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晉接過玉佩，看著王爺匆匆離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了然的笑意。
    他喃喃自語：“看來這王府，終是要有新的女主人了……”
    而此刻的宴席上，果郡王舉杯的手微微發僵，心卻早已飄向自己的居所，她醒了嗎？她害怕嗎？她知道是本王……不對，是我救了她嗎？她知道我的心嗎？
    而另一邊，甄嬛握著團扇的指尖沁出薄汗，剛要推開朱漆門，忽聽得環佩叮當。
    轉身望去，珍嬪蘭蕙倚著雕花廊柱，月白色宮裙上繡著的銀線蘭草泛著微光，那雙丹鳳眼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
    “菀貴人這是要往哪兒去？”蘭蕙抬手輕撥鬢邊的珍珠步搖，碎玉相撞的聲響清脆如泉。
    “本宮在席上聽那些曲兒都膩了，倒不如與你說說話兒解悶。”她的語氣帶著幾分上位者的隨意，卻又暗含不容拒絕的意味。
    甄嬛微微福身，心中泛起疑惑。自入宮以來，這位後族出身的珍嬪從未與她有過交集，如今卻突然邀約。
    但宮牆之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仍是溫聲道：“能得娘娘垂青，是臣妾的福氣。”
    兩人行至沁芳亭，蘭蕙揮退左右宮人。
    “聽聞菀貴人家世清貴，”蘭蕙指尖摩挲著亭柱上的纏枝蓮紋，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甄嬛的麵容，“家中可還有其他姐妹？”
    甄嬛見她神色平和，便如實答道：“臣妾家中隻有一位嫡親妹妹，自小與我一同長大。”
    “哦？”蘭蕙挑眉，鳳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你父親不曾納妾？”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她忽而輕笑出聲，那笑聲裏竟帶著幾分悵惘，“都說文人多情，看來甄大人倒是個長情之人。你妹妹生得如何？可像你這般標致？”
    “妹妹比臣妾更勝三分。”甄嬛想起玉嬈靈動的眉眼，心中泛起溫柔，卻也生出隱隱憂慮。
    妹妹那樣出眾的容貌，若生在皇宮貴族中或許是福氣，可在平民百姓小官的家中，何嚐不是催命符？
    蘭蕙忽而湊近，身上淡雅的蘭花香縈繞在甄嬛鼻尖。“你也知道，本宮姓烏拉那拉。”
    她的聲音放輕，卻字字清晰，“即便不得寵，旁人也得敬我三分薄麵。可你不同，若在這宮裏沒個依靠……”
    她意味深長地停頓，指尖劃過甄嬛耳畔的碎發，“難保日後你妹妹不會被送進宮來，步你的後塵。”
    這話如同一把冰刃，直直戳進甄嬛心底。她下意識攥緊袖口，繡著並蒂蓮的綢緞被捏出褶皺。珍嬪說得沒錯，以甄家的家世，若自己失寵，妹妹確實難逃選秀的命運。
    “純元皇後當年一曲驚鴻舞，豔絕六宮。”蘭蕙忽然轉開話題，起身望向遠處的宴席。
    “菀貴人若想在這宮裏站穩腳跟，倒不妨從這舞上做些文章。”言罷，她不再多言，施施然轉身離去，隻留下衣袂掃過亭角銅鈴的清響。
    待蘭蕙的身影消失在九曲回廊盡頭，甄嬛才反應過來，她不明白珍嬪為何這樣幫助她……“驚鴻舞嗎？”她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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