前,仙界大能聯合各族祭祀,將鬼族帝王封印在亂生崗,卻暗中竊取了祭祀術,創造出“長生石像”來操控萬族。而徐家的陰陽神體,正是當年反抗這種操控的核心血脈。
    “人所造的像,都不可以拜。”徐初低聲念著第三幅畫的警示,掌心按在養魂樹的樹芯上。樹芯中,五彩樹的本源氣息正在與鬼帝殘魂的力量融合,形成一種全新的靈力——既能滋養魂魄,又能淨化邪祟。他知道,這股力量,將是他未來對抗石像祭祀術的關鍵。
    當第十三顆藍色果子成熟時,徐初睜開了眼。他的發絲間夾雜著幾縷藍光,那是養魂樹的饋贈;元靈鎖鏈上,每一片靈魚鱗片都多了一道鬼族紋路,破風矛的風紋中則融入了養魂樹的魂魄之力。千古殿懸浮在他頭頂,第十三層樓閣的光輝照亮了整個識海,仿佛在訴說著:從今往後,亂生崗的詭霧,再也困不住這顆堅守本心的靈魂。
    收拾好離魂花玉盒,徐初望向霧淵深處。那裏,一座刻著“望生門”三字的石拱門正在浮現,門後傳來隱約的呼喚,像是母親的聲音,又像是穆淋淋的歎息。他站起身,拍了拍腰間的元靈鎖鏈,破風矛在手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驚起養魂樹上的藍色熒光。
    是時候了,去西域,去望生門,去揭開萬族墳場的秘密。哪怕前路布滿石像陷阱,哪怕仙界大能仍在幕後操控,徐初都不再畏懼。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魂魄深處,有母親五彩樹的生機,有千古殿小世界的守護,更有一顆永遠不會向虛妄跪拜的道心。
    當他邁出第一步時,養魂樹的枝葉發出沙沙聲,像是在為他送行。焰靈和末香的氣息在識海中靜靜流轉,如同最堅實的後盾。千古殿第十三層的小世界,正隨著他的腳步不斷完善,那是屬於徐初的覺醒之路,是打破萬象虛妄、重鑄長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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