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惠貴人年歲不大，倒是急切。”皇後頭也不抬，語氣平淡得聽不出情緒。
    曹琴默偷眼看了看皇後的表情，心中暗自盤算，繼續道：“臣妾愚鈍，隻是覺得菀貴人有寵，惠貴人有權...”她故意停頓，眼神中帶著試探，想看看宜修的反應。
    宜修手中的剪刀“哢嗒”剪斷一根蘭莖，腐葉落在青瓷盆裏發出輕響：“惠貴人協理六宮勞苦，自然要好好補養。”
    她忽然抬眼，目光掃過曹琴默的小腹，“倒是你，懷著身子該少操心這些閑事。對了，本宮倒想起這圓明園中有個宮女，模樣伶俐得很。”
    話音未落，曹琴默已心領神會地笑起來，繡著並蒂蓮的帕子掩住嘴角：“臣妾倒是聽說，有個叫茯苓的丫頭，最是仰慕惠貴人。”
    宜修輕笑一聲：“茯苓這丫頭，最懂得體諒主子心思。就像你，懂得什麽話該說，什麽話...該爛在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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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琴默扶著漢白玉欄杆緩步行走，她指尖輕輕按在小腹上，錦緞下的肌膚還未泛起絲毫隆起，眼底卻已滿是陰鷙：“同樣是貴人，她們無子就有封號，我懷著龍種卻低她一頭，若來日她們有孕，那我的孩子怎麽會有出頭之日？”
    音袖低眉順眼地替主子攏好披風：“小主何須動氣，皇後娘娘如此說自然是已經同意了……”
    曹琴默冷笑一聲，轉身時金鑲玉鐲撞在欄杆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去把茯苓叫來——本小主倒要看看，這個被皇後娘娘誇作‘最懂規矩’的丫頭，能不能辦好差事。”
    惠貴人，你可別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的運氣太好。
    三日後，沈眉莊在園中散步，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剛轉過玲瓏石假山，忽見前頭拐角處人影一閃，緊接著一個青布衣衫的小宮女踉蹌著，差點撞上她。
    那宮女見到她立刻跪下，聲音帶著驚恐：“奴婢茯苓衝撞了小主，請小主恕罪！”
    沈眉莊見她生得清秀可人，眼神中還帶著幾分機靈，便溫聲道：“無妨，你是哪位姐姐身邊伺候的？看你這般慌張，可是有什麽急事？”
    茯苓低著頭，聲音怯生生的：“奴婢一直圓明園當差，還未分配去處。一時沒看路，還請小主責罰。”
    采月在旁低聲道：“小主，咱們出宮帶的人不多，這丫頭看著還算伶俐，不如就留下她？”
    茯苓連連磕頭：“奴婢早就聽聞惠貴人賢德，若能伺候貴人，便是死也甘願...”
    沈眉莊點點頭，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既然如此，你就來我這兒當差吧。在我這兒，隻要你踏實做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茯苓抬頭露出怯生生的笑容，昨夜裏曹琴默貼身宮女塞給她的金瓜子硌得胸口生疼，那人的耳語猶在：“你爹娘在莊子上吃得好睡得好，全看姑娘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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