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常在又看向沈眉莊，問道：“眉姐姐，你覺得呢？”
    沈眉莊猶豫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也隻好這樣了。隻是，咱們讓人多送些銀子給小印子家中吧，也算是……給他家人留條活路。”
    另一邊，趙常在等人被宜修帶回景仁宮。
    宜修攥著佛珠的手背上青筋若隱若現，趙常在跪在織金毯上，汗水順著鼻尖滴在毛毯上洇出深色的圓點。
    "娘娘饒命......"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混著殿外林常在的哭嚎，趙常在嚇得雙腿發軟，戰戰兢兢地跪在大殿之中。
    可宜修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心裏暗自惱怒，“去叫曹常在。”宜修冷著臉吩咐剪秋道。
    她此刻滿心挫敗，身邊竟連個能商量應對之策的得力之人都沒有，實在是讓她倍感無奈。
    曹琴默很快便來了。她掃過趙常在發顫的肩膀，又聽著隱隱傳來林常在的哭嚎聲，神色平靜地行了一禮。
    淡淡說道：“娘娘不用擔心，今日之事已經很明了，不過是有人裝神弄鬼罷了。”
    趙常在連忙附和：“是啊娘娘，定是碎玉軒那幾個賤人搞的鬼！”
    “閉嘴！”
    宜修厲聲嗬斥道，她實在是厭惡趙常在這不分場合、口無遮攔的樣子。
    看著曹琴默穩如泰山的模樣，宜修心中的焦慮漸漸消散了些。
    曹琴默接著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所幸，林常在不是已經瘋了嗎？”
    宜修猛然抬頭，燭火在她鳳目中跳動："你是說......"她一掃之前的陰霾，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誇讚道：“曹貴人果然聰穎過人！”
    曹琴默知道自己離貴人之位恐怕不遠了。
    趙常在跪在一旁，聽了半天也沒明白她們在說什麽，但又不敢貿然開口詢問。
    曹琴默眼角餘光瞥見趙常在茫然的神色，心底冷笑——蠢材，若不是你管不住那個瘋婆子，何至於讓我費這番口舌？
    宜修看著趙常在跪得滿頭大汗的狼狽樣子，這才開口道：“起來吧。”
    趙常在如蒙大赦，連忙起身，感激道：“多謝娘娘，多謝曹姐姐。”
    曹琴默繼續說道：“不過今日之事，有人排在林常在前頭啊。”
    宜修滿意地點點頭，曹琴默這話倒是提醒了她，有人利用鬼神禍亂宮闈，這可是極大的罪過。
    曹琴默在宮道上緩緩前行，耳邊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曹姐姐方才說的......”趙常在喘著氣，胸前玉佩亂晃，“是什麽意思？”
    曹琴默心中一陣無語，真沒想到自己居然要和這麽個蠢貨爭搶貴人之位。
    但她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人瘋了自然會胡言亂語，瘋子的話是最不可信的。”說完，曹琴默轉身便走，懶得再和趙常在多說一句。
    “呸！”趙常在看著曹琴默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啐了一口，小聲嘟囔道：“姐姐？嗬，誰是姐姐還不一定呢！”
    說罷，便帶著宮女回了延禧宮，全然忘了自己前半夜是如何的緊張害怕，又恢複了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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