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生,一起生!死,亦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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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在靜默中慢慢溜走,如果不是寒風呼嘯而過,恐怕大家都感覺不到時間的存在了!
    敖澤如同釘死在瀾驍身前的磐石,赤金龍焰微弱卻執拗地燃燒,是他內心焦灼與守護意誌的唯一外顯。
    他不敢回頭,不敢分心,隻能用全部意誌維持著屏障,抵禦著寒風,同時瘋狂感知著身後瀾驍的氣息,生怕那清冷的氣息出現一絲一毫的減弱或紊亂。
    瀾驍此刻正在閉目調息,臉色蒼白得透明。剛才因竭力對抗造成了不小的消耗,從緊抿的唇間逸出的白氣,可以看出她正承受的巨大負荷和痛苦。
    敖澤的守護對她而言如同暖爐,但她此刻更需要的是絕對的專注,去平衡體內與外界那狂暴寒氣的衝突。
    逸鶴前輩盤膝而坐,雙目微闔,看似平靜,他正支撐著結界護著大家。
    他的靈識也在謹慎地探向青芸和翳鳥消失的方向,卻又被那蠻荒的寒意一次次逼回。不過他對青芸很有信心,這丫頭一定可以平安歸來!
    而一葉。
    一葉站在那裏,他沉默得可怕。
    所有的焦灼、恐懼、不安,在他身上尋不到一絲外泄。就這麽站著,右手緊緊握著赤鬼劍的劍柄,幾乎要將劍柄捏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劍尖低垂,卻穩得沒有一絲顫抖,始終精準地對著那吞噬了青芸的方向。
    麵容冷硬,沒有任何表情。這是平常的他,但此刻,更多的是內心的煎熬。他相信青芸,但也害怕任何的萬一,而此刻,他還是做不了什麽,隻能在此靜默!站著,等著自己的小媳婦回來!
    他的全部心神,早已不顧一切地無數次試圖衝入那裏!卻被那寒意無情地絞碎、彈回!每一次嚐試都帶來神魂被冰針刺穿的劇痛,但他仿佛毫無所覺,隻是一次又一次固執地衝擊著那幽藍的壁壘!
    青芸……
    這個名字在他心中瘋狂呐喊,每一次心跳都在撞擊著這個烙印在靈魂深處的名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所有的嘶吼都被凍結在胸腔裏,折磨著他!
    他想起她踏入之前,回眸的瞬間,那眼神裏的決然與溫柔,那無聲的囑托。她總是這樣,將最重的擔子,最險的道路,默然扛起。
    冷嗎?
    那徹骨的寒意,連逸鶴前輩的結界都難以完全隔絕,她孤身一人深入那核心,該是何等的冰冷?那萬蛇之息撕扯靈魂,翳鳥的痛苦嘶鳴猶在耳畔,她又如何承受?
    怕嗎?
    他知道她心誌堅韌遠勝常人,但麵對那太古留存下來,充滿惡意與混亂的蠻荒意誌……他的手無意識地又將劍柄握緊了幾分,冰冷的金屬幾乎要烙進他的掌心。
    每一次從潭底傳來的沉悶悸動,都像一把鈍刀在他心口緩慢地旋轉。那是她戰鬥的信號?還是其他的什麽?
    等待。
    他一生經曆過無數生死搏殺,卻從未覺得時間如此漫長而殘忍。這種無力感,這種隻能眼睜睜看著,等待著命運宣判的感覺,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寸寸碾碎!
    他甚至希望那潭口立刻爆發出毀滅性的能量,至少,那意味著一個結局,無論是好是壞,而不是現在這樣,懸在刀尖上令人發狂的寂靜等待。
    他的目光死死鎖住入口,仿佛隻要這樣看著,就能將自己的意誌傳遞進去,就能將她從那片極寒地獄中拉扯出來。
    若是……若是那悸動停止,若是那幽藍寒霧再次變得狂暴……他知道,手中的赤鬼劍會發出怎樣驚天動地的悲鳴。哪怕前方是真正的幽冥地府,是太古寒螭複蘇的絕地,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斬開一條路,衝進去。
    生,一起生。 死,亦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