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夕在一旁聽見，笑著說：“娘娘疼惜幾位阿哥和公主，怪不得都親近您呢！不過……”槿夕欲言又止。
    頌芝不愧和槿夕相處時間久了，心領神會，立刻帶著旁人退了下去。
    待眾人都出去後，槿夕才開口道：“娘娘，這圓明園中有位五阿哥，先帝因著這位五阿哥生母曾斥責過皇上，由此皇上便不喜五阿哥自小養在圓明園，甚少提及。
    不過這五阿哥畢竟也是皇室血脈，奴婢想著娘娘既然給各位公主阿哥都送了，是否要給這位阿哥送上一份。”
    槿夕的話剛落，年世蘭歪了歪頭。五阿哥……弘曆……這小壞崽子……
    她想起“年世蘭記憶”中弘曆的種種表現，這可不是個好東西，如今若讓他得了勢——
    “既然沒什麽情分，就不必理會。不過畢竟是五阿哥別讓咱們的人苛待了去。”
    說完忽然想到什麽，年世蘭勾唇一笑，“去告訴齊妃，就說三阿哥該補補功課了，本宮可聽著五阿哥將《孟子》裏‘仁者愛人’那章背的熟熟的。
    咱們三阿哥養在宮中若不如養在圓明園得五阿哥學問好，這傳出去可不好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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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眉莊踩著青石板進殿時，見宜修臉色不佳的倚在桌榻上，右腕纏著的白紗。
    “娘娘的手……”話到嘴邊又咽下，采月遞來的燕窩粥還在食盒裏冒著熱氣，卻見宜修擺了擺手，指尖劃過案頭未寫完的生辰宴流程單，墨跡未幹處全是歪斜的劃痕。
    “惠貴人來得正好。”宜修的聲音裏帶著刻意的輕快，“端靜溫嫻滿十歲，本宮想在長春仙館辦流水席，讓大家都熱鬧熱鬧。你素日最會布置，不如在交與你去辦如何？”
    沈眉莊的睫毛顫了顫，自打她除了折現的規矩，這底下的奴才對她都是敷衍了事，此事若事辦好了……
    她垂眸掩去眼底暗湧：“臣妾記得長春仙館的荷花池旁有株杏樹，若在枝上掛些琉璃燈，夜間映著水光，想必更添雅趣。”
    宜修剛要說話，剪秋的通報聲突然響起，殿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繡著十二章紋的明黃衣角掠過屏風。
    “臣妾參見皇上”沈眉莊和宜修二人急忙行禮問安。
    雍正的目光在宜修纏著紗布的手上頓了頓，喉頭動了動，終究隻是淡淡開口：“皇後不必多禮。”
    二人相敬如賓多年，上一次見她如此憔悴，還是……
    宜修卻不懂雍正言語中的那一絲同情，恭敬道：“皇上如此體恤臣妾，臣妾更不能放肆。”
    雍正見宜修這般古板，心中那一點點疼惜瞬間消散。“罷了，朕是來看看你，生辰宴的事，皇後若覺得勞神——”
    “不勞神。”宜修突然插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惠貴人年輕，想法活絡，敬妃又穩重，兩人搭手必能周全。況且臣妾雖傷了手，這心卻還能操持。”
    “也好。” 雍正的神情淡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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