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結黎神秘兮兮地將小蘭花拉到偏殿，從懷中掏出一卷畫軸，衝小蘭花擠了擠眼睛："這可是我從海市重金買來的寶貝——巽風大人的真容畫像！聽說月尊大人寢殿裏就藏著這麽一幅，日日相對呢。"
    小蘭花好奇地展開畫軸，隻見畫中人身著紅黑色長袍，長發如瀑，鎖骨處印著一朵曼殊沙華妖冶奪目，正倚在琉璃樹下小憩。那雌雄莫辨的絕色容顏，連花瓣落在唇邊都渾然不覺。
    "這、這是......"小蘭花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吧？"結黎得意地晃著手指，"你們尊上心裏裝著的，竟是自己親弟弟！怪不得對新任海市主南宮淵那麽大火氣。"
    她突然壓低聲音，"我聽說啊，他在海市主婚宴上想搶婚，奈何啊......"
    "不可能！那天我也在，你別瞎說！"小蘭花猛地搖頭，卻想起東方青蒼看巽風時複雜的眼神，還有大婚那日反常的舉動，心口突然像被針紮了一下。
    結黎沒注意到她的異樣，自顧自地掏出火折子："咱們把這畫燒了，斷了尊上的念想！到時候他傷心欲絕，你再溫柔安慰，豈不是......"
    "住手！"小蘭花慌忙去攔，卻晚了一步。
    火苗"騰"地竄上畫紙，巽風含笑的眉眼瞬間被火焰吞噬。
    "你們在幹什麽？"
    冰冷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兩人僵硬地轉頭，隻見東方青蒼不知何時立在門口，玄衣上的暗紋在月光下泛著血色。他的目光落在燃燒的畫軸上，瞳孔驟縮。
    "尊上！"小蘭花撲過去想解釋，卻被一道氣浪掀翻在地。
    東方青蒼瞬移至畫軸前，徒手捏滅火焰，可畫中人的麵容早已化作焦灰。他指尖輕顫，緩緩抬頭看向結黎，眼中業火翻湧："你找死。"
    結黎腿一軟跪倒在地："月尊大人饒命！我、我隻是......"
    "觴闕。"東方青蒼的聲音輕得可怕，"廢了她施法的那隻手。"
    觴闕猶豫地看向小蘭花，最終還是硬著頭皮上前。淒厲的慘叫聲中，結黎的右手軟軟垂下，經脈盡斷。
    小蘭花哭著想撲過去，卻被東方青蒼一把掐住下巴。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語，溫熱的氣息拂過卻讓她渾身發冷："你一日修補不了命簿，本座就讓觴闕砍她一根手指。手指砍完了就砍腳趾。"
    小蘭花淚眼朦朧中，看見他眼底翻湧的赤紅——那不是怒火，而是更深更痛的東西。
    東方青蒼鬆開她，指尖在她唇上重重一抹，擦去淚水："記住，本座不喜歡話多之人。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說的別說。"
    他轉身離去時，一片焦黑的畫紙從袖中飄落。小蘭花顫抖著撿起，發現是巽風的一截衣袖，上麵還殘留著淡淡的琉璃香。
    結黎癱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衫："他、他竟真的......"
    小蘭花望著東方青蒼消失的方向，突然明白了什麽。那些莫名的怒火，對南宮淵的敵意，還有每次提到巽風時的反常......
    夜風吹散灰燼，也吹涼了她臉上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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