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野狼穀，篝火微光映在陸陽臉上，映出他冷峻的輪廓。左肩的傷口在寒風中隱隱作痛，但他目光如刀，掃視著遠處的山巒
    。青石嶺和石橋鎮的連勝讓日軍補給線受挫，鷹嘴崖的防線暫時穩固，但陸陽知道，敵人不會善罷甘休。更大的報複正在醞釀，而他必須搶在敵人重整旗鼓前，再次出擊。
    老黑蹲在火堆旁，低聲道：“陸陽，斥候剛回來，鬼子在青石嶺以北的鐵爐鎮建了個新據點，囤了不少武器和糧食，估計是想從那兒重新組織補給。”他遞過一張粗糙的手繪地圖，上麵標著鐵爐鎮的位置，緊鄰一條鐵路線。
    陸陽接過地圖，借著火光細看。鐵爐鎮地勢開闊，鐵路穿過鎮中心，偽軍據點和日軍倉庫分列兩側，防守嚴密。他眯起眼，低聲道：“鐵路…好機會。炸了他們的倉庫，斷了這條線，鬼子前線就得餓肚子。”
    猴子湊過來，手裏攥著一把從青石嶺繳獲的刺刀，咧嘴道：“陸哥，我聽老鄉說，鐵爐鎮的偽軍頭子是個貪財的家夥，喜歡半夜偷偷去倉庫清點物資。要不要我去摸摸情況？”
    陸陽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好，你帶兩個人，摸清偽軍頭子的行動規律，順便看看倉庫的守衛。老黑，召集人手，帶上炸藥和繳獲的裝甲車，今晚咱們去鐵爐鎮逛逛。”
    老黑點頭，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你的傷…”
    “別廢話。”陸陽打斷他，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幹完這一仗再說。”他站起身，活動左肩，痛得眉頭微皺，卻強撐著沒倒。
    天色全黑，遊擊隊悄然出發。兩輛裝甲車在密林中低速行駛，盡量掩蓋引擎聲。陸陽坐在車內，手握“青龍”，目光透過車窗縫隙掃視夜色。猴子坐在旁邊，低聲道：“陸哥，鐵爐鎮有鐵路，鬼子可能有裝甲列車巡邏，咱們得小心。”
    “知道。”陸陽低聲道，“炸倉庫為主，遇上列車就撤，別硬拚。”他頓了頓，補充道，“留幾個人盯著鐵路，鬼子一亂，咱們再找機會。”
    車隊潛至鐵爐鎮外圍，陸陽下令停車，帶隊徒步靠近。鎮子燈火稀疏，偽軍據點設在鐵路西側，倉庫在東側的鐵皮廠房內，門口有日軍哨兵持槍巡邏。鐵路線上，一列裝甲列車停在遠處，車燈熄滅，像是睡著的巨獸。
    陸陽低聲道：“老黑，你帶一隊人從西側佯攻據點，吸引偽軍火力。猴子，你帶幾個人去倉庫放火，我帶人混進去，幹掉頭子和守衛。”他穿上一件從石橋鎮繳獲的偽軍製服，臉上抹了泥灰，裝成巡邏兵模樣。
    老黑點頭，低聲道：“小心點，別逞強。”陸陽嗯了一聲，帶上三名隊員，悄然靠近倉庫。
    與此同時，老黑帶隊逼近據點，裝甲車引擎轟鳴，槍聲驟響。偽軍猝不及防，機槍手慌忙還擊，子彈打在裝甲車上叮當作響。鎮子頓時亂成一團，偽軍頭子從據點跑出，罵道：“他娘的，哪來的土匪！”
    倉庫邊的日軍哨兵聽到動靜，分出一半人增援據點，守衛頓時薄弱。猴子趁機帶人摸到廠房後側，潑上火油，點燃幹草。火焰迅速竄起，濃煙滾滾，倉庫門前的日軍驚呼：“支那人偷襲！救火！”
    陸陽混進倉庫，帶著三人直奔廠房深處。偽軍頭子果然在清點物資，身邊隻有兩個護衛，正罵罵咧咧地數著彈藥箱。陸陽冷笑，猛地衝出，“青龍”對準頭子眉心。“砰！”槍響，頭子應聲倒地，兩個護衛還沒拔槍，陸陽的短刀已劃過他們咽喉。
    廠房內火勢蔓延，油桶接連爆炸，震耳欲聾。陸陽低喝：“炸藥，動手！”隊員迅速安置炸藥，設為五分鍾後引爆。陸陽帶人撤出，途中撞上一隊日軍增援，他一槍擊斃為首士兵，隊員扔出手榴彈，炸開缺口。
    據點的偽軍見倉庫火光衝天，士氣崩潰，紛紛逃竄。老黑帶裝甲車衝入鎮子，碾壓殘餘抵抗。日軍哨兵被火海和槍火夾擊，死傷殆盡。遠處裝甲列車啟動，車燈亮起，炮口轉向鎮子。
    陸陽低喝：“撤！”遊擊隊迅速撤離，五分鍾後，一聲巨響，倉庫徹底炸毀，火光照亮半邊夜空，鐵路線被炸斷，鐵軌扭曲變形。
    隊伍撤回野狼穀，陸陽靠在裝甲車旁，喘著粗氣，左肩傷口再次崩裂，鮮血順著手臂滴落。猴子遞過一壺水，低聲道：“陸哥，這回鬼子又得瘋了！”
    陸陽喝了一口，點頭道：“鐵爐鎮一斷，他們的補給線徹底癱瘓，前線得餓幾天。”他低聲道：“老王，這一場，又給你出了口氣。”
    老黑走過來，低聲道：“斥候說，鬼子裝甲列車追了一段，沒敢進山。鎮子裏的偽軍跑了大半，剩下的投降了。”
    “投降的關起來，別殺。”陸陽冷聲道，“派人盯著鐵路，鬼子肯定會修，咱們得再找機會。”他頓了頓，轉頭對猴子道：“去村裏問問，有沒有老鄉知道鬼子在附近的其他據點。”
    與此同時，日軍大本營內，上級軍官接到鐵爐鎮失守的消息，氣得摔碎了茶杯。“八嘎！連鐵路都保不住！”他猛拍桌子，吼道：“補給線一斷，前線怎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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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謀低聲道：“閣下，鐵爐鎮被毀，我們隻能從老熊坡調補給，但遊擊隊活動頻繁…”
    “遊擊隊？”軍官冷笑，“派一個中隊，掃蕩野狼穀！我要那幫支那老鼠的腦袋！”他目光陰鷙，盯著地圖上的鐵爐鎮，心中怒火熊熊。
    野狼穀內，遊擊隊員們清點繳獲物資，氣氛卻透著緊張。陸陽坐在石頭上，撕下左肩的布條，傷口紅腫發炎，隱隱有膿跡。他用烈酒清洗，痛得咬緊牙關，額頭滲出冷汗。
    老黑走過來，低聲道：“陸陽，你的傷得治了，再拖下去…”
    “拖不了。”陸陽打斷他，重新包紮好，低聲道，“鬼子增兵，咱們得再找機會。老熊坡是他們的補給點，地形複雜，正合咱們用。”
    猴子跑回來，喘著氣道：“陸哥，村裏老鄉說，老熊坡有個鬼子的臨時倉庫，藏在山洞裏，守衛不多，但有裝甲車巡邏。”
    陸陽眼睛一亮，點頭道：“好，明天天亮，探清楚路，咱們去端了它。”他站起身，活動肩膀，痛得幾乎站不穩，卻強撐著沒倒。
    天色漸暗，遊擊隊集結完畢。陸陽帶隊出發，目標老熊坡。他坐在裝甲車內，低聲道：“這次不隻要炸，還要搶。鬼子缺了糧，咱們就多撐幾天。”
    車隊潛至老熊坡外圍，陸陽下令停車，帶隊沿小路摸過去。夜色中，日軍倉庫藏在山洞深處，門口有兩輛裝甲車巡邏，洞內燈火通明，堆滿糧食和彈藥箱。
    陸陽低聲道：“老黑，你帶裝甲車佯攻，吸引巡邏車。猴子，你跟我混進去。”兩人點頭，分頭行動。
    老黑帶隊衝出，裝甲車槍聲大作，日軍巡邏車被吸引過去，火力全開。陸陽和猴子趁亂摸到洞口，他一槍擊斃哨兵，隊員扔出火油，點燃洞內木箱。火勢迅速蔓延，彈藥箱爆炸，震得山洞搖晃。
    日軍指揮官衝出，怒吼：“支那人！”陸陽“青龍”一槍，眉心爆血。遊擊隊員搶走幾箱糧食，迅速撤離。爆炸聲接連響起，山洞坍塌，倉庫化為廢墟。
    拂曉時分，隊伍回到野狼穀，陸陽站在車旁，望著繳獲的糧食，低聲道：“老王，這回咱們又多撐幾天。”他點燃一支煙，吐出一口煙霧，眼中燃起烈焰。
    老黑走過來，低聲道：“鬼子又得氣瘋了。”
    “氣瘋好。”陸陽冷笑，“他們越亂，咱們越有機會。”他轉頭望向遠方，“下一場，咱們再幹票大的。”這片土地的天，他要守到最後。
    篝火漸熄，天邊泛起魚白。陸陽坐在一塊青石上，左肩的傷口被烈酒灼燒後重新包紮，繃帶下滲出的血跡已經幹涸。他叼著半截煙，目光掃過山穀中疲憊卻亢奮的遊擊隊員。鐵爐鎮一役，他們炸毀了日軍倉庫，斷了鐵路線，繳獲的糧食足夠支撐半月。但代價是兩名隊員永遠留在了那片火海。
    老黑蹲在一旁磨刀，刀刃在石頭上刮出刺耳的聲響。“陸陽，斥候回報，鬼子從老熊坡調了一個中隊，正往野狼穀方向搜山。”他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咱們的傷員太多，硬拚不是辦法。”
    陸陽吐出一口煙，煙霧在寒風中迅速消散。“不硬拚。”他掐滅煙頭，聲音低沉，“鬼子想掃蕩，我們就讓他們撲個空。”他展開那張粗糙的地圖，指尖點在野狼穀東北側的一條隱蔽山路上。“從這裏繞到他們背後，端了老熊坡的臨時指揮所。”
    猴子湊過來，手裏攥著一把新繳獲的日軍匕首：“陸哥，我剛從俘虜嘴裏撬出點東西——老熊坡的指揮所裏有個電台，密碼本就在鬼子中隊長手裏。要是能搞到……”
    陸陽眼睛一眯。密碼本意味著能截獲日軍通訊，甚至偽造命令。他冷笑一聲：“那就更得去了。”
    夜幕降臨，遊擊隊悄然行動。傷員留在山穀深處的洞穴中，由老鄉照料。陸陽帶著二十名精銳，沿山路迂回。左肩的傷讓他每走一步都像針紮，但他硬是沒吭一聲。老黑幾次想勸他留下，都被他冷眼瞪了回去。
    山路狹窄，一側是峭壁，另一側是深澗。隊伍無聲前行，隻有偶爾的碎石滾落聲打破寂靜。遠處，日軍的火把連成一條蜿蜒的長龍，正朝野狼穀推進。
    “陸哥，前麵有哨卡。”猴子壓低聲音，指著山路拐角處的火光。兩名日軍哨兵站在簡易路障旁，身後是一挺輕機槍。
    陸陽打了個手勢，隊伍立刻隱蔽。他從腰間摸出“青龍”，槍管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老黑，你帶人從側麵摸過去，幹掉機槍手。猴子，跟我解決哨兵。”
    老黑點頭，帶著三名隊員悄無聲息地潛向側翼。陸陽和猴子則借著岩石陰影靠近路障。哨兵正打著哈欠，絲毫沒察覺死神的逼近。
    “動手！”
    陸陽的“青龍”幾乎無聲地擊發，一名哨兵眉心綻血，仰麵倒下。猴子如鬼魅般撲出，匕首精準割開另一人的喉嚨。與此同時，老黑那邊傳來一聲悶響，機槍手被擰斷了脖子。
    路障清除，隊伍繼續前進。一小時後，他們抵達老熊坡外圍。日軍的臨時指揮所設在一座廢棄的廟宇內，門口停著兩輛摩托車，隱約能聽到電台的滴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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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陽伏在草叢中，仔細觀察。指揮所燈火通明，窗戶映出幾個晃動的身影，其中一人正對著話筒咆哮，顯然是中隊長。
    “老黑，帶人摸掉外圍巡邏。猴子，你和我進去。”陸陽低聲部署，“記住，密碼本優先，電台能帶就帶，帶不走就炸了。”
    巡邏的日軍士兵剛轉過牆角，就被老黑的人拖進陰影，匕首捅進心窩。陸陽和猴子趁機翻牆入院，貼著牆根靠近正廳。
    廳內，中隊長正對著地圖發火：“八嘎！野狼穀的遊擊隊必須消滅！明天天亮前，我要看到他們的屍體！”一旁的通訊兵低頭記錄，桌上放著一本黑色封皮的冊子——密碼本。
    陸陽對猴子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悄悄繞到後窗。他則一腳踹開前門，“青龍”連發三槍，中隊長和兩名衛兵應聲倒地。通訊兵剛要拔槍，猴子的匕首已經抵在他咽喉上：“別動！”
    “密碼本，電台，帶走。”陸陽冷聲命令，同時掃視桌上的文件。一份標著“絕密”的行動計劃引起他的注意——日軍準備三日後轟炸附近的李家村，逼迫遊擊隊現身。
    “媽的……”陸陽攥緊文件，眼中殺意凜然。他抓起桌上的煤油燈，砸向牆角堆放的彈藥箱。“撤！”
    隊伍衝出廟宇的瞬間，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火光衝天，指揮所化為廢墟。遠處，日軍搜山的部隊被爆炸驚動，火把紛紛轉向老熊坡。
    “陸哥，密碼本到手了！”猴子興奮地揮舞著那本黑冊子。
    陸陽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回野狼穀。接下來，該讓鬼子聽聽‘自己人’的命令了。”
    黎明時分，遊擊隊安全返回。陸陽顧不上休息，立刻讓懂日語的隊員破譯密碼本。很快，他們截獲了一條關鍵電文：
    “第3中隊：按原計劃於0700時轟炸李家村，務必全殲遊擊隊。——聯隊指揮部”
    老黑啐了一口：“狗日的，想逼我們出去送死！”
    陸陽卻笑了。他拿起筆，在電報紙上寫下新的命令：
    “第3中隊：遊擊隊已向東南方向逃竄，立即追擊。轟炸取消。——聯隊指揮部”
    猴子瞪大眼睛：“陸哥，這能行？”
    “密碼是真的，呼號也是真的。”陸陽將電文交給通訊兵，“發出去。”
    一小時後，日軍第3中隊果然撤離李家村，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疾行。而遊擊隊趁機轉移傷員，補充物資，為下一場戰鬥養精蓄銳。
    陸陽站在山頂，望著遠處日軍混亂的隊形，點燃一支煙。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銳利如刀。
    “這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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