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帝者最終還是戰了一場。
    隻是，混沌萬靈無法窺探，誰也不曾知曉此事，更遑論得知結局。
    “送走我先天一脈又如何，浮屠和那個無名帝者，現在可無人能阻。”
    昊天秘境明明一切都沒有改變，但所有事物仿佛都深邃了許多，好似被重溯太多遍，導致效果有些過猶不及，一草一木都纏繞著無比濃鬱的超脫偉力，比現實之物還要‘厚重’不少。
    酣暢淋漓的大戰過後，先天仙帝霸道地盤坐於秘境半空，看著眼前正在一寸寸修補秘境虛空的天帝，神情有些陰鷙。
    再過一段時間，他就得帶著先天一脈開拔混沌之外，去當那勞什子域外天魔了，蟄伏萬古就換來這樣一個結果，先天仙帝如何能夠甘心。
    不過，若不是他內心也有霸道至極的征服欲，對異混沌起了心思，身為踏入超脫層次的特殊存在，天帝真的想驅逐他也是個麻煩事。
    “劫之變數，自有異數去治。”
    天帝細心地修補著秘境上方崩毀的虛空，雖然能夠一念重塑，但眼下還挺享受這種有事幹的感覺......咳咳，享受靜謐。
    “異數......李源？天妖？”
    先天仙帝狐疑地看向天帝，雖然剛剛才大戰一場，但眼下他又起了打架的心思。
    “天帝早知道那倆是異數？你說的神話體係異混沌，不會就是那倆個小子的來時之地吧？”
    “不是本帝質疑你，他倆雖有晉升道尊的潛力，但畢竟修行時日太短，底蘊不足，如何抵抗得了道尊帝者？”
    先天仙帝細細推演，但仍未覺得李源和天妖對上那兩個道尊會有半分勝算，除非世間出現奇跡，那兩個小子都林珍突破，不過這種幾率太過微小，可忽略不計......
    不過異數之命格，也說不準......
    先天仙帝有些沉吟起來，畢竟連他都數次想殺李源和天妖，可即使在得知神話混沌之前，也因為各種因素沒能成功。
    昔日覺得是無關緊要，如今想來，冥冥中亦有無形的氣機在庇護著那兩個小子，免遭太過強大的對手隨意抹殺。
    說白了，就是這兩人對於天地大勢來說還有用，輕易殺不得。
    不過，這世上誰都有可能隕落，詭物能死，妖帝能死，李源和天妖也能隕落死去，些許的冥冥氣機無法護他們一世，總有些事情會是定數之外的變化，某些抉擇帶來的後果，終究要他們自己承受。
    “一個已經推開了門，一個已經見到了門，都差臨門一腳，不逼一把，如何成事？”
    天帝淡然地說著，好似根本不關心這些事情。
    可先天仙帝明白，正是因為天帝太過關心，為了遙遠的長久之道，反而要被束縛在自己規定的規則之內，不能出手相助。
    “匆匆晉升，難免根基虛浮，那兩個都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天帝就不怕他們戰死劫中？”
    昔日逼得李源自刎，先天仙帝被天帝狠狠瞪了一眼，自然知道李源在天帝心中擁有非凡的地位，或許是大用之才，不一定舍得就此撒手不管。
    “天妖那小子精得很，最喜藏拙，不會死磕，這世上誰死了它也死不了。”
    天帝搖頭笑著，似是回憶起了上古時期，天妖強勢崛起、縱橫三界時的肆意妄為。
    “那另一個安山李源呢？他可沒天妖那麽混不吝，若是眾生災厄來臨，怕是真會死磕。”先天仙帝看似不經意地追問著。
    “......”
    天帝皺眉沉默，並沒有回應。
    “看來，某人要被當做棄子了。”先天仙帝神色威嚴，冷笑一聲，換來的是天帝冰寒無比的目光。
    “結局......不會太壞的。”
    天帝深吸一口氣，恢複了那古井無波的模樣，似是喃喃自語，又似是重提昔日承諾。
    可那過程卻不一定美好，路途中是否會迷失，結局又是否會因為迷失而改變......全看李源自身。
    這是天帝未曾說出的話語，未既之言，未成之語。
    ......
    人間，蒼海地界。
    浮屠神帝探出一掌，將整座蒼海都拍碎，海水之中生存的億萬活物瞬間化作寂滅，一縷縷微小的生靈本源被強行提取，最終匯聚到了浮屠神帝的口中。
    “唯有眾靈滅燼，方見浮屠。”
    浮屠神帝留下冷然一語，轉身走向另一片地界，那是人間東方鎮魔關所在之地，如今隻剩下破舊的斷壁殘垣，自大劫亂世開啟，妖族侵入人間，這座宏偉巨關已經徹底荒棄。
    “曾有道尊帝者的氣息潛藏於此，可惜......來晚了一步，否則煉其本源，重登鼎盛之期便近在眼前。”
    浮屠神帝顯化千丈高大的修羅般含煞身軀，六眼四耳，臂膀強健；昔日人間的第一邊關、宏偉巨城，在這位本體宏偉的道尊帝者麵前尚不及大腿的高度。
    “浮屠神帝怕是說笑了，昔日此城之下，可沉寂著一位上古時代的皇者，實力不俗。”
    無名帝者身軀倒是如同常人般大小，但渾身染著的血煞之氣不比浮屠神帝差到哪去，手中托舉著一團猩紅的光芒，其中似乎有千萬生靈的哀哭之聲。
    無名帝者將這猩紅光團隨意地丟給了浮屠神帝，而浮屠神帝冷笑一聲過後，也將這蘊含千萬生靈本源的光團吞下，瞬間煉化。
    “人族的皇者，都是瘋子。”
    浮屠神帝冷笑著，神色陰鬱，顯然想起了萬古前被軒轅鈞碾到混沌邊緣暴揍的場景。
    若不是那時的軒轅鈞初入道尊境界，底蘊不足、羽翼未豐，恐怕浮屠神帝都輪不到三天尊來動手，早就隕滅歲月之中了。
    還有那個追逐不休的人祖，明明未達道尊境界，死前一口氣卻始終不散，追獵了他隕落後遺留的精血足足數個元會，愣是消磨到烙印都散盡才罷休。
    無名帝者也與人皇殘軀交過手，被其燃盡力量前的霸道威勢所懾，心有餘悸。
    他不願聊太多，因為知道軒轅鈞仍在混沌深處與鴻尊血戰，知其手段通天，若是提及的多了，怕是招來異端，惹出麻煩。
    人族的皇者自古加起來也就四位，嚴格來說......還隻能算一位。
    偏偏這一位的存在，就生生貫穿了萬古歲月，打出了赫赫凶名，閃耀在每一個輝煌的時代，始終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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