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
    陳怡君正俯身看著他，眼中滿是擔憂和欣喜。
    "文翰，你終於醒了！"她輕聲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
    陸陽愣了一下，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半年前的種種畫麵如潮水般湧來，讓他心中百味雜陳。
    "怡君......"他啞著嗓子開口，卻不知該說什麽。
    陳怡君眼中泛起淚光，突然俯下身緊緊抱住了他。
    "對不起，文翰，我錯了。"她在他耳邊低語，"我不該懷疑你，不該追捕你......"
    陸陽感受著她溫熱的呼吸，聞著她發間淡淡的幽香，心中不由一軟。
    他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沒事了，都過去了。"
    陳怡君鬆開他，擦了擦眼淚，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陸陽點點頭，目送她離開房間。
    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豪華的臥室裏。
    看來是在陳家的宅邸，他心想。
    不一會兒，陳怡君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回來了。
    "來，喝點湯，補補身子。"她小心翼翼地扶著陸陽坐起來。
    陸陽接過碗，輕輕抿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讓他想起了從前的日子。
    "還是你熬的湯最好喝。"他由衷地說。
    陳怡君臉上泛起一抹紅暈，低聲道："你還記得啊......"
    陸陽放下碗，看著她的眼睛："怡君，這半年來......"
    陳怡君急忙打斷他："別說了，都是我的錯。我太固執了，太自以為是了。"
    她握住陸陽的手，眼中滿是歉意和深情。
    "文翰，你能原諒我嗎？"
    陸陽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不由一動。
    他何嚐不想重拾舊情？
    但現在的身份和立場，讓他不得不謹慎行事。
    "怡君，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他輕聲說，"重要的是現在，還有將來。"
    陳怡君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急忙點頭："你說得對，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陸陽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陳怡君說，"你差點溺水，幸好我們及時把你救上來。"
    陸陽點點頭，又問："大鯨丸的事......"
    陳怡君神色一凜："你放心，我已經處理好了。對外宣稱是日本人自己的內部衝突導致的爆炸。"
    陸陽鬆了口氣，心中暗暗佩服陳怡君的能力。
    不愧是中統情報處處長，手腕果然了得。
    "謝謝你，怡君。"他由衷地說。
    陳怡君搖搖頭："別這麽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她猶豫了一下，又說："文翰，我知道你在為國家做重要的事。雖然我不清楚具體是什麽，但我想幫你。"
    陸陽心中一驚，但麵上不動聲色。
    "怡君，這太危險了......"
    陳怡君打斷他："我不怕危險。文翰，我們是未婚夫妻，應該同心協力，不是嗎？"
    陸陽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心中不由一暖。
    他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聲說："謝謝你，怡君。但有些事，還是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吧。"
    陳怡君握住他的手，眼中泛起淚光："為什麽要一個人承擔？我們明明可以一起......"
    陸陽歎了口氣，正要說什麽，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文翰！"陳怡君驚呼一聲，趕緊扶住他。
    "沒事，可能是太累了。"陸陽勉強笑了笑。
    陳怡君心疼地看著他："你先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她幫陸陽躺下，細心地為他掖好被角。
    陸陽看著她忙前忙後的樣子，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怡君......"他輕聲喚道。
    陳怡君轉過身，溫柔地看著他："嗯？"
    陸陽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謝謝你。"
    陳怡君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露出甜美的笑容。
    "傻瓜，說什麽謝謝。"她俯下身，在陸陽額頭上輕輕一吻，"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麵。"
    陸陽點點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和她羈絆了兩年，就是沒結成婚。
    可也是，身逢亂世，結婚又怎麽樣，也不能平安度日。
    還不如了卻牽掛。
    他閉上眼睛，卻怎麽也睡不著。
    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過去的種種畫麵。
    他和陳怡君的初次相遇，甜蜜的戀愛時光，後來的誤會和分離......
    現在，他們又重新走到了一起。
    但一切真的能回到從前嗎？
    陸陽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使命，注定不能給陳怡君一個完整的承諾。
    可看著她真摯的眼神，他又不忍心拒絕。
    也許，可以暫時放下一切，好好享受這短暫的溫存？
    就在陸陽胡思亂想時，房門被輕輕推開。
    陳怡君端著一盤水果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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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切了些水果，你要不要吃點？"她柔聲問道。
    陸陽坐起身，點點頭："好啊，謝謝。"
    陳怡君在床邊坐下，拿起一塊蘋果，遞到陸陽嘴邊。
    "張嘴。"她笑著說。
    陸陽愣了一下，隨即張開嘴，咬了一口蘋果。
    甜脆的口感在口中蔓延，卻不及陳怡君眼中的甜蜜。
    "好吃嗎？"她期待地問。
    陸陽點點頭："很甜。"
    陳怡君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又喂了他幾塊水果。
    兩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仿佛回到了從前無憂無慮的日子。
    "文翰......"陳怡君突然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陸陽抬頭看她，隻見她眼中噙著淚水。
    "怎麽了？"他關切地問。
    陳怡君深吸一口氣，說道："這半年來，我每天都在後悔。我不該懷疑你，不該傷害你......"
    陸陽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輕聲說："別哭了，都過去了。"
    陳怡君握住他的手，眼中滿是深情："文翰，我愛你。從始至終，我都隻愛你一個人。"
    陸陽心中一震，看著陳怡君真摯的眼神，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就在這時，陳怡君突然傾身向前，吻住了他的唇。
    陸陽愣住了，但很快，他閉上眼睛，回應了這個吻。
    兩人的唇舌交纏，仿佛要把這半年來的思念和愧疚都傾注其中。
    良久，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陳怡君靠在陸陽懷裏，輕聲說："文翰，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陸陽撫摸著她的長發，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自己不該答應。
    但看著陳怡君期待的眼神，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他輕聲說。
    陳怡君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緊緊抱住了陸陽。
    "太好了！文翰，我保證，這次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
    陸陽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心中卻充滿了矛盾。
    自己可能無法給陳怡君一個完整的未來。
    但此刻，他隻想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溫存。
    管他明天如何，至少今夜，他們還能相擁而眠。
    陸陽和陳怡君的甜蜜時光如同偷來的陽光，短暫而珍貴。
    他們出門時，身邊總跟著四名貼身護衛，當年的李國柱因為幫助陸陽逃跑，被陳怡君下放到了部隊。
    “怡君，國柱呢？”陸陽掃了一眼幾名警戒的護衛。
    “哦，回他老家的部隊了，我打個招呼，給他調回來？”
    陸陽搖搖頭，“算了，能和家人在一起，對了，國柱也該結婚了吧。”
    陳怡君知道李國柱無數次救過自己和陸陽，心有愧疚。
    “文翰，我都一直沒打聽過，小英和他情投意合，卻叫我把他們分開了，這事辦的。”
    陸陽也歎口氣，“你呀，就知道自己找老公，不知道為屬下著想。”
    陳怡君笑著挽住陸陽的胳膊，“要不過幾天，我們去趟貴州，我帶著小英，直接把小英嫁過去。”
    “啊？千裏送新娘？”
    “是啊，國柱不是有恩於我們嗎？”
    突然，今天的公園，這麽寂靜。
    以前都能聽到鳥叫聲。
    陸陽也習慣性地把右手深入西裝內，
    把勃朗寧的保險打開。
    這是陳怡君送他的，新版可以上雙彈夾，子彈口徑小了很多，彈量卻增加了一倍。
    為了以防萬一，陸陽還在後背別了一把駁殼槍。
    想到這，陸陽心裏苦笑，這哪裏是普通情侶該有的生活？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這份謹慎是必要的。
    畢竟，他們兩個的身份都不簡單。
    兩人正在花園裏散步，陸陽的心思卻飄到了千裏之外的金陵。
    葉婉如的處境如同一根刺，紮在他心裏，讓他寢食難安。
    "文翰，你又在走神。"陳怡君輕輕捏了捏他的手。
    陸陽回過神，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抱歉，在想工作的事。"
    陳怡君撇撇嘴："又是工作。我們好不容易才有時間在一起......"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聲巨響突然打斷了寧靜。
    "小心！"陸陽本能地撲向陳怡君。
    一枚手雷在他們身後爆炸，氣浪掀翻了周圍的花草。
    陸陽隻覺得耳朵嗡嗡作響，背上火辣辣的疼。
    他顧不上自己，趕緊查看陳怡君的情況。
    "怡君！你沒事吧？"
    陳怡君臉色蒼白，捂著腹部："我...我沒事......"
    但她的手卻染上了鮮血。
    陸陽心裏一沉，正要喊人，又是一枚手雷飛了過來。
    "趴下！"他大喊一聲，同時掏出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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