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熱血長安 篇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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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場的血腥氣混著初秋的涼風,卷起幾片枯葉。薩摩多羅倚在沉香酒鋪殘破的門框上,指尖撚著一撮從王大柱鞋底刮下的黑泥。阿情蹲在院角的槐樹下,銀鈴輕顫,撥開浮土露出幾道新鮮的拖痕。
    "這泥裏有股子鐵鏽味。"他眯起眼,異色瞳孔映著西沉的落日,"劉家池塘可泡不出這種顏色。"
    李三妻子跪在義莊門口燒紙,火堆裏"劈啪"爆出幾點火星。薩摩多羅突然俯身,從灰燼中鉗出一片未燃盡的紙角——當票上的朱砂印戳還清晰可見。
    "李三當掉傳家玉佩換砒霜..."他抖了抖紙片,"可砒霜呢?"
    譚雙葉掰開王大柱妻子的下頜,銀針在喉間一轉:"砒霜發作太快,不像尋常投毒。"她突然捏住女屍的指尖,"指甲縫裏有酒曲!"
    花三弟的破屋裏,二十個"摘月樓"銀錠在炕席下排得整整齊齊。醉漢抱著空酒壇嘟囔:"那晚我戴著頭套追到池塘邊...劉方掄起鋤頭的模樣,可比惡鬼駭人多了。"
    阿情忽然按住窗欞。院外傳來鐵器刮擦聲,劉方舉著火把踹開門,褲腳還滴著泥水:"殺人凶手果然藏在這兒!"
    薩摩多羅輕笑一聲,袖中銅線倏地纏住對方腳踝。劉方栽倒時,懷裏滾出個油紙包,裏麵裹著刑部大印的印模。
    池塘底的秘密在月光下無所遁形。抽幹濁水後,露出個地窖入口,裏頭堆滿貼著封條的贓物箱。最深處竟擺著口薄棺,棺中屍體心口插著把熟悉的短刀——正是劊子手行刑用的款式。
    "難怪要急著殺王大柱。"李郅用劍尖挑起棺中人的衣襟,露出腰間金牌,"去年失蹤的刑部暗探..."
    劉方癱在泥地裏,突然癲狂大笑:"那蠢貨夜巡時撞見我搬箱子..."笑聲戛然而止,他驚恐地望向人群後方。
    師爺的《洗冤錄》"啪"地落地,書頁間飄出張當票存根。薩摩多羅兩指夾著存根在火把前一晃:"真巧,這上麵的筆跡和案卷批注一模一樣呢。"
    五更梆子響時,李三妻子在義莊咽下最後一口氣。她腕上潰爛的傷口泛著詭異的藍,枕邊擺著半塊玉佩——與棺中屍體懷裏的另外半塊嚴絲合縫。
    "用傳家玉佩買砒霜毒殺自己..."薩摩多羅站在晨光裏,指尖的銅錢轉得飛快,"這複仇的法子,倒是比鬼故事痛快。"
    阿情輕輕合上逝者的眼瞼。簷角銅鈴忽然無風自動,一道白影掠過屋脊,消失在漸亮的天色中。
    集市開始喧鬧起來,賣早點的吆喝聲混著炊煙飄過城牆。某個茶攤前,戴鬥笠的男子放下茶錢,袖口露出半截陳舊的刀疤——那形狀,像極了縫合的針腳。
    晨霧籠罩著長安城的街巷,早市的熱鬧還未散去。薩摩多羅蹲在義莊門前的石階上,指尖輕輕撥弄著一枚銅錢,銅錢在他指間翻飛,在晨光中劃出細碎的金芒。
    "這案子還沒完。"他突然開口,銅錢"錚"地一聲釘入木柱,"李三的妻子死得太巧了。"
    阿情站在他身後,腕間的銀鈴微微顫動:"她腕上的毒,不是自己下的。"
    "哦?"薩摩多羅回頭,異色瞳孔微微收縮。
    "傷口邊緣有掙紮的痕跡。"阿情輕聲道,"有人按著她的手,強迫她服下砒霜。"
    沉香酒鋪的廢墟前,幾個孩童正在嬉戲,踢著地上的碎瓦片。薩摩多羅彎腰撿起一塊沾著酒漬的木板,湊近嗅了嗅:"這酒裏除了砒霜,還有一味..."
    "曼陀羅。"阿情接過木板,指尖在酒漬上輕輕一抹,"能讓人產生幻覺。"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轉身朝摘月樓的方向走去。
    摘月樓前門庭若市,老板正吆喝著夥計搬酒。見到來人,他臉色微變,隨即堆起笑容:"兩位客官..."
    薩摩多羅徑直走向酒架,隨手拎起一壇,拍開泥封聞了聞:"好酒!這沉香木的味道,和李三家的酒一模一樣啊。"
    老板額頭滲出冷汗:"這、這是小店的秘方..."
    "秘方?"薩摩多羅突然將酒壇砸在地上,碎片四濺,"用曼陀羅讓人產生幻覺,再誣陷李三下毒——這秘方可真夠毒的!"
    大理寺的地牢裏,摘月樓老板癱坐在草堆上,麵如死灰。
    "不隻是李三。"李郅冷聲道,"去年刑部失蹤的暗探,也是你派人殺的,對吧?"
    老板猛地抬頭:"我沒有!我隻是...隻是買通了師爺..."
    "為了一個酒方,至於殺這麽多人?"譚雙葉忍不住質問。
    "不隻是酒方!"老板突然激動起來,"那暗探查到了我和突厥人的交易,他要告發我私販軍械..."
    夕陽西下,薩摩多羅和阿情站在城牆上,望著遠處的群山。
    "突厥人、軍械、毒酒..."薩摩多羅把玩著那枚銅錢,"這案子比我們想的要深得多。"
    阿情輕輕按住他的手腕:"有人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那就看看,是誰的棋藝更高了。"他輕笑一聲,銅錢高高拋起,在落日餘暉中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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