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血引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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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河的水聲在狹窄的通道內回蕩,黃浩舉著一團混沌靈力照明,藍青交織的光芒在潮濕的岩壁上投下搖曳的影子。金鱗走在最前方,她的蛇發如活物般探查著前方路徑,不時發出輕微的嘶嘶聲。
    "前麵三百米有岔路,"金鱗突然停下,閉眼感應著蛇發傳回的信息,"左側水道通向地麵綠洲,右側繼續延伸,但水流中有血腥味。"
    銀玥的靈體飄近右側通道,凝時墜泛起波紋狀的藍光:"不是新鮮血跡...至少三天前留下的,但殘留著某種熟悉的靈力波動。"
    黃浩皺眉:"柳家的人?"
    "不,更像是..."銀玥的聲音突然卡住,靈體表麵凝結出幾片冰晶,她急忙退後,"我的靈體在排斥這種氣息...像是遇到了天敵。"
    金鱗突然按住右臂,那裏的寒髓印正在滲出青黑色液體:"相柳之靈在躁動...這條水道裏死過某種上古凶物。"
    黃浩將混沌靈力分成三縷,分別纏繞在同伴身上:"走左側。先到地麵休整,我需要參悟新融合的碎片信息。"
    三人轉向左側水道,坡度逐漸上升,水流變得湍急。約莫半個時辰後,他們爬出狹窄的出水口,刺目的陽光頓時傾瀉而下。
    眼前是一片半月形的綠洲,十幾棵棕櫚樹環繞著清澈的水潭。令人意外的是,水潭邊居然搭著幾頂獸皮帳篷,幾個穿著褐色長袍的旅人正在取水。
    "商隊?"金鱗的蛇發立刻縮回普通頭發狀態,但指尖仍保持著警戒的金鱗,"沙漠腹地怎麽會有商隊?"
    黃浩按住她的手腕:"先別暴露能力。"他提高聲音喊道:"諸位安好!我們是從葬劍淵方向來的旅人。"
    取水的旅人們頓時如驚弓之鳥,其中一人甚至打翻了水罐。一個滿臉皺紋的老者快步上前,右手按在腰間彎刀上:"葬劍淵?不可能!那地方方圓百裏都是死域!"
    "正因為是死域,才能從柳家的追兵手中逃脫。"黃浩故意露出疲憊的神色,同時暗中觀察這些人的反應。
    老者聽到"柳家"二字時瞳孔驟縮,他快速打量三人,目光在銀玥半透明的靈體上停留片刻,突然單膝跪地:"原來是守護血脈的大人!老朽阿穆爾,是"沙狐"商隊的向導。請隨我來,首領一直在等你們這樣的人。"
    黃浩與同伴交換眼神,金鱗微不可察地點點頭——她沒嗅到謊言的味道。
    帳篷中央坐著個獨眼壯漢,左眼戴著青銅眼罩,露出的右眼竟是罕見的雙瞳。他起身相迎時,黃浩注意到他腰間掛著一串奇特的骨牌——每塊骨牌上都刻著不同的守護家族徽記。
    "沙裏飛,"獨眼漢子抱拳行禮,聲音沙啞如磨砂,"能在這鬼地方遇見活著的守護血脈,看來老天還沒放棄我們。"
    銀玥飄到最前方:"你認識守護家族的徽記?"
    沙裏飛獨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他摘下最大的那塊骨牌——上麵刻著沙漏與彎刀圖案:"砂族最後一位守墓人,向各位問好。"
    黃浩心頭一震。砂族是十二守護家族中最神秘的支係,據說百年前就已滅族。
    "坐吧,"沙裏飛掀開帳篷中央的地毯,露出隱藏的地下室入口,"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但首先——"他指向金鱗的手臂,"寒髓印再不解毒,這位姑娘撐不過三天。"
    地下室比想象的寬敞,四壁鑲嵌著發光的螢石,中央擺放著一張完整的沙漠地形沙盤。沙裏飛從暗格取出個玉盒,裏麵躺著三株血紅色的小草。
    "龍血草,"他取出一株遞給金鱗,"能暫時壓製寒髓印,但要徹底清除需要冰族聖泉。"
    金鱗接過草藥時,指尖金鱗與草葉接觸發出滋滋聲響,一縷黑煙從傷口處飄出。她悶哼一聲,額頭滲出冷汗,但手臂上的青黑色紋路確實褪去了些。
    "為什麽幫我們?"黃浩沒有放鬆警惕,"砂族與柳家有什麽恩怨?"
    沙裏飛示意阿穆爾守住入口,自己則從懷中取出一塊殘缺的皮卷。當皮卷展開時,黃浩體內的青銅古塔突然產生強烈共鳴——皮卷上繪著的正是天闕塔的輪廓!
    "三十年前,柳家血洗砂族聖地,為的就是搶奪這塊"葬砂圖"。"沙裏飛的獨眼中燃起仇恨之火,"他們不知道,真正的秘密不在圖上,而在守墓人的雙瞳裏。"
    他說完突然摳下自己的青銅眼罩,露出黑洞洞的眼眶——那裏本應有一顆眼珠的位置,現在卻懸浮著一粒微小的沙粒,散發著土黃色光芒。
    "砂族至寶"塵世之眼","銀玥驚呼,"傳說能看穿一切虛妄!"
    沙裏飛苦笑:"代價是我的左眼。現在,讓我看看你們背負的命運..."他右眼的雙瞳突然高速旋轉,目光依次掃過三人。
    當視線落到黃浩身上時,沙裏飛突然踉蹌後退,雙瞳流血:"混...混沌塔心?!你體內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黃浩急忙扶住他:"什麽意思?"
    沙裏飛喘息著擦去血跡:"天闕塔的核心碎片...本該在塔頂封印中的至寶...柳家找了它三百年..."他驚恐地指著黃浩丹田位置,"而你身體裏就有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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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帳篷內一片死寂。黃浩想起父親臨終時塞入自己口中的那枚冰涼碎片,突然明白了什麽。
    "所以柳家追捕我不隻是為了青銅古塔..."他喃喃道,"還因為我本身就是"鑰匙"的一部分?"
    沙裏飛緩過氣來,取出一壺烈酒灌了幾口:"更糟的是,你妹妹被選為"容器"。柳家需要純陰之體承載另一塊核心碎片,當血月來臨時,兩碎片共鳴就能打開..."
    他的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沙盤上的沙子簌簌跳動,水潭泛起不自然的波紋。阿穆爾慌張地衝下來:"首領!葬劍淵那邊...天象變了!"
    眾人衝出帳篷,隻見西南方向的天空呈現詭異的暗紅色,雲層如漩渦般旋轉。更可怕的是,漩渦中心隱約可見一座倒懸的黑色塔影——與青銅古塔造型相似,卻散發著截然相反的暴戾氣息。
    "噬塔者在召喚分身..."沙裏飛聲音發顫,"它感應到你們身上的碎片了。"
    金鱗突然按住太陽穴,痛苦地彎下腰:"相柳之靈...在尖叫...它說...那是它的..."
    "它的什麽?"黃浩急忙扶住她。
    "它的本體。"金鱗抬起頭,瞳孔已變成蛇類的豎瞳,"九首相柳...上古時期被禹王斬殺的凶神...其中一首逃脫封印,就是葬劍淵下的噬塔者。"
    銀玥的靈體劇烈波動起來:"所以柳家收集守護血脈是為了..."
    "重新封印?不,恰恰相反。"沙裏飛冷笑,"他們想用十二家族的血脈解開最後束縛,讓相柳完全複活!而你的妹妹..."他看向黃浩,"作為"容器",將在儀式中第一個被獻祭。"
    黃浩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他想起風無跡臨終的話——柳家老祖不是人類。如果噬塔者是相柳的分身,那麽掌控柳家數百年的"老祖"又是什麽?
    沙裏飛似乎看出他的疑慮:"柳家老祖是相柳分離出的一縷分魂,占據人類軀體已有千年。現在它急需完整軀體..."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金鱗,"或者至少是相柳血脈的容器。"
    金鱗臉色煞白,她手臂上的寒髓印突然刺痛:"所以獵天小隊追捕我們不是為了殺人..."
    "是為了活捉。"沙裏飛點頭,"尤其是你,蛇女。對相柳而言,你的身體比那個小姑娘更適合作為容器。"
    黃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西南總壇還有多遠?"
    "正常路線要七天,"阿穆爾插話,"但若走"死亡走廊",三天可達。隻是那條路..."
    "有砂族留下的機關和幻陣。"沙裏飛接話,"我可以帶路,但有個條件——"他指向黃浩,"讓我看看青銅古塔的第三層能力。"
    黃浩略一遲疑,點頭應允。他祭出青銅古塔,青光籠罩下,第三層"幻"字光芒大盛。沙裏飛剛靠近,整個人突然僵住,瞳孔擴散——他被拉入了深層幻境。
    在幻境中,沙裏飛看到了令人震撼的景象:十二守護家族並非簡單的血脈傳承,而是上古時期禹王親手挑選的十二位"鎮守使",每位鎮守使體內都封印著一部分相柳的力量。砂族對應土之力,冰族掌控水之力,而最特殊的黃氏一族...
    幻境突然破碎,沙裏飛大汗淋漓地醒來,看向黃浩的眼神充滿敬畏:"原來如此...混沌靈力不是天賦,而是..."
    他的話被銀玥的驚叫打斷。冰族少女的靈體正在結晶化,從指尖開始逐漸變成冰藍色透明物質。
    "過度使用凝時墜的反噬..."她試圖用靈力阻止,卻加速了結晶過程,"我需要絕對零度的環境延緩這個過程..."
    沙裏飛當機立斷:"死亡走廊中途有處"寒冰裂穀",是上古冰族戰場,應該符合要求。"他轉向阿穆爾,"準備駝隊,我們即刻出發。"
    趁著商隊準備的間隙,黃浩獨自坐在水潭邊,嚐試與青銅古塔深層溝通。當他的意識沉入第三層"幻"字空間時,無數記憶碎片如雪花般湧來——其中一片引起他的注意。
    那是個嬰兒的記憶視角:深夜的木屋,父親黃堯滿身是血地將一枚青色碎片塞入自己口中,而母親抱著熟睡的妹妹奪門而出...門外站著個高大的黑影,額心有九顆猩紅的光點...
    "這就是真相?"黃浩在精神世界喃喃自語,"父親把塔心碎片藏在我體內,而妹妹...是因為純陰之體被選中?"
    古塔傳來一陣波動,確認了他的猜想。同時傳遞來的還有警告——西南方向的碎片感應正在減弱,意味著承載者生命體征在下降。
    黃浩猛然睜眼,發現金鱗不知何時坐在身旁。她的右臂衣袖卷起,露出蔓延過肘部的青黑色紋路。
    "相柳之靈告訴我更多事情,"她聲音低沉,"我族所謂的"詛咒",其實是相柳血脈的覺醒。完全覺醒者要麽成為容器,要麽...被同類吞噬。"
    黃浩注意到她說"同類"時的顫抖:"獵天小隊裏有相柳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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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金鱗的指甲不自覺地變成利爪,"冰嵐的冰髓弓...弓身是用相柳脊椎製作的。她獵殺冰族同門,為的是提取最純淨的水係靈力來溫養那把邪器。"
    遠處傳來駝鈴聲,沙裏飛站在一頭白駱駝旁招手。黃浩起身時,金鱗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如果...如果我控製不住體內的相柳之靈,答應我一件事。"
    她的豎瞳中閃著決絕的光:"用混沌靈力殺了我。絕不能讓它通過我複活。"
    黃浩沒有回答,隻是反手握住她布滿金鱗的手掌:"我們會找到解決辦法。先去救妹妹,然後一起解決相柳的威脅。"
    駝隊趁著暮色出發,死亡走廊的入口是兩座形似骷髏的岩山。沙裏飛在最前方引路,獨眼中懸浮的沙粒發出微光,照亮隱藏在沙地下的古老符文。
    "跟緊我的腳步,"他回頭警告,"錯一步就會觸發流沙陣。"
    黃浩走在隊伍中間,青銅古塔在丹田內微微震動,與西南方向某處產生共鳴。他想起幻境中看到的九顆紅點黑影,突然明白那就是柳家老祖的真麵目——相柳分魂占據的人類軀體。
    銀玥的靈體被安置在特製的冰玉匣中,結晶已蔓延到腰部。阿穆爾背著匣子,每走一段路就添加些寒冰裂穀取來的玄冰。
    第三日淩晨,當他們翻過一道血色沙丘時,西南方的地平線上終於出現了建築輪廓——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黑色城池,九座高塔呈環形分布,中央主塔頂端懸浮著血紅色的光球。
    "柳家總壇..."沙裏飛聲音發緊,"看到那些塔了嗎?每座塔下都鎮壓著一個守護家族的血脈之源。"
    金鱗突然痛苦地跪倒在地,她的蛇發全部變成金色,臉頰浮現鱗片紋路:"它在召喚我...相柳本體在召喚所有血脈..."
    黃浩正要扶她,懷中的青銅古塔突然自主飛出,在空中投射出一幅畫麵:黑暗的祭壇上,一個身穿紅衣的少女被鐵鏈束縛,胸口嵌著塊青色碎片——與黃浩體內的塔心碎片一模一樣。
    "妹妹!"黃浩驚呼。少女似乎感應到什麽,突然抬頭,露出與黃浩極為相似的麵容。她的嘴唇開合,通過碎片傳遞來斷斷續續的訊息:
    "哥...快走...這不是陷阱...是..."
    畫麵戛然而止。青銅古塔劇烈震顫,指向總壇方向的青光突然分成兩股——一股指向中央主塔,另一股卻指向城池最西側的一座不起眼副塔。
    沙裏飛的塵世之眼突然流血:"雙重幻象!主塔是幌子,真正的儀式在西塔!"
    幾乎同時,眾人腳下的沙地突然塌陷,數十條覆蓋冰霜的鎖鏈破沙而出!冰嵐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不愧是砂族餘孽,竟能看破老祖的"鏡天幻陣"。可惜...太遲了。"
    獵天小隊從虛空中顯現,每人腳下都踩著塊冰晶滑板。冰嵐手持冰髓弓,弓弦上搭著三支箭頭刻有相柳紋路的詭異箭矢。
    "老祖有令,"她冰冷地宣布,"黃浩要活的,蛇女要完整的,其餘...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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