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我的耐心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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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廢話!讓開!”陸陽舉起槍,對準了“俘虜”的腦袋,“我的耐心有限!”
    就在這時,裝甲車後麵的車廂裏,那個真正的日軍俘虜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突然掙脫了嘴裏的布條,用盡全力嘶吼起來:“別信他們!他是假的!我是……”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
    老黑不知何時出現在車廂口,手中的駁殼槍槍口還冒著青煙。那個真正的俘虜,眉心多了一個血洞,聲音戛然而止。
    關卡的日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陸陽反應極快,趁著對方愣神的瞬間,猛地大吼:“動手!”
    早已準備好的遊擊隊員從裝甲車兩側和後方衝出,步槍、衝鋒槍同時開火。
    “噠噠噠……”
    “砰!砰!砰!”
    密集的子彈瞬間潑向日軍關卡。
    日軍哨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幾個人當場中彈倒地。那個伍長反應過來,剛想撲向機槍,就被猴子一槍撂倒。
    歪把子機槍手慌忙調轉槍口,但老黑已經帶著人衝了上去,幾顆手榴彈扔過去。
    “轟!轟!”
    爆炸聲中,機槍連同射手一起被炸上了天。
    戰鬥結束得很快,前後不過幾分鍾。關卡的十幾個日軍全部被殲滅,摩托車也被打成了篩子。
    “快!清理戰場,把能用的東西都帶上!”陸陽下令,同時警惕地觀察著四周,“此地不宜久留,鬼子的大部隊隨時可能趕到!”
    隊員們迅速行動起來,收集武器彈藥,將還能用的摩托車推到路邊藏好。
    陸陽走到那輛裝甲車旁,看著車廂裏死不瞑目的日軍俘虜,眼神冰冷。戰爭就是如此殘酷,容不得半點仁慈。
    隊伍重新上路,氣氛比之前更加緊張。剛才的槍聲肯定會引來追兵,他們必須加快速度。
    然而,禍不單行。那輛裝著彈藥的裝甲車,在經過一段顛簸的土路時,發出一聲刺耳的怪響,徹底趴窩了。
    “媽的!”老黑跳下車,檢查了一下,臉色難看,“發動機徹底報廢了!”
    陸陽眉頭緊鎖。這輛車上的彈藥至關重要,丟棄了太可惜。但帶著這麽個累贅,根本走不快。
    “把彈藥搬下來,分給大家帶上。”陸陽當機立斷,“車不要了,炸掉!”
    隊員們立刻動手搬運彈藥,每個人都盡可能多地背負了一些。隨後,幾顆手榴彈扔進了車廂,伴隨著一聲巨響,裝甲車變成了一堆燃燒的廢鐵。
    沒有了車輛拖累,隊伍行進速度快了不少,但所有人都成了步兵,負重也增加了。陸陽的左肩傷口在顛簸和負重下,又開始滲血,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青藍默默地走到他身邊,想替他分擔一些負重。
    “不用。”陸陽搖搖頭,強撐著挺直了腰杆,“我還能行。”
    天色漸暗,山裏的霧氣又濃了起來,能見度很低。隊伍摸索著前進,氣氛壓抑。
    突然,走在最前麵的猴子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猛地臥倒。
    “趴下!”陸陽厲聲喝道。
    所有人立刻就地隱蔽。
    寂靜的山林裏,傳來一陣細微的“嗡嗡”聲,由遠及近。
    “是飛機!”老黑臉色一變,“鬼子的偵察機!”
    聲音越來越近,一架日軍九七式輕型轟炸機低空掠過山穀,顯然是在搜索著什麽。飛機在他們藏身地上空盤旋了一圈,似乎沒有發現,然後朝著遠方飛去。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冷汗浸濕了後背。
    “看來鬼子是真急了,連飛機都用上了。”老黑心有餘悸地說道。
    陸陽的臉色卻更加凝重。“不能再走大路了。猴子,找條隱蔽的小路,我們得鑽山林。”
    接下來的路程變得異常艱難。隊伍離開了相對平坦的山道,鑽進了人跡罕至的密林。荊棘叢生,怪石嶙峋,幾乎沒有路。隊員們互相攙扶,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陸陽的傷口疼得越來越厲害,意識都有些模糊,但他始終咬牙堅持著,走在隊伍的最前麵。
    夜幕徹底降臨,山林裏伸手不見五指。隊伍找到一處背風的懸崖下,暫時停下來休息。疲憊像潮水一樣湧來,許多隊員靠著石頭就睡著了。
    陸陽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感覺身體忽冷忽熱,傷口火辣辣地疼。他知道,自己可能發燒了。
    青藍拿著水壺和一塊濕布走過來,輕輕擦拭著他滾燙的額頭。
    “你得休息。”她的聲音帶著擔憂。
    陸陽勉強睜開眼,看著她模糊的臉龐。“沒事……死不了……”
    他想起了那本從佐藤公文包裏找到的舊密碼本和空白命令紙,一直貼身藏著。或許……是時候用上了。
    “老黑……”他低聲喊道。
    老黑立刻湊了過來:“老大,怎麽了?”
    “山城那邊……我們可能回不去了。”陸陽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鬼子封鎖了所有路……我們得……換個方向……”
    “換方向?去哪兒?”老黑一愣。
    陸陽的目光投向漆黑的遠方,那裏是日軍占領區的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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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他們……想不到的地方……”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陷入了昏迷。
    “陸陽!”
    “老大!”
    青藍和老黑同時驚呼起來。
    懸崖下,隻剩下篝火劈啪作響的聲音,以及眾人焦急的呼喊,在寂靜的夜色中回蕩。歸途漫漫,危機四伏,而他們的領袖,卻在此時倒下了。
    前方的路,更加迷茫。
    野狼穀的清晨,沒有鳥鳴。隻有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混著硝煙,刺得人眼鼻發酸。
    焦黑的土地上,橫七豎八躺著鬼子的屍體,還有扭曲變形的裝甲車殘骸。像一幅潑了墨又被撕碎的地獄畫卷。
    遊擊隊員們默默地打掃著戰場,臉上看不出喜悅,隻有麻木和疲憊。勝利的代價,是倒下的十五個兄弟。
    陸陽靠在一塊炸飛的履帶上,臉色蒼白得像紙。左肩的傷口經過昨夜的折騰,又崩裂了,簡單的包紮根本止不住血。更糟的是,爆炸的衝擊波似乎震傷了他的內腑,胸口一陣陣發悶,呼吸都帶著鐵鏽味。
    他看著隊員們把犧牲戰友的遺體小心翼翼地收殮,用繳獲的日軍雨披包裹起來,準備帶走。他想說點什麽,喉嚨卻像被沙子堵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老黑走了過來,眼圈通紅,聲音嘶啞。“老大,都清點好了。鬼子丟下三百一十二具屍首,輕重機槍繳了十幾挺,步槍彈藥不少。那山下老鬼子…真被你炸死了?”
    陸陽點點頭。他記得爆炸瞬間那頂指揮帳篷塌陷的模樣,裏麵的人,絕無生還可能。
    “幹得…漂亮…”老黑咧開幹裂的嘴唇,想笑,眼淚卻先流了下來。“王…王大頭他們…可以瞑目了…”
    猴子也湊過來,臉上蹭得黑一道灰一道。“陸哥,咱們下一步咋整?還回山城嗎?”
    “回。”陸陽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鷹嘴崖是咱們的根,必須回去。”
    他撐著地麵想要站起來,眼前卻猛地一黑,身體晃了晃。
    “老大!”老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陸陽!”青藍不知何時來到跟前,看到他肩上不斷滲出的血跡和蒼白的臉色,聲音都變了調。“你的傷!必須馬上處理!”
    她不由分說,扶著陸陽坐下,小心翼翼地解開他肩上的布條。傷口周圍紅腫得厲害,皮肉有些外翻,顯然是發炎了。
    “不行,得縫合。”青藍從隨身的藥箱裏拿出針線,用繳獲的酒精消毒。“可能會很疼,你忍著點。”
    陸陽看著她專注而擔憂的側臉,點了點頭。“來吧。”
    針刺入皮肉,帶來一陣尖銳的劇痛。陸陽咬緊牙關,額頭青筋暴起,冷汗順著鬢角滑落。他死死盯著遠處灰蒙蒙的山巒,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青藍的手很穩,動作卻有些顫抖。每一針落下,都像紮在她自己心上。她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和壓抑的痛苦。
    縫合完畢,重新上藥包紮。青藍又拿出幾片繳獲的西藥,用水壺遞給陸陽。“退燒消炎的,吃了會好點。”
    陸陽接過來,就著冷水吞下。藥片苦澀,順著喉嚨滑下,留下冰涼的軌跡。
    “老大,你這狀態…能趕路嗎?”老黑憂心忡忡。
    “能。”陸陽掙開老黑攙扶的手,強撐著站穩。“弟兄們都在等著,不能耽擱。鬼子吃了這麽大的虧,肯定會瘋狂報複。此地不宜久留。”
    他環視四周,看著那些疲憊卻依舊挺立的隊員。“把犧牲的弟兄帶上。武器彈藥,能帶的都帶走。輕裝,快速撤離!”
    “是!”隊員們齊聲應道,開始迅速行動。
    隊伍再次踏上歸途。氣氛比來時更加凝重。
    十五具用雨披包裹的遺體,由隊員們輪流背負,像一座座移動的墓碑,壓在每個人心頭。傷員們互相攙扶,咬牙跟上隊伍。
    陸陽堅持走在最前麵,盡管每一步都牽扯著肩上的傷口,胸口的悶痛也一陣陣襲來。他不能倒下,他是這支隊伍的魂。
    山路崎嶇,雜草叢生。隊員們深一腳淺一腳,速度提不起來。陽光透過稀疏的枝葉灑下,在 風雨欲來
    野狼穀的清晨,帶著洗刷不淨的血腥味。硝煙散去不少,但焦糊和死亡的氣息仍舊頑固地盤踞在山穀間。隊員們沉默地清理著戰場,將還能用的武器彈藥歸攏,把犧牲弟兄的遺體用軍毯裹好,挖坑掩埋。沒有哭聲,隻有壓抑的喘息和鐵鍬挖開泥土的沙沙聲。
    老黑走到陸陽跟前,臉上是洗不掉的灰黑,眼圈通紅。他聲音沙啞:“老大,清點完了。咱們折了十五個弟兄,傷了二十三,大多是輕傷,還能走。鬼子丟下三百多具屍體,兩輛鐵王八徹底報廢,歪把子、擲彈筒繳了不少,夠咱們再打幾場硬仗了。”
    陸陽靠在一塊被熏黑的岩石上,青藍剛替他換了新的繃帶,左肩的傷口依舊猙獰。他臉色蒼白,嘴唇幹裂,但眼神銳利依舊,掃過那些疲憊卻帶著劫後餘生慶幸的臉龐。“把傷員照顧好,優先處理。能帶的都帶上,動作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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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們……還回山城?”老黑問,語氣裏帶著擔憂,“你這傷……”
    “回。”陸陽打斷他,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山下死了,鬼子會發瘋。他們越是瘋狂,鷹嘴崖那邊就越危險。我們必須回去。”
    他掙紮著站起身,左肩的劇痛讓他悶哼一聲,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都打起精神!這不是結束,隻是開始。鬼子丟了這麽大臉,死了個大佐,他們的報複很快就會來。我們得搶在他們前麵!”
    隊伍再次出發,像一條疲憊卻不肯停歇的蛇,在崎嶇的山路上蜿蜒前行。傷員被安排在隊伍中間,由體力較好的隊員攙扶或輪流背負。每個人都分擔了更多的彈藥和物資,腳步沉重。
    山路難行,碎石遍布,荊棘叢生。陸陽堅持走在最前麵,右手緊握著“青龍”,左臂盡量保持不動。每一步都牽扯著肩胛骨的傷口,火辣辣的疼。汗水浸濕了繃帶,又開始有血跡滲出。
    青藍默默跟在他身邊,幾次想伸手扶他,都被他用眼神製止了。“我沒事。”他低聲說,聲音有些發虛。
    青藍沒說話,隻是從自己的水壺裏倒了些水,遞給他。
    陸陽接過來,猛灌了幾口。冰涼的液體暫時壓下了喉嚨的幹渴和身體的燥熱。
    猴子像隻警覺的狸貓,在隊伍前方幾十米外探路,不時用手勢傳回信息。他的動作輕盈敏捷,在複雜的地形中穿梭自如。
    走了大約兩個時辰,隊伍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傷員的呻吟聲斷斷續續,所有人的體力都在快速消耗。陸陽的臉色越來越差,呼吸也變得粗重。他能感覺到體溫在升高,傷口感染的跡象越來越明顯。
    “老大,你得歇歇。”老黑再次走到他身邊,語氣帶著懇求,“再這樣下去,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陸陽搖搖頭,目光望向前方連綿的山巒。“不能歇。鬼子的騎兵速度快,我們必須在他們合圍之前,翻過前麵那道黑風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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